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渊亭前!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化为滚滚气浪,一波波的冲击着环绕在太渊亭前的烟雾,柳梢之上烟雾翻腾不休,并飞快的向后退缩,石板道已经显现出三十余丈,崎岖的朝着太渊亭方向延伸…
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踏石板道前行的东门若松,激烈的议论声随之响起。
“天呢,石板道显现出足有三十丈,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距离了,莫非他真的能破开阵法,得到谢晋大师的传承。”
“我看有点悬,这烟雾虽然退缩了,可是并没有消散,而是凝聚在太渊亭前,里面的烟雾比之外面浓密的多,越是往后越是难以推进。”
“是啊,一开始的时候几个呼吸就能前进一两丈的距离,可是现在已经半盏茶功夫了,烟雾却只退出了两丈距离,而且越是往后越是艰难,恐怕是难以为继了。”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东门若松同样察觉到了不妥,脸上掠过一抹焦虑之时,对着身后吼道:“引燃所有花炮。”
“少爷,花炮差不多耗尽了。”一名工匠扬声喊道。似乎在应和此人的话语,周围的爆鸣声很快稀落下来,滚滚涌来的气浪也变得断断续续,渐渐的无法压制太渊亭前的烟雾。
“废物!”东门若松咒骂一句,凝目朝着前方看去,却见太渊亭前烟雾剧烈翻腾着,仿佛有什么猛兽在里面兴风作浪,某一刻烟雾骤然反弹而回,滚滚烟雾如同有了生命般,张牙舞爪的朝着东门若松冲撞而来…
看到那来势汹汹的烟雾,东门若松面色大变,脚尖在石板道上一点,嗖的一声倒掠而回,速度迅捷无比,可是他快烟雾更快,一个呼吸的功夫,烟雾已经追上了他,无形的烟雾冲撞在其脊背上,直接将之排挤出石板道外。
东门若松如遭雷击,踉踉跄跄的冲出五六步,这才面露骇然的站稳脚步,回头看去却见后方烟雾缭绕,重新将太渊亭外百丈之地笼罩起来,而那石板桥也隐没在烟雾中,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可恶!”东门若松拳头紧紧捏起,嘴里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宁青叶放声大笑,看到东门若松大败而归,他是最高兴的一个。
“你笑什么。”东门若松怒道。“我高兴,我喜欢。”宁青叶撇嘴道,对于东门若松愤怒的目光视而不见,讥笑道:“看来我的卷云枪你是无法领教了,因为谢晋大师根本看不上你,哈哈…”
东门若松瞪了宁青叶一眼,气呼呼的拂袖离去,之前信誓旦旦的说能够对出下联破开法阵,现在却以失败告终,这让他脸面很是挂不住,自然是没脸继续待下去了。
看着东门若松一行人走远,宁青叶收回目光,招呼宁轻仇一句,“小妹,咱们回去吧!”可是这一招呼,他才发现宁轻仇眉头紧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妹,想什么呢?”宁青叶伸手在其眼前摇摆一下问道。“没什么!”宁轻仇回过神来,摇摇头并没有说实话,观看过东门若松对下联之后,她的心神大受触动,现在才真正了解到,想要对出下联破开法阵,远非她想象的那样简单,并不是对联工整、意境契合就可以的,还需要言之有物,这才有几分可能破开阵法。这幅对联悬挂了一十八年,却始终无人能够对上,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宁轻仇环目四顾,注意到太渊亭旁,树木倒是不少,可是桃树却一颗也无,这让她眉头微微蹙起。没有桃树就没有桃花,没有桃花就无法使用‘桃燃锦江堤”这幅下联破阵,不过所幸还有“焰钉河堤树”这幅上佳的下联,完全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一念至此,宁轻仇心头大定,忽然她低呼一声,想起了那名贵气男子,小跑着朝着酒楼奔去,可是待她来到酒楼之后,却发现那名男子早已离去,打听打听却没有得到丝毫有用信息,又在太渊亭前寻找一阵,依然毫无所获,宁轻仇这才不甘不愿的放弃,随着宁青叶一起离开这里。
……
掌灯时分。
太渊池畔,一名眉清目秀的书童,在一名贵气男子的指示下,将一盏盏灯笼悬挂在池畔的树枝上,两人正是冷王世子萧逸还有其书童弈棋。
弈棋将最后一盏灯笼悬挂而上,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整个太渊池畔,数百盏灯笼连成一片,灯笼火焰仿佛钉在树上般灯火通明。
“世子,灯笼悬挂好了。”弈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问道。萧逸点点头道:“咱们去对下联吧!”
“世子,你的下联到底是什么?”弈棋好奇道,陪着萧逸忙活了大半天,可是连他这个书童,都不知道萧逸的下联是什么,只隐约知道肯定跟灯笼火焰还有树有关。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萧逸淡淡一笑,大步朝着太渊亭前的青石走去,弈棋快步跟了上去。
青石之前,萧逸傲然凝立,身躯挺拔,丰神如玉,衣衫随风飘扬,宛如谪仙降临,飘逸而出尘。
“好像又有人对下联了,快去看看!”有人低呼一声,一些在附近徘徊之人,纷纷朝着这边涌来。
萧逸双眸徐徐合上,细细聆听风的旋律,好一阵之后才睁开双眸,眼眸开合间一抹精芒闪烁而出,那目光深邃而自信。
唇角微微扬起,萧逸双足分开,重心略微下移,指尖在青石上挥洒起来,顷刻间一个字体显现而出,赫然是一个“焰”字!
“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精神磅礴,贵气逼人,好高的书法造诣!”仅仅是一个字,众人便为之一凛,敬佩之心油然生出。时常在太渊亭盘桓之人,哪怕是贩夫走卒,在长年累月的耳濡目染之下,对于书法也是有一定认识的,此时一见萧逸动笔,立时便知其不同凡响。
“十几年来我见过无数人来此题字作对,其中不乏一些儒门大豪,可是此人的书法造诣,却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这人到底是谁?”
“他是冷王世子,当今冷王的嫡长子萧逸,是儒门年轻一辈的代表,据说其早已凝结大符,修成了神通法术,没想到连他也对谢晋大师的传承感兴趣。”
“这次有好戏看了,以其书法造诣还有神通,能够对出下联也不一定。”
“快看,对联写好了,焰钉河堤树,是焰钉河堤树!”
众人议论声中,萧逸的下联已经完成,合起来正是“焰钉河堤树”五字,这幅下联刚刚完成,便绽放着夺目的光华。
“好厉害,光华炽盛,犹如烈日,比之东门若松之时不知道耀目多少倍。”众人惊叹,忽然一人指着池畔喝道:“快看,那些灯笼…”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单见数百盏灯笼随风飘荡,摇曳的烛火似乎化为一条火龙,摇头摆尾的冲向太渊亭,火龙所过之处,烟雾如同碰到克星一般纷纷逸散,眨眼功夫已经推进了三十余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