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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她说着坚持要过去看木匠修电。这时,高通达从漆黑一团的门洞里摸进来,恰好摸到要出去查看保险的木匠身上。两个人都惊悸地立住,互相瞅瞅,才释然地恢复了原样。

“通达爷儿,黑搭麻胡的,你到街上做啥去了?”穆家婶子从木匠身后问道。

“我出去看看,见河莫回来,心里慌。可是外头黑成山了,堵得你走不过去。”

“外头也莫电?”

“别说我们朱子巷,一座老城全是黑的。”

“那就不是保险丝的问题。”木匠道。

“保险丝?一千一万根保险丝也不顶用了。我听街上的人说,从今以后,我们朱子巷,我们西宁老城,天天不来电。”

“黑了来不来?”穆家婶子问。

“我说的是天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你知不道么?”

“哎哟哟,那到底为啥?”穆家婶子着急了。

“为啥?你们明白不明白,湟水莫堵,水电莫修,但是,新城那一头,厂房要盖,机器要转,饭店要开张,烟囱要冒烟。这个项目,那个项目,摞成山的项目要上马,谁都要用电,电不够怎么办哩?把老城的电断掉,全力以赴支援新城,这就是人家的政策。”

人们傻了,半天莫反应过来,三个木匠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回房睡觉去了。他们注重白天,白天才能挣大钱。寂静中,穆家婶子冷不丁冒出一句:

“这才叫一物降一物。"

“你活了一辈子,今儿才把话说到点子上。”高通达道。

穆家婶子不禁有些得意,又道:“谁叫你们当初别堵别堵的喊哩?现在可好,湟水不堵了,你们也别搬,老城还是老城,电可莫有你们的。”

高通达生怕穆家婶子把意思表达干净,忙打断她的话:“这是人家的报复。”

“报复?公家怎么会报复老百姓哩?”穆狗保甚感不解,“通达爷儿,你再写个请愿书。”

“再写我的脬子哩。人家会说,过去老城人黑灯瞎火几辈辈,还不是照样生儿养女,也莫见谁把黑饭吃到尻子里,屎水水尿到饭锅里。”高通达气急败坏,竟然忘了咬文嚼字,说出和粗人莽汉一般俗野的话来。

穆家婶子觉得新鲜,还想听下去。高通达却说:

“不说了,不说了,说了胀瞎气。睡,莫有电灯大家就早早儿睡。”

他赌气地走进自家,咣地把门关上。

穆家两口子也朝自家摸去,进了门,穆家婶子叫了声“尕存子”。女儿用哼哼声作答,表示她已经睡了。穆狗保坐在南厢房的炕沿上,突然想到莫电也好,莫电就用不着再交电费了,便禁不住悠然自得地唱起来:

柳树的叶叶尖对尖,

哪一片叶叶儿不尖?

年轻年老的都一般。

哪一个五荤里不贪?

“老骚情,黑天半夜的,哪根神经又抽上了?睡。”穆家婶子喝斥道。

十二

这是老城陷入一片黑暗的第一夜。直到凌晨两点,见河才回到家中。他喝醉了,被两个和他一般年纪的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跌跌撞撞的,惊坏了高通达。高通达牵挂着孙娃,一直没有睡着。听到叫门声后,就起身扑向墙跟,摸到那根开关绳,连拉了几下。电灯莫亮,黑暗似乎更黑。他趿着鞋过去把门打开。见河就一头撞到他怀里。幸亏搀扶他的人没松手,又拥又抱地进了门。

“怎么了?我的孙娃怎么了?”

“爷儿,怕莫有,多喝了几口酒。”

“是你们叫他喝的?”高通达阴沉着脸,大有寡人是问的架势。但黑灯瞎火的,人家看不清他的脸色,便道:

“谁也莫叫谁喝。拳输了,酒赢了,酒场上的规矩你也不是知不道。”

见河已经躺到炕上。那两个人就要走。高通达吼道:

“以后再别勾引我的见河。好好的人,跟你们学坏了。”

两人一听,也就啥话不说,逃遁似的出了门。他们是见河的朋友,是他整日在外浪荡的成果。在院门外,一个说:“老不死的,到底谁勾引了谁。”另一个说;“见河莫喝过酒,才三口,就上头,还能的不行,说是明天请我们的客哩。”那一个又道:“他可不是请你喝酒。”“我看和喝酒差不多。”这青年说着,狎昵地把胳膊搭到同伴肩上。

