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兰执起她的手,细细端详,道:“真是个美人啊。这就等相爷过来,相爷见休休这般俏模样,定是喜欢。”
燕喜抚掌笑道:“小姐这个样子,想是宫里的嫔妃都被比下去了。”
休休任由着摆布,心想,自己这番模样,倒不知该先迈哪只脚了。
不大一会儿,沈不遇着了一身暗红色官服进来,初瞧休休一身打扮,讶了讶,待眼光落在休休的脸上,眉头突然紧皱,“脸上乱七八糟涂的是什么?擦掉!”
老爷大发脾气,众人惊慌失措,柳茹兰急忙叫燕喜重新端上清水,屋内一阵手忙脚乱。
“还有,别穿得花花绿绿的,把衣服换了!“沈不遇又命令道。
待休休恢复到旧模样,身上也不过是浅色湖绉纱裙,这种料子看着极为素雅,日光下才显暗纹蕊叶,雅洁素淡至极。她不安地站在沈不遇面前,等待他满意地回答。沈不遇只扫了她一眼,二话没说,径直往外面走。
柳茹兰唯有颔首,递了个眼色。休休会意,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上。
东边彩霞满天,空气中带着丝丝清凉,一辆红漆彩绘的落帘马车辘辘行进在通往皇宫的街道上。
休休不知道这一去会遇见什么,她默念着那些新学会的繁缛礼制,天真地以为,这不过是她平生唯一的皇宫之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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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鸟声聒噪,原来又将是一个漫长的白日。蓉妃坐得久了,心绪反而愈加躁动,去殿外张望了片刻,又折回内殿。这样来回几次,连自己都惊诧于如此坐卧不安,索性唤过侍婢将蝉翼纱窗支起。
侍婢刚开窗,惊喜地喊:“娘娘,三皇子殿下来了。”
蓉妃心里一动,重新抖擞起精神。转眼间,萧岿掀帘子冲进来,一袭翠黄明晃晃得令人目眩,袍袍间带起一股风,飕飕地,连案几上的信笺砚纸仿佛受了影响轻轻颤抖欲飘。
总算来了。
蓉妃半眯着眼,含笑望定。对颈镶金边饰的长衫,袖口用金线绣出翟纹,腰间镶嵌红宝石的玉带钩,满翠八团龙来金镶东珠带,唇若涂脂,眉彩奕奕。这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萧岿。蓉妃心下赞叹,欣赏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当下拉住儿子,嗔怪道:“几日没来看母妃了?”
萧岿也不说话,自顾松开母亲的手,一撩缎袍,转身便往贵妃榻上倒去。蓉妃过去仔细端详,儿子眉头紧锁,鼓着腮帮子,脸上比平时多了一层阴霾,心口咯噔一下,小心地问:“小祖宗,今儿又怎么啦?”
萧岿呼地翻身,双眼直直对着母亲,似在冒火,“母妃跟父皇说了什么?”
“没有啊,最近也没见到你父皇。”蓉妃自是吃惊,“岿儿,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