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安雅涌上一股被羞辱的感觉。
蛋糕师道:“从我发现我不喜欢男孩子而喜欢女孩子的时候,我就那么做了。”
“到底有多少女人被你骗?”安雅身体有些抽搐。
“我没想骗任何人,我喜欢这样的我,我喜欢这样的你,可是我一定要告诉你真相,哪怕你不再理我,哪怕我被人嘲笑是,是同性恋。”蛋糕师退后一步,她给安雅让出空间,让她离开。
安雅的手伏在门把手上,在她的身后依然裸着一个女人,站在自己身后。
安雅哭着跑出了更衣室,越过马路,跑回了家。
她哭,她一直哭,两天都没有吃过饭,两天都没有下过床。安邦以为自己的女儿生了病,找了大夫来看,却说不出所以然。
安雅闭上眼睛,却全是蛋糕师的模样。
她忍不住去找蛋糕师,她要跟她将明白,她不会喜欢一个女人。去找蛋糕师这个行为便很可笑,可是她的心却让她必须去找她。
蛋糕店没有开门,她找不到蛋糕师了,大家都说蛋糕师搬走了。她去了蛋糕师住的房子,房子也空了,她觉得自己突然崩溃了,没有蛋糕师的存在,她的心都空了。
她抱着膝盖坐在窗边,斜阳透过窗子射到地上,一片盈白的光映入她的眼睛,那是蛋糕师写给她的信。
信上说,她无法面对安雅的选择,所以她选择了离开,她说自己以前被人拒绝过,伤的很深很痛,但她还是忍不住喜欢上跟自己同性的人,她说她回了意大利,如果安雅喜欢自己就去意大利找蛋糕师,一起做蝴蝶蛋糕。
安雅居然有些兴奋,因为她知道了蛋糕师的下落,她从未出过国,那一刻她无比坚定的告诉所有她认识的人,她要去意大利学做蝴蝶蛋糕,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被她撕碎,她不去上大学了。
她果真去了意大利,果真找到了她,再次相见,她们相拥在了一起,远远看去,谁也不知道那是两个女人在拥抱。
安雅鼓起勇气道:“我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做蝴蝶蛋糕。”
安雅每天跟她一起学做蝴蝶蛋糕,终于一个清晨,她打开门,接受暖暖阳光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让她的幻境破灭,蛋糕师倒在血泊之中,嘴角渗出了鲜血,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她死了,安雅在意大利呆了一年,才回国。她发现她还是忘不了蛋糕师,她更发现她根本无法爱上萧寒安,可是安邦却一直希望女儿和萧寒安结婚,完成父母的期望。
萧寒安对安雅像是兄长一般,他没有爱过任何女人,因为他的母亲带给了萧家无限的耻辱,他对安雅也只是妹妹一般,以至于他知道这件事之后只是淡淡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至少她大胆去爱了。”
所以萧寒安依然我行我素,而安雅对于萧寒安的风流也根本没有醋意。两个人像是平行线,在爱情上没有、也不可能有交集。安雅心中有一个蛋糕师,而萧寒安心中永远都有一扇关闭的大门。
安雅通红着眼睛看着萧寒安,她颤抖着双唇道:“原来你都知道。”
萧寒安坐到她的身边,抱住她的肩膀:“你没有错,至少你大胆爱了,你爱过,我支持你。”
萧寒安说完,安雅靠在萧寒安的肩头:“爱上一个人真的很痛苦,但是也很快乐,那短短几个月的回忆便能支撑我整个人生。”
萧寒安听后抖着肩膀笑道:“爱情不能当饭吃的,我希望我能看着你找到和你白头到老的人。”
安雅看着萧寒安,萧寒安连忙摆手:“我知道,我不是那个人。”
安雅谈谈的吐了一口气:“不会有那个人了,我的心除了她,装不下任何人。”
萧寒安拍着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之前不会说,以后也不会说,就让别人以为我是花花公子辜负了你吧。”
安雅抱着萧寒安,抽泣着:“我想她,我好想她。”
萧寒安拍着安雅的肩膀:“你真的好像穆寻芊,你们心里都有一个永远活不过来的人。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至少你们还有爱过。”
安雅道:“那是你还没有遇到,一旦有人打开你的心扉,你的心门关也关不住。你会找到你珍爱的那个人的。”
萧寒安点点头,听着悠扬的琴声:“也许吧。”
穆寻芊站在大厅里等电梯,她知觉自己身边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似乎那身影有些不同寻常。
“你好。”那身影说了话。
穆寻芊转头看去:“弗兰克。”
“呵呵,这么快就知道我的名字了?是安雅告诉你的?”弗兰克很聪明,他知道绝对不会是萧寒安告诉穆寻芊的,他甚至知道萧寒安连听到这三个字都极其厌恶,怎么还会说出这三个字来呢。
“你是来找总裁的?”穆寻芊知道两人的关心,不禁有些担心。
“哦,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我?”穆寻芊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怎么样?赏脸去喝点东西么?”弗兰克很有礼貌。
穆寻芊有些犹豫,而此时孟嘉琪正巧也来赶电梯,她看见弗兰克的时候满眼桃花道:“穆寻芊,这位是?”
