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惊人的事件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梅泽堡中学的教师琼斯·兰特福先生。我向他谈起了关于卡尔的教育问题,他很感兴趣。当时,他很感慨,说如果让卡尔去学校做个访问,这样一定能激励孩子更好地学习的。兰特福先生计划让卡尔在众学生面前接受学问考核,以便让学生心服口服,以此激发学生们的学习热情。开始,我没有答应兰特福先生的要求,因为这样容易让孩子产生骄傲的情绪。但是,他再三邀请,我不好再推辞,就答应了,但有些要求,一方面不能让卡尔知道这件事的目的,另一方面要提前向学生们打好招呼,一定不能让他们赞美卡尔。总之,一切事情都像偶然发生似的,不能对卡尔产生负面影响。
在出发去学校前,我对卡尔说这次只是个普通的访问,目的是让他看看其他孩子的学习情况。
来到学校后,兰特福先生首先带我们参观了学校里的教学设施,介绍了该校的教学方面情况,然后,他把我们带进一个教室,让我们坐在后边听课。
兰特福先生教希腊语,这堂课上的是他讲的《波鲁塔克》。课上,他向学生们提出一个问题,但没有人敢举手回答,因为他提的问题有一定的难度。于是,兰特福先生就请卡尔回答。卡尔很轻松地就回答完了问题,而且还加上了详细的讲解,这让其他学生都很吃惊。接着,兰特福先生又给了卡尔拉丁语版的《恺撒大帝》,并提出问题。卡尔依然轻松地答了出来。之后,兰特福先生又拿出意大利语的书籍让卡尔读,卡尔流利地朗读起来了,并且发音非常标准。经过这番考核,学生们都非常佩服卡尔。有些同学还忘记了先前的约定,鼓起掌来。
兰特福先生还想再考考卡尔法语,但是,一时没有合适的书籍,他就干脆直接与卡尔用法语对话。结果,卡尔流利地与先生交谈,回答了老师很多问题。到最后,卡尔不仅详细地解答了兰特福先生提出的关于希腊历史和地理方面的问题,还完美地解答了很多数学方面的问题。这下,在场的老师和学生们都吃惊了,他们好像不相信这是真的,全都愣愣地用惊讶的眼睛盯着卡尔。
这件事情发生在一八○八年的五月,那一年,卡尔七岁零十个月。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也很激动,心中的骄傲之情油然而生。一八○八年年五月二十三日,也就是卡尔接受兰福特先生考试的第三天,《汉堡通讯》详细地报道了这件事情。那份报纸我现在还保留着。报道的标题是《本地教育史上的一起惊人事件》,文章是这样写的:
“这个孩子叫卡尔·威特,他是洛赫村牧师威特博士的儿子。他虽然掌握了很多的知识,拥有让人惊讶的才华,但他绝非少年老成,他是个非常健康、活泼的孩子。他没有一点儿童常有的傲气,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这么高的才华似的。
“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这个孩子的发展都是非常理想和完全的。据他的父亲威特牧师说,这个孩子的才能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教育的结果。
“非常遗憾的是,谦虚的威特先生并没有对此做过多的解释。”
不久之后,各地的报纸都纷纷转载了这篇报道。
于是,卡尔的名字瞬间轰动了整个德国。
因为卡尔成了小有名气的人,于是,就有很多人来拜访,其中还有很多知名的学者和权威的教育专家。在与卡尔接触后,这些人无不非常佩服。
收到莱比锡大学的入学邀请
我们国家向来非常尊重学者,这也是德国之所以如此繁荣兴旺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卡尔的学识,他很快在国内有了名气。莱比锡大学的一位教授和本市一位很有势力的人物想要让卡尔去莱比锡大学学习,他们说服我让本市的托马斯中学校长劳斯特博士对卡尔进行一次考核。
对于这样的考核,我是很为难的,因为我教育儿子只是想让他多掌握些知识,而不是想让他去接受各种考核。另一方面,我也担心他们乱出考题,会对卡尔产生负面影响。但是,经过交谈后,我发现劳斯特博士是一个深明事理的学者,另外,我也希望卡尔能有个美好的未来,于是,我最终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劳斯特博士提出要求,不能让卡尔发现这是一次考核,劳斯特博士很理解我,并同意了我的要求。于是,卡尔就在一个完全正常的交谈中接受了考核。
尽管考核方式不像平常那样的正规,但结果还是让人满意的。
当时是一八○九年十二月十二日。
考试完后,劳斯特博士就给卡尔写了入学证明书。内容是:
“今天,我对一个九岁的少年卡尔·威特进行了测验。
