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衣柜,看了一眼里面华丽高贵的各式衣裙,只是看了一眼,随即从里面挑了几件最不起眼,也最破旧的,就锁上了衣柜。
既然决定脱离这个圈子,所有有关以往的锦衣玉食,想必她都必须舍弃,只有这样,她才能彷如浴火的凤凰,将自己置身最艰难的境地,尔后重生。
没错,离开这里还为了她将来的重生,活出一个与众不同的郁衣衣。
对着衣柜上的镜子一个莞尔,郁衣衣对自己如是说。
或许因为已经想好了舍弃什么,带走什么,收拾起来显得简易多了,将所有该带的都塞入那个小背囊拉上拉链时,她看到了床头桌边冉冉给轩辕墨准备的那份生日礼物,或许是时候将之交给轩辕墨了。
出门前,郁衣衣最后给郁父郁母留了一封信。
爹地、妈咪: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们操碎了心,还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依画无脸再面对你们。依画走了,依画以后都不是郁家的女儿了,这些年来谢谢你们的养育之恩。相信,郁衣衣离开了这里,爹地、妈咪你们就再也不用为依画操心了。最后,爹地、妈咪你们要好好保重!
不孝女儿:郁衣衣敬上
信上寥寥数语,实际上想说话的很多,只是落笔时却又无从写起。
王阿姨和张叔都还在厨房和庭院忙碌,一个女佣看见她背着背囊要出门,疑惑迎了上前:“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啊?”
“今天剧组有个演出,你告诉老爷夫人,说我就不回来用餐了。”
最后一次和女佣说话了,郁衣衣格外的温婉。
“好的,小姐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啊。”
女佣放了心,以往郁衣衣接到表演项目,也是这样背一个行囊出门的,女佣没有多心,冲她和善的笑了笑。
郁衣衣点了点头,这一句“小姐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也迅即温暖了她的心,而且这一句很像是离别前的告别语,让她微微酸了眼眶,赶忙调转目光,转身出门。
王阿姨像往常一样到楼上收拾,为郁衣衣收拾桌面时,她看到了那一封信。
王阿姨识得字,粗粗看了一遍,当即惊得浑身都颤抖起来,慌瑟瑟的攥着信纸出了房间,焦急的唤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郁母一阵心惊肉跳,出言喝住王阿姨:“王阿姨,什么不好了?你倒说啊,别慌瑟瑟的叫唤,怪吓人的!”
郁母怨怪的瞪了一眼王阿姨。
“夫人啊,小姐走了,她说以后再也不用你和老爷操心了!你说,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王阿姨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打牙关里瑟瑟的抖出来。
“什……什么?快,快给我看看!”
郁母抢过信纸,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眼前一花,晕倒在地。
“啊!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快来人啊,夫人晕倒了!”
王阿姨慌不迭的失声叫喊,女佣惊慌的找来了张叔,张叔按了按郁母的人中,又叫人泡了参茶,不多时,郁母悠悠醒来,王阿姨忙将参茶递到她唇边,喂了一口参茶,郁母的一口气也缓了过来,迅即郁母就浑身哆嗦的拉着王阿姨的手:“快,快去打电话,叫老爷回来,告诉他……呜……小姐不见了,快啊!”
哽咽着喊出,郁母便泪雨滂沱。
郁天宏接到家中来电,得知这一重磅消息,心口一阵抽痛:“知道了,你们先照顾好夫人,我现在马上赶回去。”
急忙挂断电话,郁天宏将工作给邱亮转达了一遍,就又匆匆的往家里赶。
刚赶到家,就看到郁母脸色惨白浑身发软的躺沙发上哭,郁天宏的心口又抽了抽,回来时还想会不会是依画一时胡闹,郁母这模样,看着那孩子怕是来真的!
想起昨晚和她说的那些话,一阵愧疚。但随即想起早上的报道,这愧疚瞬间就被郁父收起了,倒是怒火腾腾的冲了起来。
“别哭了,哭能叫她回来么?给她打了电话没?”
