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衡兽最后“三。”字话音刚落,却见一个满身红色的年轻人已经站在面前。
“好快!”这是凌海潮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这届的年轻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这是他心中的第二个念头。
而火莲却二话不说,径自走到最后一块石头前面,右手抵住石头,低喝一声,那石头慢慢冒起烟来了,接着这个如同冰雪融化一般,渐渐往下淌水,而水碰到地之后,那地也抵挡不住,开始融化,两者混在一起,不一会儿,整个石头就这么消失在众人眼前,地上的水状物体慢慢凝结。
火莲退后两步,一掌往地上横切,轰地一声,尘土飞扬,那整块的泥土被他掀出地面,飞到凌海潮前面,缓缓落下。原来那石头融化的水已经在土中凝结成一整块了。
火莲向敖阙看了一眼,四目相对,中间仿佛温顿都骤然升高了。一阵对视之后,火莲丝毫不管大家的反应,转身一瞬飞回座位。
掌声雷动,大家纷纷议论着这个长相怪异,却修为高深的少年是谁,属于哪一个门派,待弄清楚他原来是火焰岛之人,倒顿时没了那份惊奇之情,心中皆道:“那就难怪了!”
最后,凌海潮宣布结果,第一轮的资格考察中,通过的人数竟然只有二十四个,一下子将范围缩减到最卓绝的那一批人中了。不出所料,敖阙、火莲、槿梧、慕遥、鄞君、亿天、金漫堂等都顺利进入下一轮,见识过各个人的不同修为之后,猜测最后的胜利者就成了比赛的最高乐趣。一时间,饭前酒后的话题都围绕着这最后的胜利归属谁家。
第一轮比赛结束之时已经是下午未时了,卓和安排下人招待各派之人吃饭,由于人数实在是太多,所以尽管正气谷门人训练有素,还是有点乱哄哄的。
小天由卓儒相陪了一会儿,避开了那个人潮最高峰的时间。他们进去时四下看了一看,果然见里边只有了十多个人,分为四起。靠东南一桌,有一位年约四十岁上下的人,坐在上首。两个年轻一点的,坐在他的下边,像是在谈论什么事情。东窗下坐着一个中年人,开了一扇窗户,半身倚在窗台上看外面的景色。中间最大的那桌却是金漫堂和几个粗豪之人,显然是他同行的手下,正在边喝酒边高声说笑。
西墙下一张桌旁坐着一个青年,至多不过二十岁上下,穿一件蓝色长袍,正左一杯右一杯地独酌独饮。这少年见卓儒和小天进来,便站起身来,含笑点头欠身道:“两位兄台,何妨这边同坐?”
他们俩便走到那人跟前,却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人,长得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唯一特别的地方便是那淡淡笑意,仿佛永远停留在他的脸上,却又没有丝毫谄媚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有一点高傲的意味,甚为奇怪。
卓儒微微欠身道:“多谢兄台。敢问贵姓、台甫?”
那人微微一躬身道:“在下乌华,乃是曙国乌氏一门的少主,独酌无聊,故冒昧相邀!”
这乌氏一门在仙陆中只能算是一个中等门派,一向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迹,这几年更是少见门人出来走动,这个乌华想是来参赛的,倒不知道过关了没有,小天和卓儒努力地回忆,却没有半点印象,可见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卓儒笑道:“在下卓儒,这位乃是风雪天崖的聂小天!我们没有安排好人手招待少门主已经是万分过意不去了,又岂会觉得冒昧!”卓儒说完便转头向小天询问道:“我们便和乌兄同桌吧?”
小天自然没有异议,三人坐下。卓儒开口问道:“乌兄此次可是为参赛而来的?”
乌华自嘲一笑道:“与其说来参赛,倒不如说是来见识见识,免得成了井底之蛙啊!”
小天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见乌华说得含糊,便直接问道:“你可过关了?”
卓儒一阵尴尬,心道:“哪有人如此问的?”连忙要道歉。乌华却毫不在意,笑笑道:“聂兄弟真是直爽,不才倒是侥幸过关,不过却已是拼尽全力了!”这时,隔壁金漫堂那一桌却突然一阵喧闹,三人连忙转头看去,却见一个从人模样的人谄笑着对金漫堂道:“殿下修为卓绝,在仙陆不作第二人想,此次前来,定然能一举占得鳌头,让咱们南国扬威仙陆啊!”
小天对这金漫堂倒是还有印象,知道他便是那个自己觉得是耍赖皮的人,此刻见他的手下如此奉承于他,心中觉得好笑,他乃是无心机之人,心有所感,自然形之于外,所以不觉便笑了一下。
金漫堂的耳朵稍微动了一下,却没有理会。他对面的一个大汉却严肃道:“小猴子,你他妈皮痒了是不是?就知道拍马屁。依我看来,这次殿下的形势挺严峻,从上午的情况看,倒有好几个甚至略胜殿下!”
小天还好,他对世俗君臣之礼没有什么认识,但是卓儒却心中一奇。那个说话之人显然是金漫堂的手下,却胆敢如此讲话,真是奇怪。
却见金漫堂哈哈一笑,伸手拍了一下那个被唤作“小猴子。”之人的脑袋,骂道:“狗改不了****,早他妈跟你说过老子不来这一套,你再说就先给老子滚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听见人家罗将军怎么说没?”
