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出信若是一人对付一牛,也力不从心,何况是两牛?
刀如水,锋如厉,二牛岂可当其刀锋,又怎去扭断流水呢?
水,是扭不断的。所以二牛也不敢去应对祖出信的刀,而是想从空隙中扭到祖出信的人。
祖出信密集的刀网,次次逼退二牛,二牛也不敢贸然进攻。直到祖出信力气不足时,牛一突然抱住了祖出信的双手。祖出信顿时感到像被钢筋箍住了似的,无法挣脱。
牛三轻若一朵棉花,飘到了祖出信身前,冷哼了一声!
汗毛森竖,祖出信感觉站在前面的不是人,而是——野兽,一只饥肠辘辘,双目贪婪狰狞,血盆大口张开,随时准备把他吞下的野兽!
牛三伸出手,一双兽类爪子一般的手,就呈现在了祖出信面前。祖出信倒吸一口凉气。
“你去死吧!强行反抗,一扭不免!”牛二冷冷地说。
祖出信绝望了,他听说过蛮力三扭的凶名,在他们手中死去,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突然有个声音从天上来:“蛮力三扭兄弟,那个年轻的交给我了!”音落,身亦落,来人飘身而下。
此人身体强壮,四肢发达,摸样却怪异、丑陋,算个高富吧,帅就免了。他最搞笑的是脑袋太小——身体强健,显得头脑特别小。
他一站,商金朝挣扎着道:“你是救走‘瘟疫死衣’的‘瘟疫死头’?”
忽的,旁边一位绿衣女子降下,看见牛二压在商金朝身上制住他,俏笑说:“没想到商金朝大侠,雏儿一个,却是个玻璃呢!”
这一句话及其下流、无礼,说得牛二也来了气。擒拿手最忌讳的就是有情绪,有情绪,别人就能利用你的情绪来打乱你的功法。
商金朝强行运转真力,双手猛地挣脱了束缚,双拳一递,把牛二打得站了起来,就地几滚,已经脱离了牛二的控制。
祖出信、牛一、牛三俱停手,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绿衣女子似乎偏与商金朝过不去,又道:“商金朝大侠中了我的迷药还能躲过我一拳,牛二先生压在别人身上却..........”说着忙住了口,这话好像不是攻击商金朝,而是在贬低牛二。
牛二脸憋得通红,也不管商金朝如何了,双手朝着绿衣女子抓去,他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说他风凉话的女子,扭一下,哪怕轻轻地扭一下,也解气!
只听牛一喝道:“二弟,不可!”
听大哥这一喝,牛二闪电般地缩回了手,狠狠地瞪了绿衫女子一眼。
瘟疫死头含笑望着牛一,瘟疫死衣也感激地向他抛了个媚眼。
转过头来,瘟疫死头小小的脑袋,小小的眼睛盯着商金朝:“商金朝大侠,我说过我要会会你。”
刚刚被牛二给制住、压住、扭住,商金朝气喘吁吁,还是道:“想不到是以这种场面见面。”
瘟疫死头是“百毒大王”华枯骨的第四个儿子,修为在蓝精之上,与“快战快决”莫说间伯仲之间。商金朝和祖出信,岂是这位尊神的对手。况且对手还有蛮力三扭、瘟疫死衣,商金朝、祖出信怎么能存活下来?
祖出信声音饱含怒意:“角斗场作恶多端,还有坑蒙拐骗、暗中偷袭、潜伏卧底等下流招数,你们还有一点良心吗?”
“角斗场作恶多端?你们所谓名门正派哪一个不作恶多端了?”瘟疫死头眼中要喷出毒火来,“就连你们西派,不也出了个作恶多端、仗势欺人的鱼有理?你们打着朝廷收税的幌子,强制收取商人、百姓的钱,美名其曰收税,实际上是仗着自己的门派以朝廷的名义中饱私囊!不交者还会被你们残忍杀害,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角斗场?我们角斗场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才不像你们正派,当人一套,背人一套!”
“住口!”祖出信咬牙切齿,声音发颤道。
“觉悟吧!今日,你要死在我的毒下!”瘟疫死头说完,看了妹妹瘟疫死衣一眼,冷冷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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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未必。”祖出信笑着说,突然三个刀客站到了他的前面。
瘟疫死头笑容僵住了,试探性地问:“是‘水火阴阳,夺命四刀’的火刀武扬、阴刀余兴天、阳刀小光三位?”
其中两位刀客含笑点点头,另一位却摇头。
余兴天笑着说:“我们确实是火刀、阴刀。”
摇头的那位缓缓接道:“我却不是阳爷,我姓鱼,不是余兴天大侠的鱼,而是水中游鱼的鱼;名有理,‘有理数’、‘无理数’的有理,不是‘有礼节’、‘无礼节’的有礼。”
“鱼有理?”瘟疫死衣轻轻默念。
鱼有理躬身似很恭谨地答道:“正是在下!”
“雅城第一嚣张,鱼有理!”瘟疫死头仰头狂笑,“鱼先生今日来,是带朝廷收关税的么?”