压下慌乱,郁父一通追问。
“呜,打什么电话,她的电话都没带。”
“什么!”郁天宏彻底的皱了眉。
“你再看看这个,呜呜。。。”郁母将郁衣衣留下的那封信,递给了他。
郁父接过信看了看,看到那句“依画以后都不是郁家的女儿了,这些年来谢谢你们的养育之恩。”
郁父浑身一震,紧接着,收拾房间的王阿姨在一旁伤感的补充:“老爷,小姐这次非但没带手机,就连房间里东西除了几件老旧的衣服之外,其他东西基本都没动过,甚至……甚至您给她的银行卡都留在了房间里……”
郁天宏的一阵不稳,险些晕倒!此时,他心里正翻江倒海。
这孩子是故意的,因为昨晚他说的那些话,所以故意在离开的时候什么也不带,她……她这是这真的想气死他么?那个酒吧男,那个千女骑万女睡的男人真的就这么好么?
郁天宏眉头紧皱,胸口抽痛。狠狠瞪了一眼围着周围的佣人们。
“你们就没人见到她出去么?你们就不知道拦她一拦!”
郁天宏不耐的一声怒吼。
“老爷,我……我见到小姐出去了,可她,和我说,和我说是出去表演的,所以我没有拦。老爷对不起,是小兰的错,您……您把小兰开除了吧!”
小女佣内疚的说完内疚的抽噎起来。
“什么!”
郁天宏彻底无语,更为郁衣衣这决绝的做法而大怒,甩手将侧旁的花瓶扫到了地上……
郁父派了人在A城找了三日,更派人查了A城各车站以及飞机场的记录,都没有发现郁衣衣的离开的踪迹。
郁父还派人去找了轩辕墨、李然等人,但郁衣衣也没有去找他们。就连已过世的冉冉的家,他也派人去了一趟,但除了冉冉忧伤苍老的母亲,郁衣衣的影都没看到。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三日后,他和郁母移民加拿大的签证就下来了,自然还有郁衣衣那份,只是郁父将之放到了她房间的抽屉里。
“天宏?我们真的要这样丢下依画就离开这里吗?”
数天的痛哭流泪,郁母一双眼红肿如桃核。
“不是我们丢下她,是她不要我们了!你要是愿意留在这里你留,我明日就走。”
郁父丢下这句话,就回公司继续进行事务交接,相对于郁氏集团初初建立时的人才匮乏,现在的郁氏集团已有一个完整的董事管理团队进行管理。加上本次“郁氏危机风云”的突击,郁氏集团更在本次“风云”的突击中,再次进行了董事团队的调整重组,去掉一部分保留一部分引进一部分新鲜的血液,经过这一个星期来的摩擦融合,这个董事团队比以往更强大。
郁父已能放心的将事务放下,离开A城。
云家在东郊的一处不起眼的居民楼里。
“叔叔阿姨今就要去加拿大了,他们这一走,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这里了,你……真的不去送送他们?”
云照俯首望着她。
三天前,云照在路边碰到了她,得知她的计划,在劝说无果下就帮助了她。得知她身无分文的“净身出户”,为免她一个人无法妥当的安排自己,就将她带到了这里,并欲将他身上所有的现金都给她。
但没等他将钱从钱包里抽出来,郁衣衣就将他的手挡了回去。
“云照,我已经做了二十年的米虫了,我不想从那出来后,再成为一条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虫子!你帮我安排了住处我已经很感激,但你要是再给钱我,我宁可离开这里。”
就这样,云照收回了他的钱。
郁衣衣手中正做的针线一顿,差点又扎到手。这几天为了赚取生活费,她从附近领了点手工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因为干这个手工活,她的十个手指被针扎了百多遍,这会十个手指头都贴上了创可贴。
屋里沉默了一会,郁衣衣才漫不经心的问:“几点的飞机?”
“十点。”
“什么!”
嘶!针终究还是刺到了她的手指,痛得她抽了抽,却没觉多痛,只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猛然抬头望着云照:“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
郁衣衣愣了片刻,就疯似的站起冲出了房间。
“依画,你干什么?”
“快,快,再晚就赶不及了!”
郁衣衣的声音传来,楼梯上也响起了塔塔的脚步声,云照赶忙追了下去。
一路上,郁衣衣焦急的催促云照快快快。云照亦不断在无监控路段超速,尚好,东郊到飞机场的道路没有遭遇肥皂剧里的大塞车,顺顺畅畅的在三十分钟后赶到了机场。
迫不及待的推门下车,迫不及待的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寻找那两个最亲最密的人。机场的广播声传来:“请前往加拿大的乘客做好登机准备,前往加拿大的航班将在十五分钟后起飞,请尚未登机的乘客抓紧时间登机……”
广播声落,云照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朝登机口指了指。
迎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她亲爱的妈咪正频频回望,郁衣衣下意识的就欲冲过去,但冲了几步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