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彤看到苍炫挨打,而且还不还手,明明是她的错,可却一句辨别的话都没有,直接冲过去想要阻止母亲疯狂的行径。
敏敏透过月光看到佟彤一脸的血与泪的交织,以为她被欺负,手上更是不饶人,”佟彤,你放心,妈妈定会给你讨回公道,这种男人,不会让他好过。”
她的力量还是太弱了,她还是没有保护好他。病床上,母亲大人说他已经被赶走了,从此不会再允许他踏进Q市一步,可是,她的心里却隐隐的有种感觉,他就在她的身边,没有走远,甚至是没有离开。
她的伤并没有多大问题,身体也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她要求出院,可是父母及所有人都不同意,感觉经过那一晚上她必定是受了刺激,要留在医院里观察两天。
“六伯,炫哥哥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真的不是他,是我,是我喜欢他。”趁着妈妈不在,她拉过一旁陪护的佟月想要从家里最好说话的人口里得到点有价值的东西。
“乖了,佟彤,喜欢过了就算了,你的将来不是可以由你自己掌控的。”看着家里被宠上天的小姑娘,他还是狠下心来撂着底。
这孩子是被宠坏了,单就是大胆的想要和一个男人做出那种事来,就不能让人容忍。她不是个男孩子,在这方面家里管的轻甚至是不管,毕竟是个女孩子,将来谁愿意要件破衣服穿啊!
他是男人,也许嘴上说着不介意,可是心里呢?
“六伯,我只要知道他好不好,真的,我不会再多想了!”她扯着佟月西服的袖子,泪眼婆娑的一副可怜样子。
“知道了会怎样?不知道又会怎样?佟彤,你是个大孩子了,要学会懂事!”佟月颇有些无奈的说。
这样的话即使是傻子也能听出里面的意思,父母及家人对他做了什么?”你们,你们伤害了他,是不是,是不是……”她真的想吼出来,手上比划的力量可以看出她心底的气愤。
“佟彤,不许你用这种态度对大人说话!我们也是为你好!”敏敏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自己女儿那一脸的悲愤,心里就气,气的要命。
“我不要你们为我好,我只要炫哥哥对我好,我只喜欢炫哥哥一人,这辈子只爱他一人……”她的话还没有完全的用手比划完,就感觉着脸颊处一片的火辣疼痛。
捂住脸颊,这一次她没有掉泪,看着妈妈有些惊慌失措的颤着手,她只是淡淡的笑着。这是妈妈第一次打她,这也是她第一次挨打。
出院了,自从那一天开始,她没再说过一句话,手指不再说话,眼神里是死水一般的静止,她在用这种方式反抗着大家。
任谁来看她,她都是那样一副清淡的样子,任谁在她的眼里都是如空气般的透明,任谁的话语在她的耳边都渺如炊烟。
一年的时间,她整整把自己封闭了一年,没有离开这座宅子,就如当初,只不过,当初她会笑,而现在,她的表情只有一种……默然。
直到有一天,佣人来房间打扫卫生,可是房间里却连她的影子都没有,甚至连床褥都整理的整齐干净的。
她去了哪里,她又能去哪里?大门处没有人看她离开过,那么她就只能在这宅子里。
众人翻遍了宅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最后还是佟月提醒着大家,“她会不会知道苍炫关在哪里了!”