“弗兰克。”弗兰克主动介绍,并且伸出手去。
孟嘉琪不住的点头回应:“您是外国人吧?”
弗兰克点点头:“中美混血儿。”
“穆寻芊,混血帅哥你都认识啊。”孟嘉琪羡慕道。
穆寻芊不知如何解释,弗兰克继续道:“赏光么?”
穆寻芊不想太引人瞩目便点点头跟着弗兰克上了车。
孟嘉琪忍不住跟了出去,弗兰克开的是一辆敞篷跑车。
“穆寻芊,走着瞧。”孟嘉琪恶狠狠的扔下一句话。
穆寻芊坐在弗兰克的车上,他正戴着墨镜,车里的音响开到最大,不住的引来旁边车子的围观。
“弗兰克。”穆寻芊低头看着手指。
“恩?”弗兰克微微转头。
“你开的声音太大,这样会影响到其他司机的。”穆寻芊看到其他车子里司机的各种异样,几乎是女性司机惊叹,而男性司机则白眼。
弗兰克马上关掉音响:“你说的对,不过,你总是这么为别人考虑么?”
“啊?”穆寻芊看着弗兰克,他好像很了解自己似地。
弗兰克将穆寻芊带去咖啡厅,穆寻芊问道:“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儿?我一会还要回公司的。”
弗兰克道:“我父亲死了。”
“啊?”穆寻芊不知道弗兰克为什么会蹦出这句话。
“对不起。”穆寻芊抱着端上来的咖啡,有些局促。
“你为什么说对不起,我中文不太好,你的意思是你杀我父亲么?”弗兰克用深蓝的眼珠儿盯着穆寻芊,穆寻芊忙摆手道:“不,不,不是那个意思。”
弗兰克看到穆寻芊紧张的表情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我是逗你的。”
“你。”穆寻芊有些生气。
弗兰克咳嗽了两声道:“安雅既然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那她一定告诉过你我和萧寒安的事情了?”
穆寻芊抿着嘴,她不只得被弗兰克知道自己一个外人了解了他们的家务事他会不会介意。
弗兰克道:“有兴趣听听那些你不知道的故事么?”
穆寻芊连忙摇头:“我,不想八卦。”
穆寻芊本来就是个有故事的人,似乎几天之间她听了太多的故事,有点消化不了,而且弗兰克这个陌生的外国人对自己讲自己的家事,穆寻芊觉得有些奇怪。
“听吧,听完了,我要有事求你。”弗兰克吞了一口咖啡,那深蓝的眼珠在咖啡的热气下显得朦胧而又深邃。
穆寻芊还来不及拒绝,弗兰克已经开始讲了……
“我的母亲是个孤儿,从小被一对外国夫妇收养,那对外国夫妇有个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他身体有残疾,在你们中国应该叫‘讨不到媳妇’。母亲为了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便和他们的儿子结婚了。结婚之后父亲对母亲非常不好,又打又骂,公司上有一点不顺心的就拿母亲出气,她依然忍受着,因为她要报恩。”弗兰克说着看看穆寻芊,听到孤儿这两个字,穆寻芊的表情有些异样。
弗兰克继续道:“后来,母亲怀了我,那时候父亲的公司濒临破产,因为中国有一家萧氏企业不断的干预父亲公司的合作项目,因为经营方向是相同的,两家跨国公司互相牵制着。有一天父亲说萧氏企业和父亲的公司一同中得一个大项目的开发经营权,而这个项目还在考察阶段,两家公司要相互竞争最终取得那大份额的经营权,为了牵制对方的公司,父亲想尽办法,可是始终找不到对方公司的破绽。那一天萧氏企业在经营报告会上打败了父亲,他回家便对母亲大发雷霆,我也是在那一天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