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狂徒!”高裴林一声断喝,伸手成掌劈落短枪,一把拉过刘奎,身边有护卫发现这边的险情,大喊“有刺客!”就抽刀扑向跳下戏台的黑袍武生,战在一起。刘奎被高裴林一拉,精神一顿又缓过神了,一把抱住高裴林的手臂,“裴林兄,救我啊!”话声一落,戏台上又跳下一青袍武生,手中长棍直指刘奎,呀呀的喊着杀向刘奎。
高裴林甩开刘奎,飞身接过护卫的长剑迎上青袍武生,青袍武生见了,舞起大棍当头便朝高裴林砸去,力量刚猛之极。高裴林知道,此大棍非自己的配剑所能比,不敢硬接,于是把身子一侧,待棍风过后便踏步旋身往前,沿着棍身向青袍武生的胸口刺去。
青袍武生知道自己用的是长兵器不利于近身搏击,便向左跨步,大棍顺势横扫高裴林的腰部,想把高裴林迫出去。高裴林叫了一个好字,便反身跃开。
青袍武生一见距离足够便全力施展起他的棍法,顿时只见一条棍影上下翻飞,直朝高裴林而去。他那条大棍上挑下砸左横右扫,仿若一只出闸的猛虎,不断的向高裴林咬去。
高裴林见青袍武生攻势猛烈,棍的前端不时劈出劲气,足见招式刚猛至极,不由心里暗叹:“好一条英勇好汉,居然能将内力传至棍身,再由棍身发出劲气,宛如大棍又长了数尺,要想取胜实在不易。”
高裴林并不想与青袍武生正面硬碰,他施展起步法绕着青袍武生的棍圈游走,身影旋舞又似一条苍龙。他时而突进棍圈刺上一剑,但只要一进棍圈,大棍便从四面八方砸来,所以他一沾即走,等待最佳的机会。
他心里也明白,对于这种阳刚凶猛的棍法来说,自己的剑法是不能与之硬碰的,否则必会剑断人伤,只有以柔克刚,等对方力尽方有机会求胜,正所谓刚不可久。而且自己的内力修为也比青袍武生高,带自己的护卫回来可群起擒下青袍武生,所以并不着急进攻。
青袍武生见高裴林以守为攻,知道他的意图,于是把棍舞得更快,避开高裴林追着刘奎打,可武功高深的高裴林总能令刘奎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出棍影,虽然逃的有点狼狈,但却一点都没有受伤,气得青袍武生直咬牙。
戏台外围的护卫都收到这边的消息,连忙退到戏台下,他们看到场中黑袍武生正在和一个护卫战在一起忙上去帮忙,几个护卫合围上来,黑袍武生就立刻落于下风,十几个回合下来,黑袍武生渐渐式微,一个护卫趁其不备,一剑刺中后心,黑袍武生口吐鲜血,钢刀立刻就脱手落在地上,旁边的护卫又补上几剑,黑袍武生顷刻毙命于戏台下。
青袍武生见黑袍武生已经身亡,大喝一声,镔铁大棍幻成一团黑影,而高裴林的剑也舞成一条白影,一白一黑,煞是激烈。站得近的护卫甚至不时感到劲风扑面而来,见高裴林和青袍战成一团,他们也不敢贸然出手,他们纷纷站在外圈,把青袍武生团团围住。
倏地,场中一声清啸,高裴林不再游走于棍圈之外,只见他冲天而起,一跃便至青袍武生的头顶,然后头朝下脚朝上直刺青袍武生的头顶。
原来青袍武生见黑袍武生身死,心中悲痛,又舞了一轮棍后有些力不从心,出棍便有些慢了。经验老到的高裴林当然一目了然,因此改变了他的策略,开始主动进攻。
若是平时青袍武生必能反击,可是现在他气力不继,出棍后无法马上收回,这时见高裴林从上而下直入棍圈的中心,心道不妙,于是一个懒驴打滚,滚至一旁。高裴林紧随其后,不待他起身便一剑又刺了出去。青袍武生只好跪在地上使了一招“背弓望月”,棍从背后刺向高裴林。
只听“叮”一声,剑尖与棍尖相击,两人各自后退,但高裴林只退了一步,青袍武生则向后滚了三四丈,强弱立辨。
青袍武生却未放弃,大喝一声又挥着大棍攻了上去,棍势比刚才更加凶猛,他知道自己不如高裴林,今天想杀刘奎是难上加难了,所以想尽快把高裴林压制在棍风之下,以免失了先机。
这时,高裴林已经了解青袍武生的棍法,胸有成竹,潇洒地在青袍武生的棍圈外飘动着身影。随着青袍武生的棍势,高裴林偶而漫不经心地刺出几剑,看似轻松,但实际上却是妙招纷呈,剑锋所击之处都是棍招的破绽。
青袍武生越打越惊,他吃惊的是高裴林的眼力和经验。因为高裴林之所以能找出他的弱点并不是靠他的招式,而是凭高裴林长久以来积累的经验。自己的招式在他的眼中已经被剥去神秘的面纱,优点和缺点都已了如指掌。
高裴林看准了一个大破绽而挺剑横刺青袍武生的腰间,青袍武生急忙闪开。可高裴林在剑势将尽之时并没有收剑重新出招,而是顺着剑势把剑交到左手,旋身继续扫向青袍武生。青袍武生见避无可避,赶紧挺胸收腹。剑尖自青袍武生的腹前划过,把青袍武生的衣服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洒出一片血雨。
