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锦心命人送白羽返青云居,宫家堡的弟子们也纷纷退下。大厅内仅剩的宫锦心、宫冬雪、宫晨曦三人,白羽已走,三人倒是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二位师弟,这些日子辛苦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宫锦心起身道。
“大师兄,且慢。”宫冬雪并未有起身的意思,显然他要对宫锦心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怎么?三弟还有事。”
“此次仁义庄之行,堡里也是折了不少弟子。如今白羽若是作了新主,宫家堡怎能日渐凋零。”
“师弟的意思是招募新弟子?”
“不错。此次带出去的精锐折损大半,若是江湖再有变数,有人趁我宫家堡堡主未立之际意图不轨,我们就陷于被动了。更何况而今白羽执掌宫家堡,更是用人之际。”
“这个并不难,我近日按往年的办法去招募新弟子倒是。亡故的弟子我也自会打点安置。”宫锦心听宫冬雪所言颇为有理,便一口应承下来。
“这等小事何须大师兄亲自出马,让晨曦去办吧。”宫冬雪笑道。
“是啊,师兄,训练新弟子一向都是三哥与我的事,招募人选的事也交给我挑吧,毕竟我教起来也顺手。”宫晨曦也接口道。
宫锦心沉默了片刻,狐疑的看了二人一眼,并未觉察异样。也未做他想,考虑到白羽接手宫家堡却是是要补充人力振兴宫家堡才是,他也就点头同意。交代完宫晨曦明日去他房中取登记名册等物什,他便匆匆离开了。
待宫锦心一走,宫晨曦便立刻换了副面孔,面露不悦之色。“他还当自己是师父身边的红人么?今日倒好,明明白羽都说了让三哥你主持宫家堡。他倒是好,千方百计要把白羽推上来,生怕三哥你上位威胁到他。”
“他必然会这般,换做是我也是如此。师父生前他已是提防我了,何况现在?不过白羽接手也好,何必落得一个骂名。”
“三哥,你知道在我心里除了师父,能执掌宫家堡的就只有你。绝对不是他宫锦心和白羽!我看宫锦心今天就是生怕宫家堡大权落在你手上,时刻不忘推白羽出来。”宫晨曦愤愤不平,论江湖名气、武功、谋略,十个白羽也比不过三哥,宫锦心却执迷所谓的子承父业,也不管白羽能不能,愿不愿!
“让我执掌宫家堡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再则,何必在乎一个堡主的虚名。有白羽在,我们更好行事。白羽那边我也早做了安排,你无须担心。”宫冬雪胸有成竹。
“好。那我明日就着手去办招募弟子之事。”宫晨曦顿时精神振奋了起来,有三哥在,世间无难事。
纪惊花一路避人耳目的赶路,生怕被夏枝溪或其他的江湖人物追上认出。到了众县,惊花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一些,此去往北二十余里就是仁义庄。仁义庄哪怕如今已是坟头矗立,惊花的心却始终在那里,那里才是她的家。
众县从南至北只有一条主道,主道上食肆酒坊林立。惊花一路观望过去,打算寻个干净的饭馆吃饭。
“你这个老不死的给我滚!”一声粗暴的男声吸引了惊花的主意,不远处怡春苑的门口,一个彪形大汗一脚将一个老人家踢翻在地。
周围围观的人虽是面露不满,但谁也不敢上前劝架,怕因为多管闲事而惹来麻烦。
“你们这帮畜生,你还我孙女,还我孙女。你们不还,我就去官老爷那里告了你们!”跌坐在地上的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声泪俱下的痛骂道。看来这又是哪家的良家妇女被强拉到这,做了窑姐。可怜这老人家白发苍苍,身躯佝偻,又有何能耐救回自家的孙女?
从红楼里又钻出个尖嘴猴腮的瘦高个,一把拉住老奶奶的胳膊,意图把她拖走。她在门口哭丧,阻了他家的生意,他恨不得一把将这把老骨头给拆了。他凶神恶煞般的吼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知道这是哪家的地盘么?在这嚎!”他拖着老奶奶的手欲走,忽然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手腕,他还没会过意来,人已经被摔了出去。
疼得他龇牙咧嘴,正要痛骂,才看清来人。一个容貌清修瘦弱的少年,正挡在老奶奶的面前。看他刚刚露的一手,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彪形大汗也从着这少年,囔道:“是哪里来的小儿?敢多管我怡春苑的闲事。”
“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欺负老弱,你们可还要脸?”这少年声音尖细清亮。
“欠债还钱,无钱抵人!他家还不上欠债,人当然是归我们怡春苑了。这老泼皮今日再此撒泼是何道理!”彪形大汉倒是理直气壮。
“你们,你们这群强盗!抵押了地契还上了银子,还是要抢我的孙女,你们这群强盗。”说着老奶奶一口接不上来,气晕了过去。
惊花见状大惊失色,她也顾不上怡春苑两人。直接扶住老奶奶,一见老人家面色发白,气息微弱。惊花暗暗渡了些内力给她,老人家虽不是习武之人,但顿时使得气血运转顺畅起来,不多时便悠悠转醒。
惊花见老人家体力不支,便扶了她进了临近的一间小食肆。喂给老人家一碗米汤,老奶奶方才渐渐恢复过来。她彻底清醒来之后便要颤颤巍巍的给惊花下拜,吓得惊花一把扶住老奶奶,让她安心坐下。
“姑娘,今日多亏你救了我老婆子。不然。。哎!”老奶奶叹了口气。
“老人家,这本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现在可还好?”惊花关心的问道,她丝毫未注意这老人家已识出她是女儿身。
“姑娘是一个人来众县么?打算去哪?”老奶奶问道。
“我不过是路过,打算去仁义。。去栾城。”惊花不敢提仁义庄。
“老人家,你还欠怡春苑多少债?我想想办法把你孙女给救出来。”惊花见不得老人家骨肉分离,更见不得清白女孩给卖到烟花之地,她打算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哎,不少。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爱赌,赌得倾家荡产,卖妻卖女!害的霞儿落到这部田地。”老奶奶看着惊花的眼睛出神。
不知为何,惊花看着老奶奶的眼睛竟开始发晕,渐渐她也听不懂老奶奶的语句。忽而她问道一股异香,顿时觉得头重的不行,人也乏的不行。不多时,惊花便昏迷趴倒在食肆的方桌上。
见到惊花趴倒,老奶奶的面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正好这时跑堂的小二过来,对老奶奶说:“这大白天的怎么就醉了?”
“哎,我这孙子就是贪杯,我必须得看着他。待会我儿子就回来接我们了。”老奶奶和蔼的答道。店小二一见原来是一家人,也便不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