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待在这里确实还挺无聊的,蓝染想了想觉得出去走走也行,刚要答应却又犹豫了:“可是,美人她还。。。。。。”
蓝染的意思其实是她要出去的话,那美人也得一起才行。
辛素尧也是看明白了,那个美人,就是专门粘在蓝染身边保护她的,形影不离,扯都扯不掉那种。
“你不是说她在睡觉吗,那就让她睡,别打扰她了。”辛素尧说着,把头往大门的方向扬了扬,说道:“走吧。”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欢笑声,种种掺杂在一起,传入眼中耳中,真是好不热闹。
蓝染和辛素尧并排走着,蓝染在人群中,感受着这特有的烟火气息,眉梢都不自觉的染上了轻松的笑意,那是一种,还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是真的只是在逛逛。”蓝染偏头,朝着辛素尧微微一笑,那是她对着他,最真心的一个笑容,不同于以往的虚情假意,或是敷衍。
“听说你家公子对你很好,难道都不让你出来玩,放松什么的。”辛素尧听到她说的话,就随口问道。
“你以为真的每个人都能是你吗?”蓝染反问:“公子他有责任,有太多的不得已,不像你,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确实,楚陌从来不会带着只是来上街的目的而上街,或许是根本就不出来。人,他是能不见就不见,话,他也是能不说就不说,可他就像一直无形的大手,就在幕后,默默操纵着一切。所以,纵然在这五湖四海的天下他有着极高的声望,却没有几个人能说出来,楚陌到底是什么人。
就如同蓝染也是一样的,她若走过,为任务,为杀人,除此,别无它想。
“以后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奉陪。”辛素尧看着她,语气带着满满的坚定。
蓝染闻言,笑容顿时凝固,脸上闪现一丝不自然的表情,没有再看辛素尧,抬腿就继续往前面走去:“去那边看看。”
辛素尧看着蓝染在一个小首饰摊面前站定,拿起一个蓝色的簪子看了看,眸子里闪现一丝光亮,然后却又把它放了回去,继续往前了。
辛素尧走过去,拿起刚才蓝染看的那个簪子,然后扔给了摊主一锭银子,就跑着去追蓝染。
“给。”辛素尧把那个簪子递到蓝染面前。
蓝染看了一眼那簪子,抬手推了回去,说道:“我不需要。”
“怎么会有哪个女的不喜欢戴首饰的呢?”辛素尧以前就很奇怪,真的是从未见过蓝染戴过任何首饰,她只喜欢用一根蓝色的丝条,扎很简单的发髻,可偏偏却能有一种别样的清爽和干净,让人看着舒服。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不是不喜欢,只是不需要。
既然蓝染都这样说了,辛素尧还能怎么办,难道硬逼着她一定要收下吗?他也就没再多说,把簪子收了回来。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了。”前面的医馆门口围着一大群人,就蓝染这么看过去,依稀能够看见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大概是那孩子得了病什么之类的,那女人哭的撕心裂肺,可医馆里都没人出来瞧一下的,边上围着的人都指指点点的,大概是在说当个大夫都这么黑心之类的。
医馆里的人估计是忍不下去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厌恶的对着那女人说道:“他得的病是会传染的,我们说了没这个能力治,再说了,你说你拖欠我们医馆多少钱了,我们已经不追究了,快走吧。”那人说完,走进去关上了医馆的大门。
周围的人听见这孩子的病会传染,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纷纷把嘴巴鼻子捂上了。
蓝染看着这一幕,从人群中穿过,在那孩子面前蹲下,看了一下那孩子的情况,问道:“什么症状?”
女人突然看见有人过来,看样子也是大夫之类的人,管不了那么多就抹了一把眼泪,抽泣着说道:“不知怎么的前几天突然就发烧,然后上吐下泻,我带他来医馆看了,人家说是传染病,治不了,今天早上连喝的药都吐出来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蓝染拉过那小孩的手,也不忌讳所谓的传染病,给他着手把脉。
蓝染的神情很平静,看不出这孩子的病情是否严重。她拿出银针,在那孩子胸口处扎下,然后指腹按下,自胃部推上,在喉咙处轻轻用力,那孩子猛地就吐出了一堆绿色的东西,蓝染又从腰间掏出一粒银丹,给那孩子喂下,抬头和那女人说道:“你放心,这不是传染病,他只是误食了通心子,才会发烧头痛呕吐,似传染病症状,这耽误了几天救治,病情恶化,但我现在为他做了初步的抢救,病根已除,你马上带他去百植堂,就说是蓝染让你们来的,他们会给你配药。”
那女人连连点头,脸上闪现了笑容,感激的对蓝染说道:“谢谢,谢谢姑娘,姑娘真是大好人,在世菩萨啊。”
“这位难道就是妙手观音?”人群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马上就有人接话:“听闻妙手观音心地仁慈,医术无双,果然是名不虚传。”
“妙手观音一向是形影无踪,四处行医,今日竟有幸见到。”
。。。。。。。
蓝染听这讨论声越来越杂乱,听得她头疼,就起身,给辛素尧递了一个眼色,接着就悄悄离开了。
“你一直说自己是下毒杀人的杀手,其实,不是那样的是吗。”辛素尧笑道。
蓝染沉默着没有说话,在她眼里,下毒、杀人才是她该做的事情,也是她只能做的事情,可为了打出她的名号,她四处为人免费诊治,看好了一例又一例的奇难杂症,那些在外的美名,也只是为了她杀人的需要。
可真的是那样吗?她用一身的医术去救人,却是为了杀人,她从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因为除了公子,她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可现在,却有人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这样说,是没有看到我手上沾了多少血。”蓝染淡然的说道。
“可你的医者之心也不是假的。”辛素尧的目光投向刚才人群的方向,那女人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人群也渐渐散去,他说道:“你习惯了掩藏自己而已。”
或许是真的被他说中了,蓝染反而轻松的一挑眉,扬头朝他说道:“辛素尧,为什么你看起来很想了解我的样子呢?”
辛素尧被她这一问,他这原本不羁放荡的性子,竟然在那一瞬间耳朵根染的微红,用手摸了摸鼻子,眼神闪躲的说道:“朋友之间,多了解了解不行吗?”
“什么时候我们成朋友了?”蓝染沉下脸反口一问,随即又笑道:“行,朋友。”
辛素尧见她的反应,松了一口气。
“可是,世界上不会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敌人。”蓝染的语气瞬间就沉重了起来。
“怎么没有,你看,你救了那么多人,他们都知道你,感激你,他们会待你好,这些,不都是朋友吗,永远的朋友。”辛素尧说话声音瞬间大了许多,似乎是想劝她什么。
“可能吧。”蓝染也没有和他争执,突然却又看见了什么回头朝辛素尧说道:“我们去骑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