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刚冲出去,班长沈金场被飞来的一颗子弹击中了头部,负了伤。
副班长蔡兴海立即叫况厚胜把沈金声送回防炮洞包扎、休息。
沈金声拉着蔡兴海的手说:“要注意观察。一定要消灭敌人,守住阵地,减少伤亡!这个担子现在压到你的肩上了!”
“班长,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为你出气。”蔡兴海说。
这时,况厚胜出了一个好注意:“副班长,敌人上来时,用爆破筒轰右边石涯,让石崖倒下来砸敌人!”
蔡兴海说:“好!”
四班刚刚定好这个作战方案。美军一个连队上来了。
况厚胜在石涯下面,拉响了爆破筒,迅速撤回至防空洞口。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石涯。“轰”的一声,石涯被炸裂开来。随之,大大小小的石块迅速向下滚去,如山体滑坡一样,石块遇到阻碍,便飞腾起来,弧形腾空向下抛去。
群石一泻千里,奔腾咆哮着向山下席卷而来。美军顿时慌了手脚,一百多名美国兵不顾一切地向山下逃去,没等他们逃出几步,无数石块便在他们头顶滚过去。这是志愿军战士利用战术与大自然的合作,演了一曲好戏!尽管较为残忍了些,但战争就是这样的!
一百多名美国兵宛如秋风落叶,在“山体滑坡”面前毫无抵抗力量……
“山体滑坡”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方才结束。战士向太金大喊道:“副班长,我耳朵震聋了。”
蔡兴海说:“你赶快进洞。”
向太金双眼紧盯着蔡兴海问:“啥子!我还能打仗。”
蔡兴海又大声喊:“进洞!”
蔡兴海这才想到向太金听不见声音了。于是蔡兴海连忙改用手势,让向太金明白,赶快进洞。
经过“山体滑坡”后,美军似乎害怕了,两个小时后,美军才组织了一个排的兵力,发起了新的冲击。四班战士争先恐后往外冲,喊着要为班长报仇。副班长蔡兴海采劝以少对少”的办法,喊了声“3个人就够了。”
况厚胜、陶园林、高学良冲了出去,用手榴弹、手雷将美军击溃。
美军只好进行了炮火袭击。过后,三四十个美国兵又开始从山脚往上爬。
这次,美军放弃羊群冲击的战术,东一个,西一个,每人相距五六米,进到距四班100米左右时,卧在地上向四班射击。有两个家伙,分别用蓝、白小旗时而左右摆动,时而又向前摆动。看样子是一个美国兵叫另一个美国兵前进,别一个美国兵则叫那个美国兵前进,但他们谁也不先前进,要么一起前进,要么都停止前进,就这样都在趴那儿摆旗。
这一幕让副班长蔡兴海看在眼里。但距离较远,不在射程之内。蔡兴海只好作罢。
许久,美军又开始了炮火延伸。
蔡兴海又采劝以少对少”的战术,带着两名战士出去卧在弹坑内,想等美军再近一点打。突然,对面高地上美军的重机枪向蔡兴海三人横扫过来,身边打起团团白烟。
蔡兴海立即滚向另一个弹坑,这时前面摸上来的美军离蔡兴海只有30米了。
蔡兴海迅速向美军投去手雷弹,但看到美军卧在弹坑内隐蔽起来了,蔡兴海对况厚胜喊道:“用手榴弹打‘空炸’。”
况厚胜把拉火线拉断后,手榴弹的屁股“哧哧”冒着青烟,在头上转一圈后,立即投向美军,在美军头顶上空爆炸了,弹片正好杀伤趴在弹坑内的美军。
美军有的被炸死,有的被炸伤,还有的连滚带爬向山下逃命。美军一个指挥官趴在弹坑里使劲地左右摆动手中的小蓝旗,阻止部队后撤,但怎么也挡不住那些要逃命的败兵。
陶园林马上用冲锋枪向美军指挥官打了两个点射,他再也不摇手中的旗子了。
如此激战到中午,美军的炮火有点减弱,步兵也暂时不进攻了。
太阳暖烘烘地照进洞口。防空洞很少,几个人拥挤在起,显得更少。虽然大家未穿棉袄,但大家都满身出汗,个个口干舌燥,喉咙里火辣辣的,干得难忍。伤员要水喝。前天带的一壶水,原先没有注意控制,早已喝完了。
蔡兴海想起挂包里还有半盒牙膏精,那是原先在金城前线准备坚守坑道时备用的。这次首长讲上甘岭缺水喝,蔡兴海就带来了。蔡兴海用手去身后挂包里摸牙膏精。况厚胜忙说:“副班长的挂包被打穿了。”
况厚胜用手托着挂包,蔡兴海一看,大吃一惊,挂包上被美军子弹打穿的两个洞,相距只有一寸多远。
“副班长,你命大啊!”安文成说。
“不是副班长命大,是美国兵的技术不高!”况厚胜半开玩笑地说。大家都笑了。
四班的战士们轮流咬上一小块牙膏精,碗底大那么半盒,转了一圈还剩下大半。大家十分珍惜地含一点在嘴里,虽然有点麻嘴,却像薄荷一样清凉,顿时感到舒服多了。
这时,连长张书林怕四班有伤亡,就派一班副班长带两名战士来支援。此时,四班的战士们才知道在主峰阵地上指挥的副连长负了伤,排里其他班伤亡较大,一排已接替了主峰阵地。连里机动力量只剩下三排了。
蔡兴海立即让一班副班长回主峰,报告四班情况,好让连长放心。
下午5时左右,美军的炮火突然又开始猛烈起来,震得耳膜嗡嗡发响,洞顶上的土石沙沙地落在四班的战士们身上。这时,十二军的炮火也向美军进行了反击,阵地上空像一阵阵狂风呼啸,爆炸的气浪夹着一股股硝烟尘土,冲向天空,也卷进洞来,使人喘不过气。阵地上烟雾腾腾,风沙滚滚。美军用两个多连的兵力向9号阵地发起了进攻,并有少数美军占领了四班左前方石崖,还用火力封锁四班防空洞洞口。
四班被困在洞内,部分战士紧张起来,认为被包围了,主张突围打出去和美军拼了。大家都看着副班长蔡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