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并没有早早地起床。当我们起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收拾起扔在地上的两个避孕套,把它们丢进卫生间的纸篓。
我和汤珊临近中午才从床上起来,洗漱完毕后,时间已接近下午一点钟,看来去兵马俑的计划不得不推迟到明天。下午的这段时间,我们只好在西安市区逛逛。
汤珊问我:“一会儿吃什么?”
“不知道。”
“你还吃不吃了?”
“吃。”
“那总得想想吃什么吧!”
“去吃羊肉泡馍!”
“嗯。”
我们来到西安市最著名的老孙家羊肉泡馍馆,排了很长时间的队,才买上两碗羊肉泡馍。在把馍掰碎的时候,汤珊说她的手没劲儿,掰不动那个硬邦邦的馍。
我说:“我的手倒是有劲,难道你没发现被我掰过的馍已经由白色变成黑色了吗?”
汤珊说:“你干吗不洗手?”
我说:“洗手的人比吃饭的人还多,等我洗完手咱们就可以把这碗泡馍当晚饭吃了。”
汤珊说:“那我干脆吃羊肉汤就馍吧!”然后左手拿着馍,右手拿起小勺,从碗里舀一口羊肉汤,再咬一口馍,旁桌的西安老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我把我那碗泡馍推到汤珊面前,说:“你尝尝,比较一下哪个好吃。”
汤珊立即将那碗泡馍推回我面前,说:“你这碗里指不定有多少沙子,吃着肯定牙碜。”然后,她又费力地把坚实的馍咬下一小块,喝了一大口羊肉汤。
从泡馍馆出来,汤珊说:“刚才喝的那碗羊肉汤热死我了,我去买根冰棍。”
我陪她穿过马路,在一家冷饮店买了两根西安本地产的冰棍,然后坐在马路边的护栏上一边看着街景,一边吃着冰棍。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下来!”他说。
我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吃冰棍。
“下来!说你呢!”他冲我吼道。
“你丫干吗的?有病吧!”我说。
那人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袖箍,上面印着:治安管理员。“我让你下来,听见了吗!”
我和汤珊从铁栏杆上跳下来,说:“怎么了?”
“你们违反社会治安了,知不知道!”
“违反什么了?”
那人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破烂的小脏本,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油印的字迹让我看:蹲坐公共场所护栏者,罚款五元。
“为什么不让坐?”
“不为什么,这同在公共场所禁止随地大小便是一个道理—规矩。掏钱吧!”他伸出手说。
汤珊说:“大叔,我们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那也不行,你得先交这次的罚款。”
汤珊还要向他求情,被我制止,我问:“多少钱?”
“每人五块,一共十块。”
“给你!”我从包里掏出一张十元的钱。
那人接过钱,转身欲走。
“票!”我冲他喊道。
他转过身,给我撕了一张五元的发票,又找给我两块钱说:“都不容易。”
我没有接过那两块钱,说:“少废话,该罚多少罚多少,谁让我错了呢。还差一张票!”
那人不情愿地收回两块钱,又撕下一张五元的发票。我接过发票,把它撕得粉碎,扔进路旁的垃圾箱,拉着汤珊扬长而去。
后来的时间被我们消耗在闲逛中。天黑前,我们爬上古城墙,听一个青年人吹埙,直到太阳落下山去,我们回了旅馆。
第二天早晨,我和汤珊每人吃了一个肉夹馍后,乘小巴去看兵马俑。
当我走进一号馆,看到一尊尊模样酷似、神情呆滞的泥人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大土坑中,供游客观赏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我们这些生活在世的人们,就是一尊尊兵马俑。
每个生命都是有其自身价值的,然而许多生命在结束前却尚未实现其价值,他们只是随着历史的车轮、社会的脚步,在漫无目的地完成从出生到死亡的过程。其间,他们丢掉个性、失去理想、埋葬幸福、丧失自我、甘于平庸,他们仅是历史洪流中的匆匆过客。如果这些人彼此间不存在相貌差异,再在他们身边摆一匹死马的话,将无异于那些悲哀的兵马俑。
参观完兵马俑,我和汤珊各自从小贩手里买了一盒兵马俑模型。盒子里装有四个做工拙劣的小泥人,我感觉人类正和它们越来越像了。看到它们就像看到自己被囚禁在盒子里,任意被商人贩卖,被游人玩弄,麻木的脸上却毫无表情。
下午,我们返回西安市里,又游览了大雁塔等市区附近的几个景点,然后在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回到旅馆。
汤珊一头扎进卫生间洗澡,我坐在床上吃从街边买来的食物。
我吃完的时候汤珊也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我一抹嘴说:“交换场地。”便脱去上衣,走进卫生间。
我洗澡很快,汤珊饭量很小,所以我们是在同一时间完成各自的任务。之后,我们来不及收拾便相拥着向床上倒去。
完事后,我们躺在床上赤裸着身体做出明天爬华山的决定。
次日,我和汤珊在上午九点钟醒来。汤珊赤裸着身体拉开窗帘,然后又慵懒地趴在床上。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正好落在汤珊的屁股上,使得这个部位看上去白花花的,有些耀眼。
“你就不怕被人看见?”我问道。
“被谁看见?你没看到窗外没有一座比咱们更高的楼吗?”
