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正午时辰,朱以洪伸了伸懒腰,顿时感到全身一阵的酸痛。以前看电视剧中的演员,骑马征战好不威风潇洒,如今奔波三日,才知道什么叫作扯淡。现代拍戏所用的马屁,远不能和古代上等战马所能比拟,雄壮的马身,上下起伏般的颠簸,简直就是骑着一辆摩托车,开在一条凸凹不平的路上,若是身子骨差了些,定然颠得七荤八素了。
“大人昨夜可睡的安好?”王坤走进屋来,“想必这几日赶得匆忙罢,辛苦劳累了些。”
“还好还好。”朱以洪勉强的撑着笑脸,昨夜只记得跟王坤喝了不知多少杯,便昏昏沉沉的睡了去。都说古代的酒不是蒸馏而成的,酒劲远不如现代的酒,没想到多贪上几杯,后劲却也是不小。
“洗漱的水已经为大人准备好,请大人洗漱。”王坤说着使个眼色,后面两个小兵喽啰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有劳将军了。”朱以洪谢道,心中却是不自在的很,这王坤少说也是三十多的人了,却对自己这二十岁的小子,一口大人长,一口大人短的,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大人昨日辛苦,末将也不敢多问。”王坤走近些说,“平西王派谴大人来此处,可为何公干?”
“恩。”朱以洪擦一把脸,心中略为思量,瞧了瞧王坤身后的两个喽啰,欲言不发。
“你们去站岗罢。”王坤心领神会对着后面小兵道。
“王爷让我去招抚李定国。”朱以洪见两小兵出去后,小声说道。临走之时,吴三桂便曾有所交代,虎牢关的主将王坤乃是心腹,可实情托出,一旦事变令王坤即刻率军赶往昆明。
“王爷真要起事?”王坤虽也是武将,但跟随吴三桂多年,也略有心机了,也是因此吴三桂才令他驻守此处。
“定然!一旦昆明有所动静,王爷令你即刻率部赶赴过去。”
王坤踌躇一会,来回踱了几步,“大人有所不知,我虽为守关主将,但余下三个副将皆是朝廷的人,这三千将士未必都真心从我,倘若兵变,我唯恐无法控制局面。”
“将军且宽心,我此次身肩拉拢晋王要任,一旦事成你可为内应,大事必济。”朱以洪道。
“如此甚好。”
“事不宜迟,我且急忙动身。”朱以洪抖了都这古装。
“恩。”王坤应道,随着朱以洪一起出了门,“我有几个心腹将士,都是能征惯战之辈,随同大人一起出关,也好有些照应。”
“大可不必。”朱以洪摆了摆手,心中算盘早打得清,说是保护老子的,不过是他娘的监视老子罢。若真见到了李定国,有这几人在场,怕是许多话都说不出口了。
“此处离李定国部所距虽说不远,但却是艰难异常。”王坤接着道,“虽说大清国界在于前方,实际上虎牢关以外便无军士县衙,已经不受朝廷管制,山匪路霸个个占地为王,还是小心些好。”
“我自有办法。”
“既然大人决意,末将也就不勉强了。”
朱以洪骑马扬鞭,出了虎牢关,往南奔去。王坤眺着远去的背影,拳头紧捏,回想当年,十几岁便随着吴三桂打仗,深得吴三桂的厚爱,从一步卒小兵干到边界总兵,已经算是一飞冲天般的速度了。毕竟自己是从打闯王时跟随吴三桂的,在自己上面的几乎都是吴三桂山海关时的旧将了。
若无大业,岂能晋封王侯?
王坤正在幻想着建功立业的征途,若是再想会儿,估计封王拜候都出来了。余亮与其他两个副将走到了王坤身后,几人却没有对长官的尊敬之色,而是一副质问的语气,“这个朱大人为何还往南去?”
“上意公干,我岂能知?”
“出了虎牢关,便不再有我大清的驻防,而且此外十余里便是前面李定国的驻地,难不成是要去李定国那公干?”余亮丝毫不退缩。
“你。”王坤气的指着余亮,“你竟然诋毁上官,究竟这虎牢关主将是你还是我。”
“自然是将军您。”余亮道,“但若是将军不洁身自好,朝廷自当也认不得你这主将了。”余亮说着愤然离开,留着咬牙切齿的王坤站在关外。
朱以洪身下宝马,名为大宛良驹,是吴三桂驻守山海关时,一次与蒙古作战缴获的,甚是喜爱。日行千里马力不说,而且可奔山涉水,足以和传说中赤兔一比。越往难走,道路便越是艰难,山林茂密荆棘丛深。“他娘的!”朱以洪吐了口嘴里的灰尘,心中不悦的很,这等旅游宝地,没想到几百年前竟然这般的荒芜。
由于路途艰险,只能减慢些了速度,又走了几里,方听到细微的水声,驱马赶去,果见一条小溪,穿梭在一旁。下马捧起溪水,往嘴里饮了些,顿感丝丝的甘甜,不禁说道,“这才叫做农夫山泉,有点甜!”想到身在现代时,江水连衣服都不敢洗了,也不知人类究竟是在进步,还是后退了。
大口饮饱,从马身上扯下水囊,也灌的足足。正要离开,树丛中闪出七八手持刀枪的汉子,接着又陆续钻出十余人来,将朱以洪围在中间。无需多想,这般场景在电视剧中,可谓是见多不怪了。朱以洪心中一闷哼,娘的遇到山贼强盗了。
“各位兄弟,小弟初到贵地,实在是有所打扰。”朱以洪说着取出腰间五十两白银,“略微些钱粮,给各位买些酒喝。”
说罢将钱袋全扔了过去,一喽啰接在手中,打开看了看却也不说话。朱以洪此时也觉得不知所措,在电视上一般给些买路钱也就了事了,难不成嫌弃钱少了些,又走到马前,将马腰上的钱袋扯了下来,这是吴三桂给的散银,也扔了过去,“各位大王,还望高抬贵手,留条去路。。”
喽啰们却还是不说话,只是将朱以洪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