众人面面相觑着,然后直奔地下室,远远的就听着苍炫的嘶吼,“佟彤不要,不要伤害自己,不要!求你。不要……”“我,我不能喜欢你,不能,我配不上你,你应该有更好的……不要,不要,求你。”
众人冲进地下室的一间房间的门外,还未进去,就闻到一股子发霉的味道还有血腥味。
门,被虚掩着,从房间里面透出一点点的光亮,可以模糊的看到墙壁上一只手臂被一条铁链锁在上面,而手臂上已经成血肉模糊状。
门,被打开了,就见着佟彤的手臂上也是一片的血肉模糊,而她另外一只手上居然拿着一把小小的美工刀,刀上正往下滴着血,一滴,一滴,而脚下,血已成河。
看到众人涌了进来,佟彤立刻把美工刀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伸手那只受伤的手臂指着门,示意他们离开这里。
“求你们,快救救她,不能让她再伤害自己了!”苍炫沙哑的嗓音喊着,眸光里一片的痛苦。
“佟彤,妈妈求放下刀子!你要怎么样,妈妈都答应你!”敏敏带着哀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眼泪涮的流了下来。
“我要他喜欢我,我要嫁给他。”她手上的痛并不轻,可是心里的痛呢?她即使这样伤害着自己,他都说不出一句我喜欢你,她不要求他的爱,只要求他喜欢她……
“好好,妈妈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妈妈同意你嫁给他好吗?”转头,敏敏看着苍炫,“难道一句喜欢就这么难吗?告诉我女儿,你喜欢她……”
“我,我……”他怎么会不说呢?他要说,可是每说一次喜欢,说出来的都是不喜欢,明明是喜欢两字,可是出口的却是三个字。
“说啊!”
“你快说啊!”这群人急的,又不能上去当着佟彤的面打他。
“我,我不喜欢她……”还是那句话,明明心里是喜欢的,却说不出来。
“你混蛋,我女儿哪里不好了!她都为你付出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能残忍的说出这样的话来。”敏敏听着苍炫还是如此的说着,感觉自己的身都要被掏空了,他们家到底要养了怎么样的一只白眼狼啊!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苍炫的身上时,苍炫大叫了一声,“佟彤,不要……”
众人只看到那个可爱的小姑娘身子缓缓的滑落,然后倒地,而她的脖颈上却是一片的鲜红。
医院里,一片的混乱,整个手术室外,围满了人,而手术室里,已经持续了五个小时的时间了。
“老公,怎么办,佟彤会不会有事啊!”敏敏抓着自家老公的衬衣领边哭的都没有泪了。
“没事,没事!”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被人打开,一名小护士从里面急忙的走了出来。“病人出现血液排斥反映,AB型血,看看你们家属里还有没有其它人是这种血型的血液。”
刚才小护士已经带了几个人去抽血了,可是居然还是这样的反映。
“把苍炫带来,他的血也是AB型的,也许现在只能他来救佟彤了。”年迈的佟老爷子坐在轮椅上拍着扶手厉声的低吼着,干枯的手指已经颤到不行。
很快的,苍炫被人带来,手臂上也是简单的给处理过,在看到手术室外的那些人,他急忙的跑到佟老爷子的轮椅前跪了下来,“老太爷,我会让佟彤没事的,我对佟彤没有二心!”只是那句我喜欢你说不出来。
而佟老爷子这个时候只能点着头,这是唯一可以救佟彤的人了。
手术室里,苍炫身上的血液一点点的流入佟彤的身体里,而奇迹居然出现,居然没有再出现任何排斥的反映。
天亮了是吗?为何有太多的亮光,照的她有些睁不开眼。
耳边,好像是有人说话,语气有些深沉,“我龙苍炫对天发誓,如果有来生,我还会全力的爱她,用着生命去守护她,只是不会让她知道我的爱,更不会亲口说出喜欢她之类的话。”
苍炫,龙苍炫……是同一人吗?是她的炫哥哥吗?听着声音好像是……
她扒开眼前的迷雾,想要上前去找到那个人,可是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甚至连方向都分辨不出来,“炫哥哥,炫哥哥,是你吗?”
“炫哥哥……”病床上的佟彤睁开双眼,大力的喘息着,眼前是一片的白墙,而鼻间是一股子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
“佟彤?”敏敏一脸不可置信的慢慢的走了过来,小声的叫着女儿的名字,她刚才有听错吗?佟彤说话了,虽然有些沙哑,但是那真的是她在开口说话。
“妈,妈。”她也看到了走近前来的人,只是习惯性的伸出手来,手臂上的伤让她的话看起来有些费力。
“佟彤,开口叫妈妈,你刚才开口说话了!”
