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洪领着众人一路北上,情势紧急,不敢耽误半分时刻,仅十五日左右,便到了山东境内。
这一路走来,越往北走,内心便越发矛盾的紧。北方诸省在清廷的管制下,果真安乐太平的很。如此盛世之下,定是民心归附,真难以抉择。可自己穿越到清初,若是错过这唯一的大好时机,崛起中华民族,只得化作泡影。
“殿下,瞧那边热闹的紧,像似有人家娶亲。”施士信指着前面,一队乐手吹着唢呐,大红的花轿咋是惹眼。
“我们身肩重任,切不可凑热闹,得赶紧赶到北京去。”朱以洪一脸严肃道。
施士信只得怏怏不语。
几人往前奔了一段,迎亲的队伍恰好擦肩而过,真是热闹无比。不过朱以洪有话在前,史惟义等人自是不敢凑上去,仅仅停驻片刻,给迎亲队伍让行。
街道的两边百姓附和着叫喝着,正在此糟乱之间,人群中窜出了七八人来,个个手持着钢刀,拦住大喝道,“吴老爷真是小气,前番早已将小姐许配给我们舵主,如今却又嫁给这书生,岂不是明摆着欺负我天地会么。”
猛然间遇上这等变故,更听得来人竟说道是天地会中的人,乐手纷纷往后奔走。急得新郎赶紧下马跪道,“各位天地会的义士,是在下有婚约在前,今日大喜还望高抬贵手,少不了银两给各位买酒喝。”
“去你娘的。”体壮的汉子便是一脚,将新郎踢得滚了几圈方才停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弟兄们,给我上,谁他娘的敢阻拦,直接剁了了事。”
随后七个天地会众便持刀走了上去,脚步渐渐逼近了花轿。
天地会的人,寻常百姓哪个敢得罪?
最前头的小个子淫笑着撩起了花轿的红帘,耳边只听见嗖得一声,急忙往后退去。一柄寒刀正插在轿子上,若不是这小个人灵敏半分,怕是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他娘的,天地会的事,哪个不要命的敢插手?”壮汉往人群中大喝道。
“素闻天地会以反清复明为宗旨,怎做得这抢掳的勾当,岂不是让天下豪杰都笑掉了大牙?”朱以洪领着众人渐渐走了过来,天地会毕竟是反清组织,个个都见首不见尾一般,正愁不知如何能联系上会中的人,遇到这等时机,岂能错过。
“你是哪位?”壮汉刀尖指着朱以洪喝道,“小子若是不想找事,赶紧滚开。”
“我是太祖皇帝朱元璋的嫡系后人朱以洪是也。”朱以洪面不改色,眼神凝对着喝道。
内心思索着,在不久之后,自己定要率军攻打到此处,索性摊开底牌,也算是亮响了政治口号,况且前明灭亡不过近二十年,北地定有怀念故明的人在,也算是为了以后作战能得到更多人的拥护。
壮汉先是一愣,继而将刀搁在地上,拱手道,“既是大明皇室后裔,在下刘元惊扰了殿下,罪不可恕。”
“恩?”朱以洪内心捉摸不定,天地会是反清复明的民间武装力量,虽说拥立朱五太子,可自己也算与那朱五太子平辈,古人甚是讲究上下尊卑,这般礼节也是说的过去,“壮士既然是天地会的义士,为何做这等抢掳民女的龌龊事?”
“殿下。”刘元欲言又止,叹一声气,指着一边的新郎官说道,“罢了罢了,今日全仗殿下的恩德,放你一条生路。”
“多谢,多谢。”新郎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刘元走近朱以洪,小声说道,“殿下,估摸一会之后,知县的衙役便赶来,此地绝非说话之地,如能信任我刘某人,随我去分舵再从长计议。”
“恩。”朱以洪点了点头。
刘元领着众人出了县城,往城西奔走五里之路,绕过一片丛林,方瞧见数排的木屋。
一路上边走边谈,朱以洪才得知这刘元竟是山东省分舵的香主,内心不免又喜又忧,喜的是竟然这么顺利就接触到天地会的高层,忧的是这些满口仁义,为国为民的义士,怎就干起欺压百姓的勾当了,这其中总有些不对劲,却又难以说出。
木屋前有栅栏相阻,刘元上去与看守的弟兄小声嘀咕几句,那看守的兄弟便以欢迎之礼而待。
“殿下,你先等等。”刘元将朱以洪等人带到大厅后说道,“我这就去找舵主前来。”
“恩。”朱以洪应道。
刘元出了大厅后,匆匆快步奔到后寨木屋,饶是个满脸络腮的大汉,瞧见刘元奔来,高兴的搓了搓手站起身子,“那小妞带来了?老子可是把床都铺好了。”
“帮主。”刘元谨慎的瞧了瞧朱以洪那边,将门关上说道,“妞没有弄来,但我骗了七八个男人来了。”
“他娘的。”大汉上去一个嘴巴子,大喝道,“老子要男人作甚。”
“帮主,你小点声。”刘元捂着脸说道,“我去劫亲之时,遇上这几人阻拦,这厮竟称作大明皇室后裔,不过我瞧他们个个身手不凡,便先骗回了寨中。”
“有屁快放,少拐弯抹角的。”大汉不耐烦道。
“帮主,如今朝廷正与吴三桂相持,在路上之时我已打听明白,这几人都是吴三桂手下的将领,尤其是这个明朝后裔,竟官至兵部侍郎,倘若我们将这几人交给太守,岂能少得好处?”
“恩。”大汉称赞的点了点头,“召集弟兄,咱们这就行动。”
“帮主,我见这几人身手不凡,还是智取为上。”
“寨中兄弟三百多人,还对付不了这八个?”大汉不悦道,“要使蒙汗药的话,若是传出去了,我沙帮以后何以在江湖上立足,我毛大奎的的面子何在。甭废话,叫弟兄们操家伙。”
“是。”刘元无奈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