离地三尺有条沟,

一年四季水常流,

不见牛羊来吃水,

只有和尚来洗头。

两个青年齐声吆喝。寂静的街道如同荒野,将他们的声音远远地吸进了大夜的磁场。城市处在酣睡中。

第二天晚上,依然是灯熄火灭。城市的黑暗越来越沉重而可怕。那夜气不断膨胀着向天空延伸,最后,月亮消逝了,星光愈加遥远。黧黑神秘的夜幕中,鬼影正在移动。曲曲扭扭的小巷里,突然响起一阵恐怖的脚步声。接着是扭打,是喊叫,是寂静。

不是见河第一个扑过去的。但当他们把她摁倒在地,一人捂住她的嘴和压住她的胳膊,一人拽住她那踢踢踏踏的脚时,却是他第一个解开了她那黑呢大衣的钮扣,撕开了她的裤带。他扒掉了她的裤子,毫不犹豫地骑在她身上。已经到这种时候了,还犹豫了什么,也不必谦让。因为是他出的主意,那两个人在行动前就说,我们让你先干。

“完了莫?”

“还莫。”

“快点唦。”

那女人的双手下意识地抠着地,抠松了地上的土。她抓起来,扔掉,再抠。

前面那个人搡他一把。

“别急唦,快了。”

女人在用心听他们说话。突然,她的头一阵猛烈的晃动,想摆脱那双死死捂住她的嘴的手。那手按得更紧了。她嗓门里呼哧呼哧的,气息从鼻腔里喷出,五指更深地抠进地面。突然,她的左手抓起一把土,使劲捏着,一粒破碎的石砟硌得她手心一阵刺疼。她感觉到他的衣服前襟就搭在她的腰际,感觉到一股股狂热的气息朝她扑来。她手腕朝上翘着,把那土和石砟装进了他的口袋。

见河完事了。前面捂嘴的人要他快点来替换自己。但他刚一起身,后面按腿的那个就急不可耐地扑了过去。她的腿一阵乱蹬,见河赶快过去,双手死死攥住她的脚腕,一会,又侧身跪在她的小腿上。

她已经乏于挣扎,任凭那两个人骑上爬下。

最后是一阵奔逃的脚步声。巷道归于宁静。黑暗中,她坐起身子,失魂落魄地注视巷外。巷外是更黑的天地,她像她那件弄脏弄皱了的黑呢大衣,正从这里铺向天边。

已是上午十点,见河还在睡梦里。太阳早已把光明送还给四合院,灿灿烂烂的,艳红的刀豆花经过一夜静谧的黑暗之后,又绽出许多。青嫩的细藤顺着绳子朝上缠绕,有一条朝外逸去,弯弯地悬浮在空中。高通达踮着脚尖轻轻把它拽过来,在绳子上缠了几下。有一个穿着黑呢大衣的女人从院门中走进来。高通达一愣,过去将家门推开。她进去,他也进去。无声无息,一切都显得很默契。

“来了?”

她神情黯郁,脸色苍白,不言不语,眼光在炕上溜来转去。

见河的衣裤全堆在炕角头。她过去,欠腰一把攥过衣服来,一只手不那么灵活地伸进口袋,用手指在袋底匆匆拨拉。一会,她蜷起手指,急急地掏出来,在自己面前展开。手里是土,还有夜露的湿气和一粒破碎的石砟。她的猜测居然被证实了。

眼泪和土、和石砟一起掉落在地上。她用上牙咬住下唇,抑制着即将发狂的悲愤。

高通达被她弄得满腹猜忌,连问几声:“怎么了?”

她摇头。

“你说话呀。”

她呆痴地望着睡梦中呓语声声的见河,忽地转身,往外走去。高通达上前依在家门口,神色异样地望她。她几乎是跑出四合院的。高通达听到了她隐忍的哭声。

晌午快到时,西房传出穆狗保的号啕大哭。高见河被吵醒了,厌厌地问爷儿:

“怎么活像是死人了?”