“如果有个子高的人正好从此经过呢?”
“不可能,他个子再高也不会高过三层楼。要是真有这样的人,他也不会从这里经过,早就被送到动物园和长颈鹿关在一起了。”
“那要是有人乘直升机从天而降或是某个修电线杆的人此刻正把脸贴在窗口呢?”
汤珊立即用毛巾被裹住身体,紧张地向窗口望了一眼,只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于是她转过头,轻松地说:“我才不怕被人看呢!”
汤珊见我正盯着她的乳房看,便说:“你是不是又来劲儿了?”
“来什么劲儿?”
“你说什么劲儿!你想什么呢!”
“什么也没想。”
“瞎说,你看什么呢!”
“我只是看看而已,并不打算怎么样。”
“好,这是你说的,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汤珊的身体紧紧贴住我,将乳房直对我的眼睛。
我看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眼花,便将眼睛闭上。汤珊用手撑开我的眼皮,说:“是男人就睁开,不许闭眼。”
我又用力闭紧眼睛。
汤珊说:“是不是不敢看了?”
我说:“不是不敢看,是太难看了。”
汤珊勃然大,起身将我压于身下,掐住我大腿内侧的肉,手腕一拧,说:“你敢说我的难看!”
我“哎哟”一声惨叫,说:“不敢了,不敢了,你的不难看!”
汤珊仍然死死地掐住我逼问道:“到底好看不好看!”
“好看,特好看。”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特真!我一直也没有说过你的乳房是假的。”
“还敢废话,我让你再说。”汤珊将手腕拧得更紧,一阵剧痛从大腿处传遍我的全身。我立即求饶,说:“你的乳房是真的好看。”
“是发自内心吗?”
“是。”
“这次先饶了你!”汤珊从我身上下来。
“你看看,都掐紫了!”我指着被汤珊掐过的部位给她看。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
“废话,能不疼嘛!”
“要不我给你揉揉吧!”
“不用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说“没关系”。
汤珊搂住我的脖子说:“要不我让你爽会儿吧!”
我翻身将汤珊压于身下,学着她刚才的语调,指着自己的胸脯问道:“你说我这里好看不好看呀?”
汤珊刚要张嘴回答,我下身稍一用力,她便闭上眼睛,张开了嘴。
完事后汤珊伏在我的身上说 :“嘿,说真的,你觉得我的乳房好看吗?”
“还行。”
“就还行呀!”汤珊失望地说。
“挺好看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承认?”
“我怕你骄傲,人一骄傲乳房就下垂。”
“你说我骄傲吗?”
“你不仅不骄傲,还有些自卑,瞧你这东西都挺成什么样了。就是天塌下来,它也不会塌下来。”
“讨厌,你就不会说点儿好听的话。”
“我这是夸你呢!”
过了一会儿,汤珊问我:“你女朋友的乳房好看吗?”
“好看。”
汤珊又好奇地问:“我和她谁的好看?”
我感觉汤珊的这个问题实在很愚蠢,就像我问她我和他男朋友谁的老二大一样,但还是回答了她:“各具特点,平分秋色。”其实说心里话,周舟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要比汤珊略高一筹。
“我特想知道你女朋友的乳房是什么样子。”汤珊说。
“我都快忘记了。”这时,我的心底忽然掠过一丝对周舟的思念之情。
汤珊看出我的神情,说 :“是不是想女朋友了,觉得这样做对不起她?”
“没有。”我坐起身子,穿上衣服。汤珊已经把脸转向床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