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惊花被夏枝溪如此一激,顿时清醒了不少,她在爹爹与众人的墓前拜了三拜。泪光盈盈道:“爹爹,我一定会找到真凶的!我一定会为仁义庄沉冤昭雪的!”
夏枝溪在一旁也跪下来,拜了三拜,他敬重纪连城的侠肝义胆,他同情仁义庄众人的无辜惨死,他更愧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他眼前一个个的死去,他却在一旁袖手旁观。
纪惊花拜完便起身直奔仁义庄后院,夏枝溪不放心也跟了过去。他跟着纪惊花穿过几个门廊,进到一个小园,园门虚掩。惊花推门而进,只见满眼奇花异草,眼花缭乱,这就是药伯平日苦心栽植的药田。惊花在园中细细察看,夏枝溪也由着她,他当然知道她是为了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快看,这里有些不同。”惊花道。
“怎么?”夏枝溪快步过去,便见眼前一小片绿叶草田,看不出端倪。
“你看这几株的土是不是与别处有些不一样?”惊花用手指摸了摸叶下的泥土。
“色泽上是有些不同,看起来像新翻过的土。”夏枝溪也蹲下来详细观察了一番,果然。
“这草药你认识么?”
“贫道并不同草药医理。”夏枝溪脸有些泛红,他一贯在惊花面前是无所不能的,而此刻竟然也露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应该是噬骨草。”惊花道。
“药伯从来没有种过毒草,我小时候经常在他的园子里玩。有时误食了他的奇花异草他从来都不会责骂我,我也并未有任何异样。这几株草药明明是最近新植入的几株,根本就不是园子里的草药!”惊花接着道。
“你的意思是说,木面人从园子里取的草药是事先种植好的?”夏枝溪惊道。惊花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木面人如何得知?看来那他必然也是嫌疑人之一了?”夏枝溪接着道。
“恩,应是了。就算他通药理,而且在药田能一眼找到这些草药,必然也不容易。但是我记得他与萧叔叔去而复返迅速的很。”
“这么说来小王爷洗脱不了嫌疑了,他可是知道鬼医就是药伯的人。”夏枝溪道。
“恩。”惊花点了点头。
而小王爷李镜颜素来与宫冬雪交好,夏枝溪想到此不由得心底发寒。难道宫家堡也是此次血洗仁义庄的主谋之一?看着眼前的惊花,他并未说出口。
“随我来。”惊花道,说完便领着夏枝溪走过回廊到了后院的居室。其中一间居室有独立的院落,庭院内栽种着一株桂树,香气袭人。惊花熟门熟路,直奔居室之内。
居室内陈设雅致简洁,看起来应该是个男主人。屋内引人注目的有一幅画,画中是一个貌美娴静的女子在赏花。夏枝溪顿时明白,这件居室的主人正是纪惊花的爹爹纪连城的,而画中的女子大概就是她的娘。
而惊花此刻的心思全然不在这幅画上,她在屋内翻箱倒柜,甚至连爹爹平时隐藏的暗格都查过了都没有。
“纪姑娘是在寻何物?”
“爹爹平日写的武功心法,他一直有教我青莲掌法与剑法,是我太不用功,迟迟没有学全。爹爹怕我继承不了他的衣钵,就把他的武功心法撰写在一本册子上。但怎么找不到?!”惊花急的满头大汗。
夏枝溪也帮她翻箱倒柜寻了个遍,并没有什么册子。
“你可知道昨夜夜袭仁义庄的疑凶?仁义庄可有另结仇家?”夏枝溪问道。
“并无,除了当年的血刀门。”
“如果你爹是被诬陷,那么昨夜夜袭的极有可能就是血影门。”夏枝溪推断道。
“我爹就是被冤枉的!你是说我爹的武功秘籍可能落到了他们手里。”惊花惊道。
“不无可能,不过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今日来仁义庄的宫家堡弟子。他们能接道消息,且主动来此地埋尸并非仁义之举这么简单。也许另有所图。”夏枝溪接着道。
“恩。”纪惊花沉思了,她忽而想起周云泉在路上的无心之语,说宫家堡当时要永绝后患。
“是。。宫冬雪。。要杀了仁义庄活着的人嘛?”宫冬雪三个字出口,纪惊花顿觉这个名字恍如隔世。
“是。他是担心血影门卷土重来。所以这也是我不让你回来的原因。”夏枝溪黯然道。
夏枝溪的话一出口,并未察觉纪惊花陷入了震惊之中,为何仁义庄昨日发生之种种见见与宫冬雪有关。李镜颜与宫冬雪交好,宫冬雪要绝门,而后宫家堡又派弟子来埋尸。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宫家堡为何要来仁义庄埋尸?”纪惊花反问道。
她这一问,顿时点醒了夏枝溪,若不是出于仁义,那必然是掩盖什么。夏枝溪拉着惊花奔到聚贤厅前面的新坟前,纪惊花找到萧平的木牌,对着夏枝溪点了点头,他便开始用剑挖土。不多时便露出了萧平的遗体,惊花顿时眼泛泪光,但还是强忍住悲伤与夏枝溪一同验尸。
萧平明显死于利剑之下,喉头被一剑洞穿,下手快狠准。伤口处已呈黑褐色,眼耳鼻口均有黑色的血渍已干涸。这个死状明明是中了无影散之后的样子,看来这剑上是抹了无影散。
“果然是血影门。”夏枝溪道。这剑法他熟悉的很。
纪惊花却是沉默不语,她自然明白了血影门不但没有被剿灭而且还借了武林各派的手屠了仁义庄。而宫家堡怕是与血影门有脱不开的关系。那宫叔叔的死想必也是血影门所为。而所有的这一切有个人一定知道答案。她忽然想起那日在万艳阁门前初见宫冬雪的模样,卓尔不群的端坐马上,眼神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也许她从未懂得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