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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1月22日这一天,六纵所属各旅与纵队机关和直属队不一样,过了一个祥祥和和的春节。

每逢佳节倍思亲。战争年代的战士也一样。按照部队老习惯,吃饱了不想家。十六旅旅长尤太忠和政委张国传传令部队,“杜政委下令放假一天,我们在这一天开展一钞伙食大战’,旅长政委分头到各营连会餐。”

尤太忠是上村官战斗结束后,由副旅长升任旅长的。

这道“战令”一出,全旅都动起来了。显示每个伙食单位比赛的质量,莫过于会餐了。会餐,是部队的一个大特点,不要说战争年代,就是至今的部队,逢年过节,也总少不了会餐的。现在,十六旅在民国三十六年的春节里,开始会餐。营连会餐,团部旅部也会餐。

旅部会餐,团干们“抢食”最凶,因为尤太忠旅长和张国伟政委下营连会餐去了,一桌饭菜,被他们风卷残云般抢吃一空,劲头不亚于冲锋陷阵。

在连营会餐中,有旅长政委在,指战员们还保持矜持一点的话,可旅长政委一走,那可就“开放”了,谁也顾不上斯文,抢吃各有招数。端上来一盘红烧肉,吃辣椒的把辣椒粉往肉里一拨,再用筷子一搅,气得不敢吃辣椒的直跺脚。一只烧鸡刚上桌,有人眼疾手快撕下一条鸡腿,别人追着屁股来抢,逃者使了坏,“呸呸”吐上两口水,“给,你来吃。”追者无奈,回到桌上,一只烧鸡全报销了……嬉耍中,他们消除战争疲劳,嬉闹中,他们过了一个愉快的春节。

在十七旅,旅长李德生和政委何柱成正在为一对新人举行婚礼。趁着战争间隙,趁着春节吉兆,让新人们享受“洞房花烛夜”的幸福,是人之常情。战争状态下,人性不会改变。如果非要说战争状态下有什么改变有话,那就是人的心变得更硬朗了!因为,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其实,谁也活不过明天,只不过战争来得是那么现实,那么残酷而已!

新人结婚,喜酒是要喝的。李德生喝了几口酒,脸就开始绯红,趁着酒性,也瞧着大家高兴,李德生嚷道:“亲个嘴,新郎新娘亲个嘴!”

这一下,更热闹了,旅长要新郎新娘亲嘴,下面开始起哄。新郎倒是无所谓,而新娘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显得有些腼腆,有些拘束。如此一来,下面的起哄就更厉害了。

热门中,有人趁着酒性,探头问:“旅长,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这一问,倒把旅长大人问了个大红脸。旅长至今尚未染指情常

“象棋比赛”是部队的传统节目。十八旅旅长肖永银和政委李震是一对棋友,过节了,自然要对垒一番。在棋艺上,肖永银比李震略逊一筹,输多赢少。这,没关系,不影响他们走棋的雅兴。说到走棋,晋冀鲁豫野战军中,有几个名人,插播一下。一个是如今“主政”纵队工作的杜义德,还有一个就是十八旅前身“秦向支队”司令员秦基伟。李震的棋不如秦基伟,这是整个野战军都知道的事实,但秦基伟却赢不了李震,原因是李震掌握了秦基伟的用棋之道。秦基伟最爱使炮,李震就专门破坏秦基伟的炮;秦基伟为护炮,一让再让,就被李震打垮了。

战争如走棋,如果你的对手研究了你的最爱战法,那你就得小心了!可惜,许多将军不懂棋理!更不愿去研究对手的最爱“棋法”。

说起杜义德的棋艺,一个字,猛。曾有一位农村光屁股的小男孩,竟然杀败了他纵队的作战处长,纵队政委杜义德便很不服气地手一挥,“下去!我来杀一杀!”结果,杜义德还是被光屁股的小男孩杀下阵来。

不服气也不行!棋场上不分高低贵贱,赢者为王。

大年初一,天一亮,肖永银和李震走了三局棋后,分头到连队去。肖永银到了三连,也碰上战士们在走棋。肖永银不但观战,而且还要参战。人,总喜欢护着弱者。肖永银也一样。每有输家,肖永银就打抱不平:“来来来,我下!”

输赢是棋家常事。如果肖永银下赢了,便得意洋洋:“你看,赢了你了吧?”可,要是肖永银输了,让战士们长脸了。赢棋的战士,非凡地骄傲,大呼小叫地喊:“我赢旅长的棋了!”“旅长走不过我!”“我比旅长强!”

更有甚者,有的战士走棋格外较真,要求旅长严格遵守规则:“落棋无悔”。然而,肖永银偶尔一念之差,放错了用厚纸片剪成的棋子,伸手想往回拿,战士捺住他的手不许动:“不行你悔棋!”“放错了嘛!”肖永银申辩。“放错了也不准动,你就是悔了赢的!”双方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肖永银也得向战士让步。

呵呵呵,就这样,旅长与战士们打成了一片。

这一天,全纵队在放假,但第十八旅五十二团一营没有放假。一营在开民主生活会。

李震与肖永银走完棋,来到一营。李震是去一营参加民主生活会的。

李震走到五十二团团部门口,听到里面在吵,便停下了脚步,一营教导员武效贤的声音就钻进了李震的耳朵里――

“老首长,我知道你偏向咱一营,这回嘛,照顾照顾,这几个年龄大的,给咱调换调换。”

武效贤所称的“老首长”,其名字叫沈钦尧,是政治主任,因年龄大,资格老,人又和善,部下尊为“老首长”。沈“老首长”有句口头禅,“狗东西”。当然,每当沈“老首长”张嘴弄出“狗东西”这句口头禅时,多半是沈钦尧最为高兴和得意之机,骂声中夹杂的是更多的爱怜。

这时,李震清楚地听到,沈“老首长”又骂道――

“狗东西,给你补的兵,最大的也比我小十来岁,你就嫌老了?那我,是不是该活埋了?”