牛氏三兄弟中牛三观察最为仔细,他突然开口:“鱼先生的右手似乎被冻伤过。”牛三是“蛮力三扭”中扭劲最大的一个,关于手血管分布、手的摸样、文理都做过仔细的研究,而今一看,居然发现鱼有理的手曾被冻伤。
读者们知道,这是鱼有理杀了无辜商人,二牛帮彭林水、朝发帮李合走了之后,肖卫龙施展冰寒之力将他的手冻住的。他那次冷得就地打滚,手下忙给他送来火盆,大热天的烤火,烤了七天七夜才好转,直到现在才彻底恢复。
鱼有理像被烫了一下,过了会儿才道:“角斗场作恶多端,暗爷、火爷、水爷和有理,就好好教训教训.......”
他的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死了。
他是被毒死的。
瘟疫死头痛恨鱼有理嚣张的嘴,所以暗地里下了毒,只因为鱼有理不停说话,不停呼吸,毒素扩散的也就更快一些。
他一死,只有余兴天冷漠地看了一眼,便转过头来。
四人三刀一剑缓缓而动,围成了一个圈——刀是阴刀、水刀、火刀,剑是“金刚王剑”的剑鞘,人是余兴天、武扬、祖出信、商金朝。
“可惜‘水火阴阳,夺命四刀’只剩下了三个。阳刀小光是刀王的弟子,是我们角斗场的人!”瘟疫死头阴阳怪气地看着这四人。
商金朝挺身,斩钉截铁地对祖出信说:“我来代替阳刀小光的空位。我用剑,也可以发挥刀法。”
三位西派高手忍不住对他伸出了大拇指,连牛三也对他刮目相看。
突然从远处树林中陆续传来雷一般喝声。
“杀死背叛者!”
“杀死入侵者!”
“杀死不长眼的东西!”
“杀死威胁人的狗头!”
“杀死害人的毒虫!”
“杀死扭人的蠢牛!”
“我们是无敌七杀!”
地面震动,树枝上突然坐着七个人。
如果是七个大汉,树枝怎能承受如此重量?坐在树枝上的是七个侏儒,头顶红帽,满腮白胡子,乍一看,像极了“白雪公主”里七个小矮人。
别看他们七个个头矮小,武功可不同寻常,他们静静而坐,但眉宇间所散发出来的凌厉杀气,连瘟疫死头也感到窒息。
他们七个是掌法的宗师。在某一方面有缺陷的人,大多想取长补短,在其他方面有所长,也往往希望别人注意到自己的长处。
如何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的长处呢?七杀的方法就是不断炫耀自己的长处。
所以他们纷纷扬起了自己的双掌。那一对手掌及其粗厚,手一扬起,众人仿佛看见了漫天掌影。
七杀随后示威似的从树上一一跳下,然后每人喝了一声“杀”字。
“杀杀杀杀杀杀杀!”
七人一一下树,显得轻巧、无声,但是众人感觉一道道杀气便是透身而来,压得不能动弹。
瘟疫死头勉强从压迫中挣脱,长声念道:“侏儒七杀?.........”
“杀”字未落,只听七人肃厉地喝道:“是无敌七杀!杀人无敌,杀鬼无敌,杀毒无敌,杀扭无敌,杀杀杀杀杀杀杀!”
顿时,瘟疫死头感觉到那漫天的掌影,都排山倒海地压向自己!
瘟疫死头当然也非弱者,他头小,就猛地把脑袋缩进头里,七杀掌风震碎了他的衣领,却伤不了他——瘟疫死头强自运转真力入衣内,在衣服里形成高压的护体真气,几道掌风自是伤不了他。
七杀冷哼一声,各自踏脚落地,转眼之间,胜负便分。
可惜瘟疫死头不但不死,而且不伤。他不死不伤,胜负便未分。
“嘭”!瘟疫死头的真气鱼贯而出,衣服承受到最大承受限度,终于支撑不住,爆开了!瘟疫死头的真气立刻四散而开,成为一道道无形的——暗器!
有毒的暗器。
没有人认为瘟疫死头身上没毒,既然身上有毒,体内或多或少也有;体内有毒,所带真气便有毒;而这些无形的暗器,便是带毒的真气。实际上瘟疫死头身带剧毒,暗器也含剧毒!
怎么办?闪?不可能,你闪得过飞镖有人信,你闪得过空气?而且四周都是空气你往哪儿闪?退?也不可能,退得再快也没有去暗器来得快。
大厅内,白南山正襟危坐,三缕白须,无风自动。
“七杀差不多了。”白南山默念。
白南山的默念却躲不了邵临安的耳朵。
“白兄的意思是,七杀未死,还在府中?”邵临安凝重地问。
白南山笑着抚须:“怎么?邵兄很奇怪?”
邵临安缓缓地抚摸着手中的兔子,慢慢地叹道:“有这七人在,化和庄绝不会沦陷角斗场之手!”
七杀究竟如何,连邵临安都如此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