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你到底要我告诉你几遍!从你跟那个女人开始,我就对你完完全全地死了心,我不会跟你结婚的!我不想跟一个曾经背叛过我的人结婚!”她简洁而有力地说道。
他的目光攸然冷漠,嘴角向下垂,露出唇边两条深深的纹路:“你还在惦记着他是不是?”
又来了。她微微地蹙起了眉梢,即使是那又怎么样。她已经跟沈然分手了啊,而且还以自己的名义向冉佐思借了一大笔钱替他还债,再怎么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好,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让你知道这个冉佐思私底下的样子到底是如何!”说着,他从包里翻出一杂志,啪地丢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她看到这本杂志的封面赫然印着冉佐思的头像,而他的怀里更是抱着一个有着********的女人,他的嘴唇正朝那个女人脸颊上压去。顿时她觉得脸颊发热起来,一阵痉挛掠过了她的脸庞,愕然地眨了眨眼睛。
“你看到了吗?冉佐思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只不过犯了一次错误,可是你看他,那上面的标题写着什么,冉佐思心情放松,一拖五靓女,喝到酩酊大醉!一拖五啊,你看清楚了没有?”他气咻咻地指着杂志上笑得灿烂的冉佐思说道。
她捏着那本杂志的手在微微地颤抖。是她太天真了,这样的富家公子怎么会对她认真呢?她一厢情愿地以为他真的爱自己,真心要跟自己在一起,其实这一切都是她的想像而已。
耳边沈然的话还不断地荡漾着:“你别天真了。你以为他对你的一时好是爱你吗?那是在玩弄你而已,像他们那种有钱人,哪会跟女人认真地拍拖呢。而且我告诉你,冉佐思是有未婚妻的,她的未婚妻死了不到三个月,他们好得都快订婚了。你以为他真的会放下以前的种种,而跟你结婚吗?”
她攸然地抬起头,死盯着沈然。
“海桃,我是真心爱你的,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跟你结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把以前的种种都忘记了。冉佐思,他不是你的真命天子,而我才是。”说着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只红丝绒的盒子,将那盒子的盖掀开来,里面镶着一枚三克拉左右的钻戒,闪闪发光。“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吗?”
她盯着那枚戒指,被那光刺痛了双眼,然而更心痛的则是她的心。她的脸上浮起凝肃悲哀而无助的神色,心里一阵剧烈的绞痛。
又过了一天,白海桃的身子越来越不舒服了。何李已经准备跟白若轩去山上疗养了。海桃送走了他们,在回家的途中差点又呕吐了起来。虽然这样的情况出现过,但是她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如今这种发作的频率越来越多,她开始担心自己的身体。从小到大她的身体一直很好,连伤风感冒也很少有过。这样一想,趁着他们二老不在,便去了医院检查。
她走在走廊上,攸忽间听到一阵非常熟悉的嗓音:“妈,我帮你挂了号。”她愕然地转过身,竟然发现是冉佐思,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冉佐思。
冉佐思也发现了她,露出了略略吃惊的神色。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身子略丰,不用猜也知道她就是冉佐思的父亲华景语。她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末了才离开,去自己诊治的科室。医生开了一张检查单,然后她就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待检查结果,但是她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过了一会儿,冉佐思竟然来找她了。
“你生病了?”冉佐思的表情不大自然。
她想了一想,故意用带着钻戒的手掠了掠头发,微微一笑:“只是来检查身体罢了。”
“我是陪我母亲来看病的,她年纪大了,血压不太好。”冉佐思不等她问便兀自地说起来。
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下一秒,他就摘下围在脖子上的围巾给她带上了。
那条围巾的上面残余着他的体温和味道,她的心悸动了一下,随即说道:“不用了,我等检查报告出来就走了。”
“今天外面风大,你穿得这么少,我真怕你会感冒。”他仍然用那种轻轻柔柔的口吻说道。
“真的不用了。”她仍然固执地说道,解开围在脖子上的围巾。这时护士已经喊到了她的名字。冉佐思趁机说道:“到你拿报告了。”
她刚刚走到窗口,护士喊了一声她的全名,便笑眯眯地说道:“恭喜你,白小姐,你怀孕了。”
“怀孕?”她骤然地变了脸色,骇然地抓住那份报告,那上面清楚地说明了她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冉佐思的脸色也一下子沉寂了。他们从游轮结束到现在正好是一个月的时间,难道那个孩子是……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地自语道。她刚刚才答应了沈然的求婚,刚刚才说服自己应该死心,可是老天却偏偏跟她开了一个玩笑,她居然怀了他的孩子。
她木然地走到门口,直到冉佐思跑上来。
“海桃!”他唤了她一声名字,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她僵硬地慢慢地转动着眼珠子,带着一种凄苦的表情看着他。
“我们结婚吧。”他不假思索地说道。
她的心痛苦地绷紧了,她应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呢。冉佐思居然开口向她求婚!
