古朴的小道上,空气格外清新。
初晨的阳光,带着些许湿意,扑面而来,将少年的疲惫,洗去大半。
踏过昆仑虚境,周逸清一路向东,转眼,已过数日。
日行夜修,这是周逸清的原则,虽看似枯燥,但是对于早已习惯了独处的他来讲,心境上,并没有出现烦躁的影子。
某日,周逸清结束了一夜的修炼,身形没入两旁的山林,出来时,手中已然出现了些果子,随便吃了,再度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行去。
自打定主意出山,周逸清的心中,便是有了大致的计划,那便是前往人间最繁华的京都。
一路向东,经过了边陲的小镇,看过了异域的风情,周逸清的心情豁然开朗。
第一次出昆仑,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颖。
相较与昆仑而言,凡间的景色并非充满了灵气,但是大自然赋予给它了另外一种美。
清新,脱俗,不限于地,不限于时,自然蔓延,伸长,宛若直通大地边缘。
这等景象,除了让周逸清啧啧称奇之外,带给他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安静。这一点,从他脸上时不时露出的笑容,便可知晓。
在昆仑时,他读过许多书。书中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但此时此刻,周逸清有着别的体会,似乎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也难怪,书中的描绘的世界,是死物,就算在精准的语言,也描绘不出活生生的山脉,流动的流水,更遑论那叽叽喳喳的鸟儿,睡在洞中的老虎。
看到这些,周逸清以为,凡间的世界,应该很安逸,平和。
向东行,日落息。漫长的路,似乎没有尽头,但是周逸清的目的地,便在这路上。
日月星辰,斗转星移,有时路过些小村庄,周逸清会进村看着小孩子的嬉闹,听着长者对京都的描述。有时会看到一些强人,他便会暗中出手,救下些许凡人。平时饿了,便寻一处山林,找些野味回来,困了,便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呼呼大睡。
这种生活,持续了许久。或许也是这份顺其自然吧,心中的那份沉甸甸的包袱虽在,但他的心中,多了一丝舒畅。
滴水成河,任何事物,积攒多了,总会引起质变,对于修行,也不例外。在这等安逸的日子中,周逸清的实力,悄然突破。
似乎应该高兴,但是周逸清的眉头,此时却是皱着。
算算时间,离开昆仑至今,不到一月。
出山时,他的实力乃是筑基中期,现在,已然达到了筑基圆满。这等修炼速度,是周逸清万万没想到的。关于这一点,他有种感觉,之所以他的实力进展如此之快,有可能,与其识海中的那片神秘亮光有关。
人间的冬日,很是寒冷。但这些,对于周逸清从来不是问题。不过,正想着出神的周逸清,身体突然一个机灵,思绪便是回到现实,便是看到了从天飘落的白。
飘散的雪花,宛若仙子随意撒落的白色花瓣,落在林间,落在屋顶,落在地上,也落在了周逸清的身上。
拍落身上的雪,周逸清嗅了嗅,似乎这空气随着这场雪的到来,更加清凉。
嘎吱嘎吱。这是脚踩在雪上发出的音乐,宁静而悠远。顺着脚印,周逸清渐行渐远,终是只留下了雪上的脚印,脚印一直蔓延,直至尽头。
……
……
……
长安,大唐都城,人间最为繁华的地方。
说起大唐,世人皆知,它结束了隋王朝的****,一统天下,还了百姓安宁。但是与其历史相比,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则是大唐王朝的英雄们。
说道大唐英雄,最值得一提的,便是有着“混世魔王”之称的程达程咬金。
说起程咬金,大唐建国后,被前任唐王封为鲁国公,不仅如此,他与现在的唐王太宗,关系更是莫逆。
随着大唐的国力日盛,出于未雨绸缪,程咬金更是创立了人族的门派——大唐官府!无数的人族少年,都以能够进入大唐官府修行为目标,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像秦琼、程咬金等一样的盖世英雄。
长安街,横跨长安东西,沟通长安南北,也大唐官府的门派所在。
时值正午,虽然严冬,但是长安街上依旧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各种商贩,各种叫卖,络绎不绝。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道消瘦的少年,背上斜背着一柄宝剑,漫步而行。目光所到,皆是道路两旁那琳琅满目的商品。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耗费了一月多时间,方才到此的周逸清。
这一月的时间里,周逸清对于大唐,特别是对于大唐官府有了比较深的了解。特别是在听说了程咬金的事迹后,似乎肯定了一种可能,一种能够解决其功法的可能。
周逸清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一人除外。
满城楼上,一位身材发福,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正靠着窗户饮酒,目光随意地看着下方的人群。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名少年身上,眉头旋即皱起,转眼,身形便是消失。
这突然的一幕,使得正在为其斟酒的伙计,有些着急,喊道:“程老千岁,您的酒钱……”
闻声急忙赶来的掌柜,看了看桌上,无奈的摇摇头,对那伙计呵斥道:“真是的,喊什么喊,程老千岁难不成会吃白食不成?!”
