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走在萧条的小巷之中,夕阳的余晖披在肩上,有些暖暖的让人发懒。不算挤的小道,漏进些许光亮,平添几分荒凉寂静。如今,唯一还走在这条路上面的人只有灵月吟一人。
搬到过这里的人,他们都说这条街巷闹鬼,其实这也并没说错。
说起名字,老爸起名那天一定是喝醉了,望着月亮大喝了一声:“沧海月明坠,龙吟傲九天”。
然后,理所当然的;身为灵家最后一号男丁的我,叫上了这个容易理解错的名字。哪怕自己小的时候真的长得很像女孩子,但你们弄错相貌也能搞错性别的吗?手里抱着几本学习资料的书,再回首也与小时候不同,我对这些在眼前游荡的鬼魂也已司空见惯了。
“老爷子,没事儿别老在我身后搭我肩膀。你那双乌鸡爪不想剁掉的话,就去吓别人的,把我吓坏了你可是要付医药费的哦!”月吟拍拍肩膀回头说道,语气连同动作都很是淡然。不过原地其实空无一物,或许应该说,是一只笑得很无良的鬼。
“小月月终于回来啦!好无情的说!来,晚上再与我下一盘棋吧!不准作弊、偷懒,欺负我老人家哦!”老人语气尽管收敛,但依旧有些独属于鬼的阴森成分。灵月吟扭头转身便走向家门,二话也不说。
不过无良老人却并不生气,自己认识这个别扭的孩子也不是两三天了。依旧用调戏的语气说道:“小月月真是傲娇属性,明明刀子嘴豆腐心的说,其实还是很爱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吧!”
看着不远处的灵月吟一个踉跄,差点跌进门前阴阳池里,老人笑得更加诡异阴森了。
月吟有些禁不起调戏,愤怒的叫道:“啰嗦!晚饭还吃不吃了,再敢调戏我,小心我以守灵师之名让你难忘一生。”老人缓缓地将那分明得意的笑脸收敛起几分,然后又不忘挑眼对角落示意了几下说道:“唉,小月吟又傲娇了。今晚晚饭又要堪忧了,鬼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脸上完全没有一丝失落什么的情绪,反而笑得很欠揍。
待那诡异的孙爷俩走进那栋温馨小屋后,原地显出几道身影。其中一个把头颅摘了下来托在手中,抛了抛道:“整天顶着这个玩意儿,真是累死了。不过那糟老头子真是越来越欠揍了,竟然见利忘义。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他从阴差手中抢回来的。”
“你就别发牢骚了,真正出手的又不是你。也不知道是谁,一见鬼门关就躲进下水道里去了啊!”旁边一个长发披肩的红衣女鬼也是挥着滴血扭曲的双手说道。
“不过这一代的守灵师还真跟以往的不同了,见我们这些孤魂野鬼的,非但不除,反而接济庇佑。唉,我都觉得把那些人下走有点过不去啊!”那个说话的鬼转了个头,手抓自己裸露的肠子不经意甩甩说道。
“死老三,别整天甩你的大肠头。甩到我英俊的脸了,再说吓坏路人怎么办!”众人皆是回头鄙视之,你还有资格说别人了。看你,作为老大长得青面獠牙,全身也烂得只剩些骨头了,黑枯的残余血肉时不时掉落蠕动着一些。
他一开口,一条乌黑的似舌头的东西“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众人摇摇头弯腰准备帮他捡起。
然后这时,身后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啊!有鬼啊!这地方真他妈闹鬼啊!救命啊!快逃啊!这条街的鬼太恐怖还是四只啊!”事发几人纷纷逃散,只恨自己当年不多长几条腿。
唯有一人,在混乱之时一个灵光,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众鬼撇了撇嘴,猛然瞧见角落还有一个不怕自己的勇士。终于有人肯听自己解释了,老大一阵兴奋,忙捡起那条遗落的东西。然后和同样帅气美丽的下属一起走了过去,几人都摆着自己习惯的POS。
老四手托自己的头颅右手缓缓挠了挠;老三依旧把玩着自己裸露的长条之物,一甩一甩的笑得诡异。唯一正常一点的也就是二姐红衣厉鬼和老大。
几人笑声极其阴森恐怖,行走姿势吊儿郎当,犹如地痞流氓。几人勾肩搭背成一行,好像一个亲近民众的大使团。
老大还摆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POS,然后把自己十分‘帅气’的头贴上去说道:“这位胆量十足的小公子,不要害怕!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可是这周边品行最好的鬼了。怎样?哥哦帅嘛?”