武效贤显然是笑了:“哎!谁跟你老首长比啊!”

武效贤的声音一过,接道传进李震耳朵的话,不是沈“老首长”的,而是团政委蒋科的声音――

“老首长,你不能惯他毛玻好兵都让挑走,那二营三营不成了收容营了?再说,不能有严重的本位主义嘛!”

武效贤申辩道:“你说我们主力营该不该照顾?我不就是换几个兵嘛,怎么本位主义严重了?”

“狗东西!有这样和政委说话的吗?”

李震听到这里,不再站在门外了,而是一步跨了进去。原来,沈钦尧沈“老首长”的身子横在两人中间,一副劝架的架势。见李政委进来,三人同时立正,动作不一地敬了个军礼。

“武效贤!”李震板着面孔,“你知道不知道,好马是驯出来的,好兵是带出来的?知不知道,强将手下无弱兵!”

武效贤惟独惧怕政委批评,低头不再吭声。

蒋科却笑了笑,推武效贤一把:“李政委要到你们营去,还不去看看,人到齐了没有?”

武效贤敬了个礼,转身跑了。

一营的民主生活会在一间厢房里召开。

武效贤一看,一连副连长常锁柱还没到会,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道:“妈的,还喝酒!整天吊儿郎当的!小王,去给我把常麻子叫来!”

通信员却不敢去,畏畏缩缩道:“你,你叫别人去叫,大过年的,他,他,他一定喝醉了酒……”

“怎么,常麻子会把你吃了?”武效贤瞪圆了眼。

一连副连长常锁柱因为长了一脸麻子,所以得了这么一个不雅的绰号。绰号尽管不雅,但常锁柱并不在乎,谁喊也不发脾气。他觉得,男子汉嘛,在于粗犷!一脸麻子不要紧,麻脸反而平添几分粗犷,增添几个男子汉的威严。麻脸生起气来,每个麻坑都是愤恨,谁敢有这个胆量来填我这愤恨的麻坑,就是打鬼的钟馗来,相信也得发怵,不后退几步才怪呢!常锁柱生平最痛恨的是“小白脸”。谁要有张小白脸,在常锁柱心里,矮三分不说,就是正眼瞧一眼,咋瞧咋不顺眼。事实也是如此,后来,常锁柱当上了一连连长,一连配了一个指导员,还真是“小白脸”。常锁柱不但没法与他共事,而且对他鄙视的不得了。不得已,团里把二连的指导员张增华调给他,这才相安无事。

常锁柱最大的缺点是吊儿郎当,最大的优点是打仗勇敢,且有一副孤胆,常常只身深入敌穴侦察。他的邋遢也十分出众,那张坑坑洼洼的大麻脸,大半月不洗一次。据他自己讲,小时候,母亲让他洗脸,他坚决不洗,如果要非洗,必须给五分钱,因为五分线可买一根油条吃!至于行军打仗,全身热气腾腾时,衣裤一脱,用裤带一捆,挂在肩上晃荡来晃荡去,身上的那股气儿,薰得战士们离他远远的。谁如果纠察他的军容军纪,对不起,他不把你按到在地,还算对你是客气的。

常锁柱平生惟一一大嗜好,就是贪怀中之物,而且一喝都多,一多就睡。如果这时,谁搅了他的好觉,对不起,他起来就是拳脚相加,搞得通信员视叫常锁柱开会为一种苦差事,不如上战场打上一仗强!

武效贤见通信员不敢去,火了:

“你不去?!你的意思是让我去?!”

武效贤发火完毕后,又说,“我去就我去!”便掉头要往外走。

二连指导员张增华在大杨湖战斗中负了伤,吊着胳膊坐在门槛上,拦住了武效贤教导员,说:“我去!我去!”

张增华高高的个儿,一脸忠厚相,性情温和,说话也不紧不慢。可常锁柱却偏偏只买他的账。不大一会儿工夫,常锁柱到了。当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进来时,民主生活会已经开了一会儿时间了。

“我对营长有意见,”四连长正在发言:“营长平时倒还可以,可一打起仗来,就凶得要命,有时还打人骂人……”

还未等四连长说完,屁股还没有坐稳的常锁柱就开了腔:“这算什么鸟意见?打仗嘛,到处是火,到处是血,到处是子弹,人在火中,火烧着人,油锅里一样的,那个不七窍八孔的往个冒,哪个娘们儿提这样的意见?”

“你让人家把话说完嘛!”李震打断了常锁柱的话。

三连长站起来,红着脸说:“我提个意见,都说官兵人人平等。可是,团以上干部都穿洋布吊兜的,营级干部穿包屁股裤,我们连以下干部穿的,则是大裆裤。”三连长边说还边把屁股撅了撅,扯了扯自己的大裆裤。

爱美之心人人有,战争年代也一样。可是,这条意见灌到常锁柱耳朵里,却十分不以为然。因为刚才被旅政委封过一次嘴,常锁柱只好轻轻地嘀咕了一句:“鸟意见!”

民主生活会继续在开。

李震在认真的听,认真的记。

时间过的很快。

临近晚饭时分,肖永银打电话到一营,让李震赶紧回旅部,有紧急情况要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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