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连城被左明文一剑洞穿肩胛骨,血顺着剑尖一滴滴的留了下来。
“纪连城,你还不停手!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们无情。”玄明子道。
纪连城猛的回头,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神凌厉,发丝也在风中凌乱的飘散,他收敛了二十年的杀气,而今却全部激了起来。
此时的纪连城散发的气息如阴云笼罩在玄明子、鹿明远、宫冬雪三人的头上,三人一时也不敢动手。
纪连城忽而扬天长啸一声,响彻天际。惊得庄内鏖战的人一时呆愣停手。纪连城忽而苍凉无比的笑道:“想我纪某一生问心无愧,而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也罢!你们不过是想要我死!与他们无关!”纪连城指向仁义庄的众人。
“玄掌门!我敬重你是个英雄!今天我请你作证!要我纪某自绝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依鹿明远所言放过我仁义庄一干众人还请你做个见证!也请今天在场的诸位作证!”此时纪连城的的眸中并无了恨意也无怒气,有的却是满满的绝望。
他身后的仁义庄众人一听此言更是此起彼伏,泣不成声!
“爹爹!!”惊花刚刚带着哭腔发生,便被夏枝溪捂住了口。惊花的滚烫的泪水顺着脸庞落到夏枝溪的指间。
玄明子被纪连城的要求震撼的无法言喻,他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错的离谱,眼前的纪连城根本不是那种险恶之人!而今他宁愿一己换了仁义庄众人的命!但事到如今,他也无力回天,他只能看着纪连城点了点头。
鹿明远倒丝毫不为所动,他朗声道:“纪庄主,鹿某人既然执笔英雄榜多年,自然也是信守承诺之人,且今天皆是武林名门正派在此。既然纪庄主愿自绝谢罪,免于各派无辜杀戮,那老朽自然不会赶尽杀绝!各位武林同道在此可以作证!”
“哈哈哈!好!花儿,好好保重!爹再也不能陪你了!”纪连城高声道,他汇聚真气于掌心抬手便自碎了天灵。他双目圆睁便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庄主!”“大哥”“纪大哥”哭喊声不绝于耳,仁义庄众人陆续有人向纪连城的尸身扑了过去。
被夏枝溪扶住的惊花,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连哭喊都不会了。这不是真的!爹爹明明好好的,不行我要去看看他!看看他!她发了疯似的挣脱夏枝溪,直往纪连城的方向跑去。夏枝溪本已是心力交瘁,但他咬着牙一个健步追上纪惊花,从后面点了惊花的睡穴。惊花方才软软的倒了下来,倒在了夏枝溪的怀中。
夏枝溪揽着惊花,看着不远处被众人围住的纪连城,他泪盈满眶,纪连城才是真英雄,舍了名舍了命换了众人的命。他明明知道纪连城是无辜的,却什么也做不到,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护惊花的周全,可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父亲死不让她救,她该多恨他!
纪连城已死,武林各派众人也纷纷收了兵器,仁义庄仅存不足十人围在纪连城身旁。人群中霸刀司徒承腾地一下站出来,亮刀向鹿明远怒道:“你们逼死纪大哥,还我命来!”
“如今已是阶下囚,你还敢来讨债?若不是纪连城以命相抵,你觉得你还能这样与我说话?”鹿明远拄着拐杖走到司徒承的面前。
“司徒!大哥这么做为了让我们活才牺牲,你这样对的起他嘛?”萧平在一旁哭道。
司徒承听到萧平的话,顿时失了魂,他拖着刀走到纪连城身旁,跪了下来。他跪倒在纪连城身旁,以手捶地,喊道:“大哥,是我无能!”
仁义庄众人虽是留了命,但各个不是重伤便是残肢。鹿明远转头对宫冬雪道:“宫家堡可满意这个交代?”
宫冬雪剑眉微蹙,看了看仁义庄的众人,道:“若是留下血影门这些后患,不知将来会不会旧事重演?”
此语一出,仁义庄重人纷纷怒目而视。
“冬雪公子,既然鬼医已死,纪连城伏法,而武林各派、与你宫家堡已是血流成河,再战下去也是毫无益处。何况这些人已对武林毫无威胁,不如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玄明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宫冬雪淡然的一笑,对玄明子道:“既然玄掌门都做了见证人,自然我宫家堡满不满意也不重要。悉听尊便,在下先告辞!”说完,宫冬雪与宫晨曦召集宫家堡所剩无几的弟子先行撤出了仁义庄。
玄明子看着宫冬雪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个青年人年纪轻轻竟如此心狠手辣不留余地,假以时日怕是江湖的另一个枭雄。
武林各派见大局已定,纷纷与同门撤离仁义庄。武林各派皆有人折损,首当其冲的便是华山,仅留的展青一人。武当周云泉与吴昆山两人虽有挂彩但并无大碍,他们一见夏枝溪神情悲切的抱着灵剑门那个小子,十分不解。夏枝溪只说这个小子太自不量力被纪连城打伤。两人也便不再追问。
仁义庄一战,震惊江湖,仁义庄庄主,华山掌门,江南柳家三大掌门皆亡于此役,且更耸人听闻的是侠名在外的仁义庄庄主纪连城竟然就是江湖邪派血影门的幕后黑手!而他的独女也神秘的失踪。
不到半月,江湖便有了新的传言,虽说当日鹿老、玄掌门等留了仁义庄一干人等的性命,但又有血影门的仇敌血洗了仁义庄。自此仁义庄这三个字彻彻底底从江湖上被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