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见这团东西虽是火焰形状,却仿佛没有什么热度,便伸出右手食指,缓缓靠近,越近了却越觉得凉意顿起,他咬咬牙,将手指试探性地伸入火焰当中,立时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灼疼,惨叫一声“哎哟!”手指立刻往回缩。只是那种疼痛的感觉却非常奇怪,和明火烫到的疼痛之感完全不同,倒仿佛像是严寒冻伤,只是一般的冻伤的痛感远不及它的万一,小天立刻将“烫。”伤的手指放进嘴中,感觉到的却是无比的冰凉,顿时奇怪地“咦。”了一声。
草屋中无涯的声音传来,阴恻恻地道:“嘿嘿,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吧!这叫阴火,和一般的火不同,它是温度极低而形成的!”
小天骂道:“你弄这玩意儿出来干嘛?”
无涯略显得意地哈哈一笑道:“这东西现在开始便要追着你了,直到你能够不费吹灰之力躲开它为止!”
小天顿时跳起,骂道:“死老头,这玩意儿能玩的吗?会出人命的唉!”
无涯显然对小天的反应极为满意,呵呵一笑,道:“出人命倒是不会,当你被烧得半死的时候,我自然会让它停止,然后把你救活过来,只是受点皮肉之苦却是免不了的,好了,开始吧!准备好了!”
看那火团一下子开始晃动,仿佛随时就要向他扑来。小天一下子三魂惊飞两魂,连忙摆手道:“别,别,老头,不,老爷爷,老神仙,别玩,我错了,我不该对你无礼!”
无涯心中莞尔,嘴上却恶狠狠道:“现在才知道错了,显然不是真心之语!”
小天听他如此说,顿时魂飞魄散,连连哀求,就差没跪下磕头了。那团火焰却似没有听到一般,迅速向小天铺头盖脸包过来。小天一声惨叫,连忙逃窜,那火焰紧紧追着他,不时的灼烧一下他的屁股和大腿背上等肉多之处,引起一阵接一阵的惨叫。小天边跑边骂,后来改成求饶,慢慢地见求饶也不管用,最后连“玉虚叔叔,救他。”都喊出来了。
无涯阴恻恻的笑声又响起,道:“叫你以后学乖点,不要对我老头子如此无礼。我要整谁,这仙陆之上还没什么人救得了他!”语气之中自然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严之气,可惜小天却是无暇领会,见一切招式均告无效,只能想方设法躲避火焰的追逐。
他先是围着池塘奔跑,但是四周都是园圃花园等东西,诸多阻碍,火焰又是极快,每每他腾挪跳跃之时,动作稍有迟缓,那无情火焰便往他屁股上招呼,奇怪的是他承受了疼痛,但是他身上的衣物却是丝毫无损。
小天往池塘看了一眼,计上心来,想:“池塘里你总归追不到吧?”心中一喜,纵身跳入塘中。无涯一阵恼怒,心疼不已:“塘中游鱼这下可遭殃了!”又想起这是他平日里喝水的来源,顿时心中更恨。
小天潜伏在池塘之中,那火焰果然没有追下水中,只是在他头顶之处徘徊不去。池水透明,他仰头便看得清清楚楚,心中自以为得计,可是过了一会便发现不对,那火焰一点都不着急,就在他头顶上停歇,而自己的一口气已经渐渐用光,如何是好,心中一急,血液循环越快,气消耗得也越快,终于憋不住了,心道:“被烧一下总比憋死强!”便顾不得头上的火焰,一头钻出水面,紧接着又是一阵惨叫,然后又是追逐,就这样循环往复,小天渐渐地也发觉自己让火焰烧到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自己躲着火焰的身体也越来越灵活,心中一阵窃喜,身形却不由得就慢了下来,又是一声惨叫。
突然,小天一看身后,发觉火焰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他还不相信,这么折腾半天,他对火焰的狡猾程度已经颇有切肤体会,连忙四下搜索。无涯的声音传来:“今天就到这里,天色也晚了,先放你去休息一会儿!”
小天一阵欢喜,道:“终于放过我啦!”
无涯冷冷道:“哼,哪那么容易,明天继续!”
小天“嗷。”地一声惨叫,随即心中想:“我的动作好像是快了些,至少明天可以少烧几次!”
无涯仿佛听得见他心中所想,顿时打破了他的美梦,阴恻恻道:“火焰明天会加速,所以你最好晚上想想对策!”
小天一下子心中愤怒,骂了声:“臭老头,你真是欺人太甚!”便要冲进草屋之中,冲到门口却赫然见到刚才那团火焰又缓缓飘来,连忙纵身后跃,口中连连求饶道:“别,别,我开玩笑的,别,我再也不敢了!”那火焰仿佛听懂了他的话,示威似的左右摆动一下,又消失在空气之中。
小天只觉得窝囊无比,心中满腔不满,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无涯的声音响起:“饿了的话自己在池塘里捉些鱼吃,我看你水中功夫倒还可以,或者到院中摘些蔬果吃。”
小天闹腾了一天,听他这一提,也觉得饿了,便下去捉了几条鱼,上岸生火便烤,他别的不行,烤鱼的功夫倒是不错,烤好之后,芳香四溢,他拿着烤好的鱼心想:“这老头虽然可恶,但总归是玉虚叔叔的师父,算了,看在玉虚叔叔的面上,给他一跳,况且,这池中的鱼是他的,我烤了一条也不给他似乎也说不过去!”便高声道:“臭老头,出来吃鱼了!”
无涯心想:“这小子倒是不错,被我折腾了半天,居然还肯请我吃鱼!”口中答道:“我已经辟谷,每日只饮些清泉而已,你自己吃吧!”
小天顿时心中敬佩,他随桂博学习多年,自然知道辟谷境界的厉害。
小天吃完那些鲜美的鱼肉,觉得心满意足地摸了摸滚圆的肚皮,心中开始思考明天要怎么躲开更严厉的考验。今天的情景又在脑中浮现,他努力地想着每一个能够改进的地方,发现自己的动作仿佛有越来越快的感觉,而且偶尔能够调用丹田不明珠子的力量救救急。
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事,连忙掏出怀中玉佩,却是玉虚给他的玄黄雄鹫,他已经反复研究了很多遍,却没有任何收获。此时他看着那东西,心中充满了思念,暗道:“你们到底在哪里啊?”
他想着想着,便神游物外,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月光照映的池塘和零碎在池面的光芒。
他的眼神渐渐发散,池面虚空之处缓缓浮现两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槿梧,那调皮气鼓鼓的模样,另一个却是慕遥,那张恬静而飘逸的出尘面孔。
小天呆呆地陷入沉思,脑中闪过的是往日和她们的种种故事,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脸上露出微笑。
“她们现在在干嘛呢?”他心中默默地想道,眼神里荡漾着如海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