“那个老大,他吓背气了诶。要不要通知月吟少爷急救啊!”
“是啊!是啊!出了人命的话,我们的罪就更大了,月吟少爷不会放过我们的。”
老大沉吟了一会儿,一挥手将人飘于半空带向月吟的小屋。这人与鬼十分友好的一幕让悄悄赶来的茅山小道士望而却步。尼玛,这长相太恐怖了。
“什么时候连鬼都拉帮结派了,太诡异了,先回去找师叔商量一下再来。”于是,在一个相对正义的理由下,这个冒失的小道士保下一命。
月吟这边正吃着晚饭,老头子捧着一个青铜香炉乐呵呵地,时不时低头吸上两口。突然,门口一直安静的风铃响动。
月吟抬起头,缓慢的放下筷子抽了张纸擦拭嘴唇。门缓缓打开,灯光闪烁不止,月吟却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水。一只乌黑的利爪首先伸了进来,风吹进来都有一股腥臭味;然后又是一张脸。
月吟双眼一睁,然后;“噗,咳咳咳……”。月吟小心的伸出两根手指挪开饭碗,自己可能再吃不下这顿饭了。
“月吟少爷果然还是如此的淡定可爱,不过对我的反应太大了吧!我这次可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这个人就交给你了。我,我有事。拜拜!祝你晚餐愉快!”临走时,随从的几人同情地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心里默叹,祝你好运。
见几鬼已离去,月吟揉了揉自己半饱的肚子,摇摇头收拾碗筷去了。地上那人不用说也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估计几人又亮出真身来溜达了;然后又是一副好心人的模样前去唠嗑,结果硬生生吓掉别人半条命。
小屋并不大,却打理地井井有条;如果这里不是因为太少人显得冷清,估计会是很温馨一幕。但这个房子底下其实是一处九阴绝脉,里面蕴育着一些战国时期的名人书籍,千百年来,早已成精。
待一切忙完之后,月吟才缓缓走出厨房。那人也早被鬼爷放在了沙发上,身上也有盖了一张毯子。灵月吟走了过来,换了一杯新茶道:“死老头,你以前是做医生的。知道怎么治吗?”
鬼爷心领会神,“嘿嘿嘿”一笑,招来厨房一把菜刀道:“这病不简单呐!要不开刀好了!我可是当过很多次主刀医生呢!技术绝对好,放心吧!”
月吟拍额,一脸平淡地说道:“老爷子别开玩笑了好吗?要开刀用你那把手术刀!那菜刀明天还要切菜的!”
鬼爷把菜刀一扔,手一摊,亮出自己的老家伙儿。
沙发上的一具物体立马弹起,开口叫道:“不要、不要,我醒了。别杀我!”鬼爷无趣地摆摆手,把手术刀习惯性地往脑袋上一插又坐回去了,而那人一僵又再次软倒在沙发上。
月吟眼神一阵呆滞,而后又满目凶光的瞪向鬼爷。“你个死老头,故意的吧!好不容易救醒,又把人给吓晕了。万一他得失心疯了连累我,别怪我将你与他一起永绝后患。”
鬼爷也是坦荡,双手一摊,不关我事。自个儿先浪去了,往墙上一钻便没影了。人家也说了;你有本事来追啊!也像我一样穿墙啊!
压根无视月吟的嗔怒眼神,让他们自个儿来个二人世界。
临走时还添了一把火,“年轻人,老人家我懂的!一想到我家小月月就要属于别人了,我。。我还是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