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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夜之后,逸希悠悠的醒来,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屋内看不到叶娲和她的母亲,她爬起身子来到小屋的门口,一群奇风人远远的聚集在一起,好奇心驱使着逸希也来到他们的身边。

人群分为东西两部散开着,双方各有一人站立在人群之前,她认出自己这一边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叶娲,高挑的身躯,衣角随风飘荡,英姿飒爽,不由得逸希自己竟看的呆了。

“看呐,那边居然选出来个女娃娃。”西部站立的人群中有人议论道。“你懂什么?女娃自然有女娃的好处。”“哦?我看你们才不懂呢,据说这女娃唱歌很是好听。”“这又不是比唱歌……”“说的是……说的是……”

东部这边看对面选出的少年,古铜色的皮肤,健美的躯干,一脸的英气勃勃,挺拔的站立在叶娲的对面,不由得全都暗暗点头,再看看这边楚楚动人的叶娲,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时,东西两部的长老分别走向对方,互相深施一礼。尼宏首先开口道:“尼长老,别来无恙。”

“嗯。”西部大长老尼皮点头称谢道:“还好,多谢大长老关心。”随即转头看了看叶娲,低声开口道:“尼长老,这次怎么选出来一个女娃娃?”

尼宏微笑道:“虽说你我分东西两部,但同为一族,例贡这样关系两部生存的大事,我尼宏可是丝毫不敢有所怠慢。今次虽说选出的是个女子,但她却拥有我们奇风人最矫健的体格,最优秀的品质和最坚定的意志,绝不会比他逊色的。”说着看了看叶娲对面的少年。

“哼,”尼皮有点不屑的说道,“但愿如尼长老所言,不过这比试的规矩可是不能有所更改的。”

“那是自然,”尼宏点头附和道,“先辈的祖训与规矩必当遵守。”

“好,”尼宏听后随即道,“尼长老,我们开始吧。”

说着二位长老冲着西方双双跪下,两个部族的人民也全都跪了下去,叶娲与那少年也不例外,唯一没有跪下的就是逸希,她悄悄的躲在了一棵巨大“血丫子”的后边,偷偷看着她可能一辈子也看不到的场景。

只听尼皮长老说道:“今日,我西部特选出方楠……”尼宏跟着道:“我东部特选出叶娲……”两位长老而后齐声说道:“二人作为备选,七日为限,率先擒回一头鹰鹿兽为胜者,望奇风人的先辈保佑他们二人,凯旋而归。”说罢二人起身,冲着叶娲方楠二人点头示意。

躲在一旁的逸希根本听不明白那边两个老头在说些什么,只看见叶娲和方楠分别从河的西岸与东岸向河流的上游走去,走出没多远,方楠拔腿便跑,只一瞬间的功夫便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而叶娲依然在缓步的前进,时不时回头看一看自己部族的方向,人群中她的母亲叶阙含着泪微笑着。

终于,再也看不到叶娲的身影,尼皮冲着尼宏说道:“我们拭目以待。”说罢领着族人回归本部。“是。”尼宏回应了一声,冲着东部的人们挥了挥手,踏步走向自己的木屋。

待人群走散之后,逸希也悄悄回到叶娲的家中,看着稳坐一旁的叶阙,她上前问道:“你们刚才是在做什么?叶娲去哪里了?”她现在想的只是叶娲那修长的双腿。

“哎,”听到逸希的问话,叶娲长叹一声道,“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哼,”逸希突然怒道,“我找叶娲去。”

“回来,”叶阙赶忙拦住逸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叹声说道:“姑娘既然问起,我就说给姑娘听听吧,这一直憋着也怪难受的。”随即把奇风人遭受天谴,二十年一次例贡,以及东西两部选出代表进行比试的经过大概讲给了逸希。

听完讲述的逸希呆呆的站那里,回想昨天还对自己照顾细微的叶娲,婀娜多姿的身影和她那甜美的笑脸,再看看眼前这位不断擦拭泪痕的叶阙,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下。

“那老头说的鹰鹿兽是什么东西?”逸希关心的问道。

“那一种野兽,”叶阙看了看北方,说道,“拥有苍鹰般的脑袋和雄鹿般的身躯,它们狡猾凶残,聚集在浮若河的上游,经常会对我们奇风人的家园进行袭击,猎杀我们的族人。”

“啊,”逸希惊道,“那叶娲岂不是很危险。”她的心逐渐沉重下来,这些全都是萨东他们搞的结果啊,原来他们一直都在骗我,说什么这里都是未开化野人,都是没有思想与情感的野兽,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他们全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要去找叶娲回来,告诉她根本不必进行什么比试,转身就要出屋。

“逸希姑娘,你要去哪里?”叶阙追上去问道。

“我,”逸希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去把叶娲找回来,告诉她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比试。”

叶阙抚摸着逸希的头发,温声说道:“别傻了,孩子,那里很危险。是我向长老和族人们推举自己的女儿,我相信她。”说着又把逸希拉近了些,颤声道:“这就是命,这就是叶娲的命,也是我们奇风人的命。就好像姑娘你一样,不是吗?”从看到逸希的第一眼起,在叶阙的心中,她就一直认为逸希也是某个部族的姑娘,只是命运的捉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联想到自己部族的悲惨命运和即将失去的女儿,眼泪不停的流了下来,口中不停的喃喃道:“苦命的孩子啊……”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一时间,逸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到萨东左伊那些卑鄙的谎言,想到自己不久前还想着夺去叶娲的双腿,看着叶阙那潸然而下的泪水,突然的,扑在叶阙的怀中大哭了起来。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完全不像自己认识的自己,她只觉得她想找个温暖的怀抱好好哭一场。

不远处站在房门边的尼宏,看着两人拥抱的情形,长叹一声,转身走进屋内,在一个用铜树木雕成的祖先神像面前,拜了下去,他在默默的为叶娲祈祷,因为他知道,送去猎捕鹰鹿兽只是一个幌子,凶残的鹰鹿兽岂能单独抓捕,恐怖的巢穴处处充满危机。每次比试的结果,回来的那一个必定是血迹斑斑,遍体鳞伤,而另一个却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能够活着回来就已经是得到上天的眷顾,足以证明他就是部族中最优秀的。

又或许两人都没有回来……

又或许两人全都回来……

他在祈祷,祈祷叶娲平安归来,祈祷只有叶娲一个人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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