卓儒等正暗自叫奇,却见金漫堂转身面对着小天,略带着找碴儿的口气喊道:“在下南国金漫堂,这位小兄弟想来修为卓绝,刚才暗自窃笑。可是觉得在下无法夺得这魁首之荣?”
这话问得突然,而且带着十足的傲气。卓儒刚要为小天赔礼道歉,却见小天笑着站起身来,大声道:“正是,瞧你早上的那两招,可是糟糕得紧,我是觉得没什么希望了!”
卓儒顿时不知道怎么圆场,愣在当场,乌华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天。金漫堂也是一愣,他万万想不到有人如此直接,此时他便显露出他的豪爽个性,他转身对着那个被他叫做“罗将军。”的人大笑道:“哈哈,他奶奶的,想不到还有比你罗羽更不给我留面子的人,有趣,当真有趣!”
那罗羽闻言莞尔一笑,卓儒暗自松了一口气。金漫堂又转身面对着满头雾水的小天大声道:“兄弟,可愿和金某喝上十杯我南国的烈酒!”小天尚没反应过来,罗羽连忙解释道:“和对方对饮十杯乃是我们南国最真诚的待客之道,表示愿意和对方成为朋友!”
小天此时已反应过来,却突然问道:“这烈酒是什么东西?”
金漫堂顿时绝倒,小天又道:“不过你喝得我自然也喝得,没理由输给你这么个人!”
卓儒见他连酒是何物都不知道,连忙要劝阻,金漫堂却眼睛一亮,道:“小兄弟真是豪情万丈!我们便开始吧!”罗羽已经取出一个随身的酒袋,心想:“殿下这毛病真是!这酒远比一般之酒厉害许多,看来这个小兄弟要落入殿下魔爪了!”
卓儒等此时已不便阻止,小天看着罗羽在桌上摆出二十个一模一样的大碗,接着便往每个碗中都倒满了晶莹液体,心道:“这却是什么东西,看样子倒是不错!”
金漫堂举起一碗,一仰头,便喝得一滴不剩,边翻过碗向大家示意,边心满意足地喊着:“好酒!”完了对小天道:“小兄弟,你来一碗吧!”
小天见金漫堂仿佛喝得无比满足的样子,心道:“到底是什么好东西!”便好奇地走上前两步,端起一碗,往嘴里便大口灌下,却感觉到一股滚烫热辣的顿时将整个嘴巴占满,同时顺着喉咙往下一路烧下去,最后连肚子都一片火辣,他受此刺激,心中暗骂一声:“什么鬼东西?”立刻便要将口中剩余的烈酒吐出。眼角却看见金漫堂挑衅地看着自己,顿时心头火起,闭着眼狠一狠心,将剩下的大半碗也喝了下去,整个人一下子仿佛被火烧一般,感觉极为难受。
金漫堂刚才见小天连酒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正等着他半口下去便吐出来求饶,却不料小天如此硬气,竟强忍着将一碗喝完。
他心中暗道:“好样的!”却不肯就此罢休,大笑一声,道:“兄弟真是豪爽!咱们再来第二碗!”说着便又将一碗一饮而尽,闭着眼睛慢慢品了一下,发出一声满足的叫声。
小天心中暗骂:“这人有毛病啊,这么难喝的东西居然喝的如此起劲!”但又不愿意就此认输,便又端起一碗,闭一闭眼,喝了下去。这时候已经有点晕乎了,他轻轻晃了晃头,听见金漫堂笑道:“小兄弟这么闭着眼睛喝可不够意思啊!”
小天闻言,也不待金漫堂先喝,便又端起一碗,强睁着双眼,灌下喉去,挑衅地看着金漫堂。金漫堂一愣,继而又一阵大笑,道:“兄弟真是太对金某胃口了!好!”便也喝了一碗。接着又分别喝了第四碗。
卓儒却再也看不下去,起身对金漫堂道:“请金殿下高抬贵手。”话还没说完,小天却挥手道:“卓儒…兄弟,你…不用担心,我怎么…可能输…输给…这种人呢?”说完便又端起一碗酒喝了下去,他此时已经没有感觉了,自然不会觉得辣的难受,但是身体已经有点摇晃站不住了,看人也觉得怎么影影幢幢的,金漫堂却是已经收敛笑容,严肃道:“兄弟真是豪爽之人,金某极愿和你成为朋友,我看这十碗之数,便由我们俩一同完成吧!”
小天脑袋已经转不过来了,迷糊着眼睛问道:“什么意思?”
金漫堂道:“便是你我一人五碗,金某喝了这最后一碗便算完成了!”说着,一饮而尽。
小天却讪道:“谁说一人五碗的,我今天还非每人喝十碗不可。”这最后一个“了。”字还没出口,却脚步一踉跄,整个人向地上倒下去。
卓儒大吃一惊,便要上前接住,却见金漫堂已经抢先一步,扶着小天的双臂,慢慢将他放下,而小天已经是睡得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