高通达唉叹一声,心思重重地进了厨房。他一边发愁一边给孙娃做饭。愁绪多得恰如乱草,这一簇那一簇地蔓延着,枯也罢,荣也罢,灶火烧不尽,煤铲除不掉。他想见河不中用了,吊儿浪荡的,不是睡觉,就是逛街,逛街逛野了心,整天叫人提心吊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前程自然是暗淡的。高家怎么出了这样一个不恭不敬的忤逆子。他想那女人的古怪行为,越想越忐忑不宁,觉得他必须去找她,问问她到底发生了啥事情。还有尕存子,她再也不进他家的门了。她和那三个木匠在一个锅里搅勺把,天长日久,不会有啥好事情的。危险时时都会发生。我的好姑娘,你就不知道你爷儿着实心疼你么?他每每从窗户里望过去,望到她那在北房里进进出出的身影,就觉得寒心,觉得一股凄凉之气直透肺腑。他酸酸的,从鼻腔到胸腔全是酸酸的一汪冰水。他伤心难过,不断在心里在嘴上轻轻咬出她的芳名。然后长吁短叹:黄土不埋我,自有姑娘来埋我。隐隐约约的,他回忆起在一个久远的年月里陪伴过他的见河的奶奶。一个冬天,正月十五刚过,她说她心口疼,疼了两个月就死了。她死的时候才二十八岁,比尕存子大不了多少。唉,春满庭院,经一度花开,又一度花开;现如今,又是花落东墙,思一段离怀,织一段离怀。片刻,他又想起电来。莫电就莫电,黑日子就照黑日子过,不买煤油,也不买洋蜡。反正心里不亮堂,就是把太阳搬到家里也是黑的。但是,尕存子就必须在黑暗的地方做饭洗锅了。这、这、这……他闭眼一想,心尖尖就发抖。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山不动,水不动,是心动;风不愁,雨不愁,是人愁。心不动就成了死人,人不愁就是畜生。我不是畜生,我是人哪。

“煤砟--煤砟--巴儿煤--巴儿煤--”

又是这悠长亲切的吆喝,从院外的街上飘逸而来。高通达停住揉面的手,呆呆地听着。

穆狗保还在哭,哭声中断断续续加杂着怨忿的诉苦。穆家婶子也陪着他,涌出一泓一泓的泪水。眼泪是女儿带来的。穆狗保给她三块钱,打发她上街买一把鸡毛掸子、打两斤煤油、割四两肉。剩下的钱再买一包青盐。尕存姐去了,回来时只买得一包青盐、两斤煤油。

“再的东西来?”

“莫买。”

“找的钱来?”穆狗保伸出巴掌去。

尕存姐嚓地放到他手里。他一数只有八分硬币,又伸出巴掌。

“哪里还有钱。煤油国营商店里莫有,私人摊摊上有哩,一斤九毛二。”她看阿大瞪凸了眼睛,便又说:“不信你自己看去。”

穆狗保立马就去,回来后,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伤感起来。

“怎么办哩,听说还要涨,白攒了,白攒了,我的钱白攒了。一把鸡毛掸子十三块,我们一月才挣多少?羊圈里钻出个野狐子,你们把我暗算了。”

哀伤持续到又一个夜晚来临。黑暗迫使穆狗保平静下来。他开始算帐,算来算去,发现自己大半辈子的积攒,只能点五六个月的煤油。他气得咬扁了牙唇,咬得腮帮肉一条条地隆起。他走出南厢房,走进北厢房,朝在厨房洗碗的穆家婶子****一声:

“把灯吹掉。”

穆家婶子冷不丁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以同样的****回报男人:

“窝里害,你就会对我咋呼,一物降一物么?哼,我不是你的出气筒。”

穆狗保顿时变得可怜兮兮的,躬着腰哀求道:“点不起,我们点不起。钱等于是白纸,一进商店就得一沓沓,我们去哪里挣哩?”说着,眼泪花花一闪,便又拖出一阵哭腔来。

“嚎嚎,你就会嚎。”穆家婶子苦丧着脸,过去,噗一声把煤油灯吹灭了。

“阿大,再别哭了。哭顶啥用?钱是人挣的。我就不信我们连煤油也点不起。”

尕存姐不知啥时候走了进来。她说着,过去拉起阿大的手,把一沓厚厚的钱塞给他。

“这是啥?”穆狗保双手摸着。

“钱,一共一百五十块。”

“这么些?哪里来的?”