她的脸色惨白,木然,眼睛枯涩无光:“不!这个孩子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呢。”冉佐思焦灼地说道,“海桃,这几天我没有来找你,是因为公司的事务真的很多,我在处理,所以一时之间分不了身来见你!”
她的眼色里逐渐升起了一层惨痛,心底拧结成了一团。她想到那本杂志上,他满脸不加掩饰的笑容,他怀里搂着的那个性感的美女,还有标题上那五女服侍一男。她怎么能嫁给这样的男人!
“冉先生!”她的嘴角浮起一抹无奈,凄凉,又僵硬的笑容,“你已经看到了我的戒指吧。我要结婚了!以后我的身份是沈太太。所以请冉先生不要再拿这种话来寻我开心了。”
“海桃,你真的想清楚要嫁给他吗?”冉佐思的眼底掠过一丝痛苦的暗流。他为自己精湛的演技感到喝彩,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让海桃嫁给别人。乐霁的死给他带来巨大的心灵创伤,他怎么能让仇人的女儿嫁给别人呢。
海桃痛苦的,虚弱地点了点头:“对,我已经决定了,他是我的初恋情人,我想该给我们这三年来的感情一个交待!”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呢?”他紧叮着问道。
海桃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容颜凄楚,但是她的唇边却涌出了一个动人的微笑:“我会在结婚之前把这个孩子打掉!”
“不行!”冉佐思敛起了笑容,口吻一下子就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必须留下这个孩子!”
“我不会带着这个孩子跟另一个男人结婚,那样会制造第二个悲剧!”她说得斩钉截铁。
白海桃摆脱了冉佐思,跌跌撞撞地跑到马路上,拦下了一部出租车跑回了家。一进家门,她的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虚脱感觉。一直窝在床上昏睡,直到沈然回来了。
沈然自从跟她求婚成功了之后,何李就把白家其中一把钥匙交给了他,所以在白家两老不在家的这段日了里,他常常来看海桃,但是在海桃的坚持之下,他从不在这里过夜。他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天色已暗,然而偌大的房子却没有开灯。
他在黑暗中试着叫了几声她的名字,无人回应。
直到他走入了她的卧室,看到床上昏睡的人才说道:“海桃,你怎么还躺在床上?”
“我……我不舒服。”此刻的她头昏脑涨,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怎么了?”沈然走近她,拧亮了在床头的台灯,才看到她双颊微烫,便试着去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怎么发烧了?我去找点药给你吃。”
她虽然生着病,意识却很清醒,她惦记着肚子里面的孩子,忙不迭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不用了,给我发热贴就行了。我不要吃药。”
客厅里响起了沈然翻箱倒柜弄出来的声音,他一面找一面笑着说:“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你还怕吞药片吗?”他说归说,但还是找出了一包发热贴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发热贴替她贴在额上,又去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她双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接过水,刚呷了一口水。沈然惊奇地问她:“你今天出去过了吗?”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里咯噔一声,原来今天去医院时穿的衣服还没有换下来,便挣扎着下床说道:“我今天去送我爸妈了。你能不能在衣柜的最下面那格抽屉里把我的睡衣裤取出来。”
他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遵照她的吩咐将她那套睡衣拿了出来。
她拿过睡衣却不换,而是用眼睛睄了睄他,他立即心领神会地退到门口,好让她换衣。在客厅里他发现她放在桌子上还未来得及收进去的包,包连拉链也没有拉上,半敞开着,露出里面的一份检查报告。他刚要拿起来看的时候,卧室的门猛然地打开了,门口站着已经换上了睡衣的她。
“你在干什么?”她猝然地沉下脸,声势汹汹地说道。
“你的包拉链没有拉上……”他生怕她误会,指手划脚地说道,“我真的不故意偷看的。”
她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三步两脚冲到他的面前,将那份差点泄了密的检查报告夺了过来:“你走吧。”
沈然努力了一个晚上,却听到她下了逐客令,顿时有点生气地说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即使我看了你的报告那又怎么样,难道你得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