嘴上将伙计骂了一通,心中却是了开了花儿,暗想着下次的赌局上,又能够大赚一笔。
长安街大唐官府门外,两只大石狮子威严站立,使得这里的气氛,都是威严不少。
周逸清望着这不比太华宗差的建筑,深吸了口气,再度赞叹着人族的创造力与财力。
刚要举步进门,身后便是传来一阵酒气,只见一位满脸胡子,腆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挡住了周逸清去路,呵呵笑道:“娃娃莫急,你来这里难不成也是想要学艺?”
不招痕迹地皱了皱眉,向后退了两步,周逸清仔细打量着来人,一言不发。却听那人又道:“啧啧,好精纯的灵元,相比也有着筑基圆满的修为了吧!”
此话一出,周逸清的脸色未变,只是目光惊讶地看着来人。
若不是这话,周逸清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宛若邻家大叔的酒鬼男子,竟然有着这等实力,一眼便是看透了自己的修为!
少许,收起心中的震惊,施礼道:“晚辈周逸清,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岂知中年男子大笑一声,道:“什么前辈晚辈的,听着别扭,走,跟爷爷喝酒去!!!”
“爷爷?”然而不待周逸清说话,男子宽大的手掌便是拉住了周逸清的胳膊,周逸清只觉一股大力袭来,便是被中年男子拉着,离开了。
满城楼上,依旧是那靠窗的窗户,先前还喊着要钱的伙计见程咬金去了又回,并且身边多了一名身着旧袍的少年。虽然疑惑,但也不敢多问,笑着将所点酒食一一端上,点头哈腰地去了。
“来来来,先喝一杯!”说着,程咬金便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顺便吃了一大口刚刚上来的炸鸡腿。
见对方如此,周逸清也是将酒一饮而尽,但是却没有吃菜。
“我说你这娃娃,让你吃便吃,看着我作甚?”程咬金似乎不习惯被周逸清这般看着,边吃喝边说道。
“前辈,还不知……”
不等周逸清说完,程咬金便打断了周逸清的话,含糊说道:“俺叫程咬金,叫俺老程便了!”
“程咬金?”
周逸清闻言,又是一惊。方才仔细将面前之人打量一番,确定与传闻中的程咬金模样一致,问道:“您便是程咬金前辈?大唐官府的宗主??”
“怎么?不像?”
闻言,周逸清讪讪笑笑。
有谁能够相信,在人族世界有着赫赫威名的大唐官府宗主,竟然是一个满身酒气,看起来只知吃吃喝喝的胖子?
不过,这般心思,周逸清自然不会说出,只是看着眼前之人,有些莞尔。
将近半个时辰,程咬金才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儿,看了看周逸清,道:“娃娃,俺似乎没带钱,要不这顿饭你便请了吧?”
这话一出,就连一旁收拾的伙计都是差点笑了出来。
大名鼎鼎的程咬金程老千岁,竟然会这般赖皮,在大唐,恐怕也寻不出第二人。不过,令伙计更加惊奇的是,那名少年竟然说道:“前辈,我也没钱……”
那伙计听到两者的对话,心下笑道:“老天,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好你个娃娃,竟然如此吝啬。”程咬金显得很是不满,晕晕乎乎地站起身来,在身上鼓捣一阵,一枚银光闪闪的银锭便是出现
边是将银子递给伙计结账,边是说道:“真是小气,比俺老程还小气!”
说完,便是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周逸清见状,先是一愣,而后暗道:“这人真是程咬金?”
岂知伙计的耳朵甚灵,周逸清的话竟然被其听了去,说道:“这还有假?”
“可是这做法?”
“且,不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咱们的这位程老千岁,在大唐,那可是有名的脸皮厚,铁公鸡……”
“瞎说什么,还不赶紧干活去!”正说着,酒楼掌柜便是过来,打断了伙计的话,笑道:“客官,千万别听伙计胡说八道!”说完,便是领着伙计离开了。
望着楼下人群中晃晃悠悠的程咬金,周逸清无奈地摇摇头,身形一闪,便是消失。再出现时,已然跟在了程咬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