青袍武生看着腹部的破衣,苦笑了一声,接着又长叹一声,忽见青袍武生把棍尾一拧,棍的前端出现了一个枪头。青袍武生也不多说,舞了一团枪花,使一招“夜叉探海”分心便刺。高裴林看见一团枪影扑面而来,并不着急和他打,再以游斗与之周旋。
青袍武生换了枪,打法截然不同。刚才是大开大阖,手力和内力灌注在棍上,棍法刚猛无比,以力制敌。现在用的枪法却是刁钻灵活,枪尖专找高裴林的要害而去。在枪法中又夹杂了棍法,使这套武功刚中带柔,柔中有刚。刺、挑、磕、砸、挡、扫、横、劈,样样俱全。
满天的枪尖枪影弄得高裴林霎时有些手忙脚乱,连连地向后退。青袍武生忽然藉机向高裴林的头上虚刺一枪,高裴林连忙往左方一闪。青袍武生突然松开右手单掌劈向枪身,枪身被劈得一弯然后向高裴林的胸前弹去,还带着一道如弯月状的罡气。
高裴林的身子正向左闪,眼见劲风扫胸,惊出一身冷汗,这时要想避开已是不行,他只好身子后仰尽力让开枪尖,罡气连带枪身贴身疾扫而过,把高裴林的衣服划破了一个大口子。
慢慢地,高裴林开始熟悉了青袍武生的新打法,也开始了他的反击。他见青袍武生把枪法使完一遍又重头使出枪法,他知道时机已到。于是他先硬接了青袍武生一枪,把枪弹开,然后向青袍武生一连刺出了七七四十九剑,更旋身围着青袍武生而转。青袍武生见避无可避,也硬生生地刺出四十九枪以挡剑锋。
“叮!”“叮!”“叮!”
剑枪在空中不停的撞击而发出声音。高裴林乘机攻至青袍武生的身边,青袍武生既无法施展枪法,又无法摆脱剑影,只好左闪右避,用枪身挡开剑招。高裴林知道青袍武生已是强弩之末,于是施出一招凌厉的剑法向青袍武生卷去。青袍武生根本看不清楚高裴林的位置,他只见高裴林的身影铺天盖地而去,想反击也没办法,一咬牙便奋力用枪身横扫了一圈,想把高裴林赶出身边。
只听“叮”的一声,紧接着就见青袍武生的铁枪飞上了半空,然后直直的插在地上,枪尾还不住的颤动着。原来高裴林以剑气作引字诀,青袍武生力尽,拿枪不住,便飞了出去。青袍武生飞出的方向正是远离戏台的方向,方一落地,一口鲜血就破口而出,来不及擦拭嘴角的鲜血,他恨恨的盯着已经躲在护卫身后的刘奎,疼惜的看着已经倒在血泊中的黑袍武生,不甘的看着快速围上来的众多护卫,强提一口气,几个飞跃就突破戏台外围的护卫和混乱的人群,消失在高府的院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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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霸天、颇东宸和陈三狗等人,正在外面打的难分难解,忽然就听到戏台下面有人大喊“有刺客”,起初还没注意,但渐渐的里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动作也越来越大,直到围观的人看见黑袍武生血洒戏台,一命呜呼的时候,人群轰然而散,四处乱窜,把混战的苏霸天、颇东宸和陈三狗等人都冲散了。苏霸天、颇东宸和陈三狗等人见到有人被杀,而高府护卫也开始对混战的两拨少年动手,顾不得彼此扭打,四散逃开。
颇东宸和孙壮混乱中跑在一起,沿着一条不知名街道一口气跑出三四里地,气喘吁吁正打算停下来休息,拐过一个胡同时,孙壮突然和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个满怀,对方一个咕噜就倒滚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颇东宸忙上前道歉,待看清对方的衣着,不由的一愣。地上是一个衣着破烂的十多岁少年,一脸的伤痕,颇似刚才打架的陈三狗一伙的人,正双眼直直的盯着他。
正在双方对峙的时候,突然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陈三狗就带着瘦猴等六七个人出现在胡同口,看到胡同里的三人,陈三狗得意的哈哈大笑:“哈哈,这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你们今天一个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