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不能走。”穆寻芊在挡在车前,张开双臂埋怨道:“你撞了人,怎么说走就走呢?”
“你给我让开。”少爷有些发怒。
穆寻芊坚定的看着车里的少爷道:“不让,有本事你们撞死我。”
“好。”少爷扔掉手中的墨镜,从后门跳了下来,众人都拦不住。只见少爷把坐在驾驶室的司机揪了下来:“我就不信了。”
他发动了车子,而穆寻芊却依然纹丝不动。
点火——手刹——挂档——踩油门。
那少爷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众人劝说着车里的少爷。
“我倒是看她有多大本事,居然不怕死?!”那少爷踩着油门,车子轰的一声,向前动了起来。
而穆寻芊看着车子往自己身前开来,魏以山攀爬起来,一个箭步冲向穆寻芊。千钧一发之际,少爷猛踩了油门冲出了很远才停住了车子,又是一道长长的刹车印和刺耳的声音。
那少爷手把住方向盘全身僵硬,他本来只想吓唬吓唬那个姑娘,谁知道自己竟不知不觉的重重踩下油门,那一刻他完全忘记了刹车在哪里。
魏以山后怕的一头冷汗。不光是魏以山,在场的所有人都为穆寻芊擦一把冷汗。
那少爷走下车,却掩饰不了自己的紧张,他的手一直在抖,要不是突然有人把穆寻芊抱走,或许穆寻芊已经死在车底下了。
魏以山怀中的穆寻芊更是在瑟瑟发抖,她像是只惊魂未定的小动物,连怎么哭都给忘了。
魏以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去,狠狠的给了那少爷一拳……
第六章 约定
“少爷,您没事吧?”众人上去查看年轻人的伤势,还有几个人虎视眈眈的对着魏以山。
穆寻芊护住魏以山:“你们想干什么?明明是他要撞我的,你们别仗着人多就可以欺负人。”
“你们把我们少爷打了,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看来手下倒是都怕担责任。
“还少爷呢,现在全国解放都几十年了,你们……”穆寻芊说着说着突然愣住了,她傻傻的看着前面,大家也都跟着她的目光看去,穆寻芊趁众人转头之际,拉着魏以山便道:“快跑。”
两人手拉手越过马路,对面的人看着来往的车辆气的跳脚,尤其是那少爷更是四处张望想要越过马路,却还是被手下拦住,穆寻芊对着那白衣年轻人吐了吐舌头,又被魏以山拉着跑走了。
那少爷看着两人跑远,气的说不出话来。
两人去了安全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只是穆寻芊发现,魏以山的腿上已经流满了鲜血,穆寻芊嘟着嘴道:“是他们撞人在先,现在搞得好像我们不对似地。”
穆寻芊让魏以山坐在台阶上,自己轻轻给魏以山拨开破掉的裤腿,她撕开裙子的一角,魏以山赶忙道:“这条裙子是你最喜欢的。”
穆寻芊笑道:“这裙子太长,少了一块还凉爽。”
穆寻芊低着眼,小心的跪在地上吹着魏以山的膝盖。她轻轻的用面巾纸擦去魏以山腿周围的血迹,然后替他绑好,这一切穆寻芊都做的那么认真,那么小心翼翼,魏以山甚至没感觉到一点不适。
魏以山看着穆寻芊,穆寻芊拍着手道:“我给你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快看看,好看么?”
穆寻芊梨涡浅笑,那明媚的眼睛让魏以山觉得清风徐来,他俯下身子,轻轻的吻了穆寻芊的脸颊:“我喜欢你。”
“什么?”穆寻芊似乎还不明白这种‘喜欢’非孤儿院里朋友之间的喜欢。
魏以山笑笑:“我喜欢你绑的蝴蝶结,不过我一个大男人绑成这样,是不是会被人笑话?”
“谁敢笑话你?你替你骂他。”穆寻芊拍着胸口看着魏以山。可是,看着、看着她又哭了。
魏以山慌乱道:“好了,我喜欢,我真的喜欢,你别哭啊。”
穆寻芊被魏以山扶着坐到了身边,她抽泣道:“你以后不要干这种工作了好不好?又脏又累的。你都瘦了。看到你这样,我的心好疼啊。”
魏以山笑着摸摸穆寻芊的脑袋:“工作无贵贱,而且你看我们老板了吧?他也满手机油,可是人家有好几辆车呢。我的梦想就是自己也开一家修理店,到时候我也会一些,这样那些伙计就不会偷懒啦。而且我并不是瘦了,是精壮了许多。”魏以山憧憬着未来。
穆寻芊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她问道:“真的么?真的不觉得累?”
