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函谷关高耸的城墙下,黄沙漫天,骏马嘶腾,仰天长鸣,无数图案古怪的旌旗迎风展开,马背上战士身着皮质战衣,头戴毡帽,眼窝深陷,粗犷的脸上洋溢着莫名的兴奋和贪婪,刀枪剑戟闪烁着嗜血的寒光。
千军万马中有一身穿金色道袍的年轻人显得极为瞩目,他的坐骑是一只金毛吼,手上持一杆漆黑令旗,腰上挂着一黑皮葫芦。
这年轻人漫不经心的走自阵前,朝函谷关前喊话道:“尹喜何在,还不献关开门!?”
函谷关上,江小蛮立于城墙上问道:“尹关令,可是这妖道?”在江小蛮看来这年轻人周身气息阴霾且黑气萦绕忽聚忽散,那黑皮葫芦上更是有冤魂萦绕,,漆黑令旗隐隐间也有万千恶鬼嚎哭和痛苦的哀鸣,着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妖道。
见尹喜点头确认,江小蛮喝到:“你这妖道着实胆大包天,居然用生魂祭炼魔道法宝,看你这两件法器的声势,里面怕是有上千的魂魄,今日当是你业报之时!”
生魂可不同于一般的魂魄,乃是抓来活人,百般虐待,当人心中的一口怨气最浓的时候,用搜魂之术强行的把魂魄从人体中抽出。这种生魂祭炼成的法宝那是天下一等一的歹毒,威力无比,并且对道门的玄功也有克制。
“嘿嘿,你这小娃娃倒是好眼力,竟然认得老祖法宝的强大还不束手就擒!”那年轻人阴测测的声音传来,在他看来江小蛮身上虽有法力波动,但却不强大,是以并不将江小蛮放在眼中。
“废话少说!尹喜,难不成你还以为这小娃娃还能挡住我不成,快快献上这函谷关,老祖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若不然我定抽你魂魄喂我法宝,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说话间,妖道一抖令旗,整个空间顿时一暗,江小蛮感到四周阴风袭来。
江小蛮不屑一笑,气势往外一涨,放开周身气血一撑,喀!喀!喀!一阵轻响,被令旗笼罩的阴气空间顿时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江小蛮并指作剑状,一道金色剑芒从指间发出,璀璨夺目,犹如灵蛇出洞,自然流畅浑然无暇,狠狠的向着妖道逼去。
“纵横荡魔邪,一剑斩群妖!”
剑芒上蕴含着的庞大威能让妖道勃然色变,快到无法反应,强到无法阻挡。
金色剑芒猛的飞过,穿透了妖道的身体。
妖道望着江小蛮,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瞪大着眼睛,不甘的摔落而下。
尹喜与函谷关将士看着眼前的一幕,具是不敢相信,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场修士间的精彩斗法,却料不到江小蛮竟然如此强大,那妖道来不及施展任何魔法妖术就被一剑斩杀。
尹喜喃喃道:“一力降十会!”
回过神来的尹喜,立即将军令颁布下去,函谷关城门大开,无数将士拍马杀向敌军,震天的声响中,乌云、沙尘、战马与人混杂成天地一色,显得极为悲壮,血腥厮杀程度丝毫不弱于妖族。
江小蛮将目光收回,压住住内心的嗜血朝尹喜道:“这战场厮杀让我有些不适,我先回去休息了。”
夜……
尹喜将那妖道的漆黑令旗和黑皮葫芦交到江小蛮手中,江小蛮对这等至邪至恶的魔道法宝自然不会使用,将法宝中的魂魄悉数放生,让他们投胎转世去了。要知道江小蛮现如今修习的道法仙术、《八九玄功》都是玄门正宗,是以不管着魔宝如何强大,他也不会去祭炼这等魔宝作舍本逐末之事。
江小蛮拒绝了尹喜的庆功宴邀请,随即向尹喜请辞道:“既然此间事了,那我便要继续游历了。”
尹喜道:“江道友,游历之事不急,你助我守住函谷关我还没谢过你,今夜我左思右想,你乃修道之人,这凡俗的黄白之物自然入不得你眼,所以你且勿走,我送你一场大造化!”
江小蛮好奇道:“什么大造化?”
尹喜道:“我祖上世居函谷关,世代传下一句偈语——紫气东来三万里,圣人西行经此地!数年前,我算的此偈语将近,我便辞去了朝堂大夫一职,出任这函谷关关令在此等待圣人的到来。”
江小蛮露出震惊之色,尹喜祖上竟然有如此仙缘,竟然能得到圣人行径偈语。
尹喜道:“小蛮道长怎样,不如留下与我一起等待圣人?”
江小蛮不由大为心动,自己曾听过申公豹言圣人的举手投足间、一言一行如此如此契合大道,心神一直很向往一睹圣人,现如今有此机会窥得圣人踪迹自然不能放过,当下拍案回应道:“好!”
就这样,江小蛮便安心的在函谷关住了下来。
……
这一日,江小蛮与尹喜缓缓朝登上城墙,两人侃侃而谈。
江小蛮道:“这都半年了,会不会圣人隐藏了身形早就过了这函谷关啊?”
尹喜摇头道:“不会,偈语上说过了圣人西行过着函谷关时,头顶上的紫气会绵延三万里,这半年来函谷关人员往来虽多,但身具紫气之人却是极少,更别提绵延三万里了。”
江小蛮道:“我曾今听一位兄长说过,这三界之中圣人只有六位,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圣人。”
江小蛮说话间,两人再次登上函谷关的至高点,尹喜再次眺目远望,瞳孔忽猛的放大,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兴奋的喃喃道:“出现了!出现了!出现了!真是紫气东来三万里!紫气东来三万里啊!”
江小蛮闻言一跃而上,眺目东方天际但却未曾见到紫气绵延三万里壮阔景象,这也是没办法他未曾修炼观气之法自然看不到。
江小蛮着急问道:“尹喜,那紫气聚集之地是那个方向?!”
尹喜痴迷的看着那通天紫气,手指一指,江小蛮随即目运神光朝尹喜所指的那条直线看去,视野达到万里开外,终于看到了,函谷关荒凉古道上一队奇怪的组合——一个满脸风霜之色,却是目光有些呆滞的道人,手牵着一头角青牛。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端坐青牛之上,只有智深胜海的慧眼能显示他的不凡。
青牛上的老者仰头望天,喃喃自语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两人一牛就这么缓缓走着,好似与这天地山河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