“炫,炫……”她的开口只有一个字,她的眸光也在找寻着那个人。
“他在旁边的病房,佟彤,开口叫妈妈,妈妈叫人带他过来。”敏敏执着着,等了十九年,突然有一天等到了女儿开口说话了。
“炫,炫哥哥,我要炫哥哥。”
“好,我让人去找!”敏敏垂着头,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着身后传来一道她最想听的声音,“妈妈,谢谢……”
敏敏实在是没有勇气再转过头去,泪水顷刻之间滑落,外面,佟月正好开门,看到,而他的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苍炫。
敏敏看到苍炫正好不用她去叫了,声音还是冷硬的对着他说:“佟彤醒了,找你呢!”
“醒了?佟彤醒了?”佟月一个键步走了进去,而佟彤也看到了隐在门外的苍炫,眸光对上,直接叫了出来,“炫哥哥。”
依稀的记忆里好像是他发的誓言,所以她不怪他,伸了伸手,想要他过来、佟月被佟彤这一声也叫的吓了一跳,怎么突然就能说话了,“佟彤,再叫一声,六伯听听!”
可是佟彤好像没有听到他的问话,躲开他的眸光,又对着门外的苍炫叫着,“炫哥哥,进来。”
“还在这里做什么,没听到佟彤叫你吗?”敏敏虽然不服气,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叫她。只不过,能开口说话就好。
苍炫点头往里走着,而门外的敏敏拿出手机来告诉着大家这个天大的好事。
苍炫脸色有些苍白,走到病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自己喜欢的人,“还痛吗?”对于她的开口,他像是早就知道了,而对于她的醒来,他像是早有预感。
“不痛了,炫哥哥不要再离开我好吗?”她伸出手来拉着他病服的一角,有些撒娇的问道。
“好,不离开,永远都不离开。”今生无论她要他做什么,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她开口,他便一并的陪着。
那血腥的一幕一幕,像是印记般的烙在他的心上。
床榻上,杜羽墨抱着孩子守着一直沉睡不醒的洪红,二十天了,她还是没有睡醒,他不止一次的问过羽尘,可是得到的答应始终如一,“没事,大嫂没事,到该醒的时候就醒了!”
“纤纤,你说娘亲什么时候醒啊!你想娘亲吗?想不想让娘亲和你说话啊!你开口叫醒她啊!”杜羽墨一边逗弄着女儿,一边看着身边的洪红,女儿的样子长出来了,有几分像她,但是,大多数人看着都觉得孩子像他,包括他的岳丈和岳母。
门外,有人轻声的叩着门,房门被人轻轻的打开,小禾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少爷,小小姐好喂奶了!”
“嗯!”杜羽墨点着头,把孩子交到了小禾的手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说道:“让封齐给管家说,给龙炫苍备一份厚礼,别让他给杜家丢了这份脸,他娶的可是公主啊!”
待到房间里重新又归于宁静的时候,他伸手,拿过身后梳妆抽屉里放着的木梳,一点点的给她梳着柔顺的发丝,每天,他都要给她梳上几下。
梳好后,他把木梳放回到身后的小梳妆抽屉再转头的时候,他像是眼花般的看到躺在榻上的人儿眼皮在动。“红儿,红儿,是不是你睡醒了?”
是啊!她醒了,睡醒了,好似黄粱一梦一般,梦里,她是被宠在天上的公主,而他,呵呵,为什么梦里没有眼前的男人呢?而是龙大哥,那般执热的爱,甚至比对杜羽墨的爱都要深。
“红儿,你真的醒了,真的,天呢!太好了!你,你笑什么啊!”他看她在笑,居然笑的如此的欢,欢的不像是一个刚刚睡在榻上过二十天的人。他伸手抚着脸颊,是不是他脸上有什么东西啊!难道有女儿的口水。
只见着那纤纤玉臂伸出来,勾了勾手指,待他带着疑惑般的趴下来时,她圈他在怀,然后在他的耳边轻语道:“羽墨,我爱你,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