“阿大,我把事情做下了,你也别骂。反正他说他莫有媳妇,将来以后,我大不了嫁给他。”

“啥?你说啥?”穆狗保吃惊地问。

“尕存子……”那边,穆家婶子已经弄懂了,凄楚地叫一声女儿的名字。

尕存姐已是泪如泉涌。

窗外,高通达屏息谛听,那颗悬浮而上的心不觉怦然坠落,似坠入五里云雾,迷迷茫茫的。他快步朝自家走去,仿佛多停留一分钟,他就会把灵肉倾覆在地上。

又是一个寂然无声的夜晚。无光无亮的西宁老城里,五月的冷风扫荡着朱子巷的街面。高通达蹒蹒跚跚地走着。头顶是看不见的黑暗的云,稀疏而遥远的星星,白生生的,如同身着缟衣的女人。四方的夜气挤压着他,他气喘吁吁的,觉得自己好像被淹没在水里,再也走不出那黑色的旋涡。但他还是顽强地走着,他要同家,去见孙娃。

他刚从那个女人家出来。那儿,她的丈夫正在恸哭。但他和高通达一样,也不清楚她为啥要投河自杀。

尸体莫有捞上来。好些人证明说,他们看见她从十米高的湟水木桥上跳了下去。

“你阿妈死了。”

他对见河说。莫有人作出反应。他发现自己仍然在街上,面前也莫有见河。他继续往前走,估摸自己快到家了,突然听到前面黑暗处有人在尖声吼唱:

大红柜里莫有三两面,

尕锅儿敲钟(者);

把你寻给了三天(者)莫见面,

你满大街嫖风(者)。

上去高山绿叶宽。

绿叶包的是牡丹,

我和尕妹啵啵着蜜蜜儿甜,

浑身麻给了九天。

高通达听出这是见河的声音,觉得那腔调流里流气的,像是在跟一个过路的女人撒野。他在心里痛苦地叫着:娃娃,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可是,就在这时,一种悲怆而明净的别情油然涌上心头。他突然意识到黑暗是非常可爱的。黑暗笼罩着他,使他有了抒发孤独忧悒的冲动。他张开嘴,用那老年人的童稚,羞羞惭惭地唱道:

年轻的时候想尕妹,

年老了想的是阿姐。

阳世上的姻缘梦里断,

曲一半柔肠,丢一半柔肠,

下一辈子再入西厢问红娘

他被自已的歌声感动得老泪纵横,两眼顿时变得惺忪可爱。一会,他悲凉地摇摇头,一步一声哽咽着朝四合院走去。天空依然遥远,星斗依然苍白,四合院一如往日。

半个月后,高通达孤身一人离开了西宁城。他说他要去南京,去寻找真正的朱子巷。可是后来他又回来了。不久他便溘然长逝,享年七十有三。从此,人们才知道,南京莫有朱子巷。

送葬的这天,见河和尕存姐都去了西宁凤凰山后面的坟场。她鼓起勇气,嗫嗫嚅嚅地对他说,她就要嫁绘那个江苏木匠了,她将来有可能成为一个南京人,而且是南京的母亲。见河说,她要是给那个江苏人养娃娃,他就宰了她。说着,他哗地撩开衣襟,让尕存姐看到了他别在腰里的一把七寸藏刀。那刀鞘和斜阳一样,是金红金红的。尕存姐的脸色苍白而凄楚。

“我收了他的钱,我也是莫办法。”

“多少钱,我还。”

“你连工作都莫有,你还不起。”

“我还得起,一千一万也还得起。我说到做到。”他想到了爷儿留给他的那些古籍和那些家产。他显得胸有成竹,站在山坡上,冷漠地望着落日的余晖。

尕存姐默不作声。

但是,一切都由不得高见河作主。父亲高润田和继母来到家中,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他们也要见河跟他们走。见河不去。他对他们恨之入骨,同时又把自己想像成了一个为爱情献身的豪杰。他要去持刀抢劫了--民宅或者银行或者商店。他顿时感到自己伟大起来。他已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为此,他专门去了一趟寺街口的市场,算是一次作案前的侦察。侦察了半晌午,肚子饿了,便去老尕财的面食铺,想在那里混一个饱,却见那铺面关着,漆黑的门扇上贴着一张盖有工商局红印的白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毛笔字,大致内容是:经营户主李尕财因偷税漏税,被罚款两千元。在未交出罚款和未补交税金之前,店铺不得开张。见河心中怏怏。往回走时,他路过一家金银首饰店,进去一看,那玻璃柜台里的金碧辉煌顿时照耀得他通体发光。他站在那里,久久地颤栗着,不知是恐怖还是激动。

老城一直不来电。黑暗是最好的机会。高见河准备傍晚开始行动。

真正的故事这才开始,却已经无话可说了。只有落日,只有满天穿缟衣的星斗,陪伴着老城的年年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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