魏以山张开双臂:“我感觉梦想就快实现了,不如我们来个约定。”
“什么约定?”穆寻芊道。
“等你大学毕业以后,我就开一家自己的修理店。现在就业那么紧张,你如果找不到好的工作,就来帮我打理。”魏以山腿上的蝴蝶结已经染红了,像是一只白底红蝴蝶展翅欲飞。
穆寻芊点点头,跳着掐腰站起来道:“好,我就帮你看着那群伙计,如果他们不好好干活,我就不给他们饭吃。”
“原来你是小周扒皮啊?”魏以山哈哈大笑,两人第一次那么憧憬的未来,却似乎越飘越远。
绿柳葳蕤之间,一抹淡蓝如城堡般的房屋屹立在花园里。粉粉嫩嫩的颜色让人在炎炎夏日不觉感到一丝清凉,这里便是青岛最繁华也是最奢华的地方,所有的房子价值上千万。清晨打开窗户便能看见大海,间或有几只海鸥展翅飞过,嘶鸣之声留于海岸之上,随着波涛又涌去远处的天际。
一辆白色的跑车穿过绿柳,停在了别墅前。
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刚才被魏以山动手打了的年轻人。
“少爷,您没事吧?”从屋里跑出来一个穿戴整齐的女佣人,看起来十分关心。
“丽姐,给我找点冰块,要最凉的。”少爷舔着牙齿,他似乎动一动舌头,那半边脸都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蔓延在口中那淡淡的血腥味儿。
少爷冲进屋里,富丽堂皇的奢华装点,让客厅显得华贵不凡。单是那头顶上的巨型琉璃吊灯,便能抵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
少爷将身子狠狠的坐进白玉色的沙发里,将脚摆在茶几上,仰着脸不耐烦的嚷道:“丽姐,好了没有?”
“萧寒安。”一道威严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他不肖说话便能让人感到一种不怒自威的高高在上之感,坐在客厅里的正是萧正杰唯一的儿子——萧寒安。
“爸。”萧寒安将腿赶紧收了回来,捂着脸站了起来,看着父亲慢慢走下楼梯。
萧寒安身高一米八四,看起来威武不凡。只是在一米七五左右的父亲面前看似矮了不止半截,方才的气势也消磨殆尽。
“你裤子上是怎么回事?”萧正杰指着儿子那白色的裤脚,上面却是斑驳的血迹。
萧寒安抬起一条腿左右看了看:“哦,不是我的,是个修理工的。”
“你跟人打架了?”萧正杰坐进沙发里,只是坐着都那么有派头。
“没有,真的。我怎么会跟别人打架呢?要动手不需要我亲自来啊。”萧寒安说完,便被父亲瞪了一眼,便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老爷,少爷被人打了。”方才跟着萧寒安的司机站在一旁报告道。
“为什么被人打?”萧正杰打量着萧寒安,问道:“他又开车了?撞到人了么?”
“哦,那人没什么大碍,少爷有些意气用事,所以跟人起了争执。那人腿上受了伤,打了少爷一拳便跑了,他所在的修理店就在事发地点,我们可以找到他的。”
萧寒安瞪着正在报告的人,用嘴型念叨:“多嘴。”
萧正杰站了起来,却把萧寒安吓了一个趔趄。只见萧正杰指着他道:“你这个败家子,不是告诉过你要开车先去考驾照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被你看的这么儿戏?才上了两年的大学,一放假回来就给我惹事。在北京我管不了你,回了青岛你还不收敛收敛!那人见你开跑车一身金贵,不问你要钱还打了你,说明那人是有骨气的。你啊,连个修理工都比不上。我警告你,不许找那人的麻烦。”萧正杰数落完儿子,准备上楼的时候便道:“小张。”
“是。”方才报告的司机站了出来,低了低头表示尊敬。
“替我买些东西去看看人家,被这小子开得车撞了一定撞得不轻,不出人命真是萧家烧了高香。”萧正杰上了楼。
萧寒安跑到司机面前道:“你真多嘴。”
“是,少爷,我不说老爷也会调查清楚的,还不如说明白了,省的老爷担心。少爷,您还是去考个驾照吧?第一次的时候轧死一只猫、撞了一棵树,这次又差点把人撞死,人命关天啊。”作为开车十多年的司机来说,萧寒安没有经过任何考核就独自驾车上路,是对自己和他人极不负责的事情。
这个大少爷最喜欢的就是那辆白色的跑车。可是每年放假,这跑车都要去大修一次。
萧寒安撇撇嘴道:“知道了,我不是忙吗,哪有时间学开车?再说,像我今天反应这么快的司机,我想就连你都不一定有这样的技术吧?丽姐,丽姐,我的冰块呢?”萧寒安强词夺理,目中无人。
“来了,来了。”只见丽姐手里捧着水晶杯,里面盛满了冰块,丽姐举着毛巾道:“少爷,我给你冷敷吧。”
萧寒安又坐回沙发里,闭着眼睛。丽姐小心翼翼的替萧寒安点压着淤青处。
被叫做小张的司机跟人窃窃私语无奈道:“哎,老司机左转的时候怎么会跑到外道上去,真是大少爷了。”
身边的人频频点头,看来他们对这个大少爷的行径也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