“考希腊语时,从《伊利亚特》中选了几段;考拉丁语时,从《艾丽绮斯》中选了几段;考意大利语时,从伽利略的作品中选了几段;考法语时,在某本书中选了几段。这些段落都是比较难懂的地方,但卡尔非常好地回答出了问题。
“他不仅拥有丰富的语言学知识,还有非常强的理解力,拥有多方面的广博学识。这个让人佩服的少年,听说是其父威特博士教育的结果。”
劳斯特博士还以私人的名义致信莱比锡大学校长,强调虽然卡尔的年龄只有九岁,但已经完全具备了上大学的能力。并且极力劝说校长不要用世俗的眼光拒绝卡尔,他认为有必要让卡尔进大学深造,这将会非常有利于学术的进步。
劳斯特博士的证明书被送到了莱比锡大学后,校方同意卡尔在第二年的一月十八日入学。
去莱比锡大学的那天,我带着儿子拜访了校长琼斯博士。琼斯博士非常高兴,和我们交谈了很久。当天,他向市里的权势人物发出一封信,内容是这样的:
洛赫村的牧师威特博士的儿子卡尔·威特,只有九岁却拥有了十八九岁的青年们都难以企及的智力和学力。这是他的父亲对他进行早期教育的结果。
由此可见,适当的早期教育能够让儿童的能力发展到让人惊讶的地步。卡尔能熟练地翻译法语、意大利语、拉丁语、英语以及希腊语的诗词和文章。他最近接受了很多学者的考核,每个学者都对他拥有如此多的学识而惊讶不已。他还接受了国王的考试。
他拥有人类有史以来在文学、历史和地理等方面积累的丰富知识。这些成果都是他父亲教育的结果。可见,他父亲的教育方法也是让人佩服的。谈到这个让人佩服的少年的健康,他和其他神童不同。他非常健康、活泼和天真,没有一点神童常表现出来的傲慢和无礼,这真是难能可贵。只要对他继续进行良好的教育,他的前途不可估量。
但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父亲收入微薄,又住在农村,所以,他很难继续接受教育。以前,他都是由他父亲教育的,今后的教育,他的父亲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他父亲希望全家都能搬到城里来,以便能让孩子在他身边上完三年大学。但因为他的父亲只是个农村里的贫穷牧师,还无法放弃牧师职业来到城里,所以,我呼吁大家,只要威特博士每年有四个马克,就能够在莱比锡居住,继续教育这个在大学里学习的可贵少年。这里特请各位能够踊跃捐款,每年捐助四马克,捐助三年。
这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我坚信各位不会让这个天才埋没的。更何况威特博士来本地也可以用同样的教育方法教育其他孩子,这对我们的教育研究也是非常有益的。总之,这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希望大家踊跃参与。
琼斯校长的这封信引起了不小的反响。虽然预期筹款是四个马克,但最后筹到了八个马克。不但如此,为了让我能继续陪伴在卡尔身边教育他,当地政府把我调到了新的教区,让我在城里从事牧师职业,并且发给我双份的工资。
对于这些好心人的爱心帮助,我真是万分感激。
国王亲召进入哥廷根大学
为了让国王准许我辞职,我亲自带着儿子卡尔去了卡塞尔。这里要说明一下。当时的国王还不是普鲁士国王,而是维斯特法利亚国王杰罗姆(拿破仑一世的弟弟)。
一八○七年拿破仑一世在易北河西岸建立了维斯特法利亚王国,他弟弟杰罗姆就当了国王。从那之后,洛赫村和哈雷等地区都归杰罗姆国王管辖,但政治上则由法国人和德国人统治。
我们到达卡塞尔时,恰巧国王外出访问。
于是,拉日斯特大臣接见了我们。他开始对卡尔的才能还很怀疑。经过一番交谈后,他完全信服了卡尔的才能。
记得那一天,拉日斯特大臣和卡尔交谈了三个小时。他向卡尔提出了很多问题,包括哲学、文学、天文、地理、历史等各个方面的知识。卡尔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
最后,拉日斯特大臣终于承认卡尔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人才。
他说:“我们国家也有很好的大学,为什么一定要让卡尔·威特去国外学习呢?”于是,拉日斯特大臣决定让我们父子留在国内。
第二天,拉日斯特设了晚宴招待我们和政府的大臣们。在宴会上,这些大臣都来考卡尔,他们也都获得了满意的答案。经过商量,他们决定还是请国王承担莱比锡市民们所承担的责任,让我们留在国内上哈雷大学或哥廷根大学。但我以不能辜负莱比锡市民们的好意而婉言拒绝了。因为没有获得国王的准许,我们只好忧心忡忡地在洛赫等着。
七月二十九日,我们接到了维尔弗拉得大臣的信,他信中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