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和美人快马加鞭,到达了辛家所在的阑城。
楚陌和那辛家两兄弟打过交道,知道他们并不是什么宵小之人,虏阿染过去应是被逼无奈,可是,他不
放心。
楚陌在阑城的边郊处租下了一座院子,他们一行人多,容易引起注意,住客栈是肯定不方便的,所以只
能暂时在这个院子住下来,找好落脚点,再计划怎么救阿染出来。
楚陌自己去辛家附近打探,便让美人去接应东南西北他们。
蓝染回房后,让袭扇去给辛素墨传话,就说她想通了,让他马上过来一趟。
蓝染喝了杯茶的工夫,辛素墨就马上赶过来了。
蓝染也没有再多说废话,直接问道:“她可是受过什么刺激?”
辛素墨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通了,也没深想,答道:“确实如此。”
“既然你想让我救她,那她的情况你总得和我说明白吧?”
辛素墨许是也有没办法说出口的事,但权衡之下还是答道:“其实,袖儿她是我的夫人。”
蓝染没有插话,等着辛素墨继续说下去。
“袖儿她出身不好,只因家中贫寒险些被卖去教坊所,我喜欢她,并且救下了她。”
“可是我母亲一直都不喜欢袖儿,但我在她的反对下坚持娶了袖儿,我以为,只要时间久了,母亲会对
她改观的。”
“但直到袖儿怀有身孕,母亲都没有给过她一天好脸色。而那日在母亲的寿宴上,我不过在外院接待客
人的工夫,内院的丫鬟就来传,说袖儿小产了。”
“我见到她的时候,袖儿的情绪已经不太控制的住了,这事情闹得大,再加上有众多宾客在场,母亲为
了保全辛家的面子,就对外说袖儿是她本家的侄女。甚至。。。。。。”
辛素墨说到这情绪有些哀恸,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甚至让我休了袖儿,娶沈家小姐。你说,在那个
时候,我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弃袖儿于不顾。可是母亲态度很坚决,她甚至下令让府里所有人都叫
袖儿表小姐,她是我的母亲,我不可能对她怎么样,可是。。。。。。”
“乔袖只是因为小产,就变成这副样子的?”蓝染听他说完,问道。
这一问倒是提起了辛素墨心里的那点疑惑,确实,孩子没了可以再有,袖儿可以哭可以闹,但怎么都不
至于到这般田地。
难道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蓝染看辛素墨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并不是很清楚,就说道:“具体情况,别说我不知道,你自己都不清
楚,所以――”
蓝染走到书桌前,铺平纸张,提笔写下一张药方,待墨稍微干了些,拿起来递给辛素墨,说道:“这个
药方可以让她安神,先让她心绪平复,再看情况。。”
辛素墨接过纸张,点头道:“我马上让人去抓药。”
“辛公子,为了可以更好的了解乔袖的病情,我希望有机会可以和她多接触。”蓝染说道。
“可是,你也看到了袖儿的状况,我怕你们会起冲突。”
“放心,我就是让她掐死我,也不会伤到她的。”蓝染说道。
“好。”辛素墨笑道:“那墨谢谢姑娘。”
辛素墨说完,拿着药方离开了。
蓝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
辛素墨让袭画和袭书拿着药方出府去抓药。
本以为抓药这点小事,是马上就能解决的,但她们俩跑了大半个阑城的医馆,都找不齐药,不是缺这个
,就是少那个,特别是有一味药,没有哪家医馆有。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叫做百植堂的医馆,可以抓齐方子上的药。
那小学徒拿了方子抓药,看了看上面的药又觉得很奇怪,就叫她们先等等,把方子拿去给楚大夫看。
楚大夫接过那方子,细细看下去。
夜交藤,旱莲草,合欢皮,五味子,丹参。。。。。。香兰笑,生川乌!
楚大夫眸中闪过一丝惊色,叫那学徒将药方抄下一份,抓好药给那两位姑娘,自己拿着药方急忙出了医
馆。
这边楚陌从辛府打探回来,美人也接应到了东南西北四队人。辛府周围安插了很多的护卫,看来这次事
情,不会那么简单。
楚陌正在和美人他们商量该怎么办的时候,守在门外的苏西突然进来,说是百植堂的楚大夫求见。
“让他进来。”
“小的见过公子。”楚大夫走到楚陌面前,拿出那份药方,说道:“公子,这里有一份很奇怪的药方。
”
百植堂是楚家庄设在阑城的联络点,里面的一切药材都由楚家庄直接供应,一旦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
上报楚陌。
“这张方子,是方才两个丫鬟模样的人拿来的,这是蓝姑娘写过的一副宁神汤,可奇怪的是,女贞子被
换成了香兰笑,还多了一样生川乌。”楚大夫解释道。
楚陌一听,就知道是蓝染在想办法给他传消息。
“行,你把方子留下,先回去吧。”
楚大夫留下方子,便回医馆去了。
楚陌看着方子细细的琢磨,依楚大夫所说,这是一副阿染开的宁神汤,难道辛家是因为有人得了癫狂症
,所以才让阿染去救治?
香兰笑名贵,在阑城非百草堂而不可得,一味香兰笑,可确保消息传到他的手里;生川乌大毒,镇痛,
阿染是想说,务轻举妄动,辛府危险,暗中行动。
“美人,你留意一下辛府的动静,我们要等待时机,一举击破。”楚陌吩咐道:“这几天,苏东和苏南
先去密牢打探,千万别打草惊蛇。”
“是。”
袭画和袭书去了好一段时间才抓药回来,蓝染就知道这方子一定已经经过了百植堂,那么公子也收到了
她的消息。
蓝染一边检查她们抓回来的药,一边借口说自己要配一下份量,趁他们不注意,把生川乌拿了出来。
然后蓝染让袭画去煎药,并且告诉她煎好之后过来告诉她一声,她去给乔袖喂药,因为从乔袖现在的状
况来看,她不见得会乖乖喝药。
蓝染马上把生川乌给处理好,就有丫鬟来传,说药已经煎好了。
蓝染端了一碗药,轻手轻脚的走进乔袖的房间,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镜子前,很安静的拿着梳子在梳头发
,铜镜中映出她绝美却憔悴的容颜,她慢慢的梳着,忽然间,她发怔似了的盯住镜子,眸中露出畏惧与哀
痛之色,拿着手上的梳就往镜子上面扔去,她用双手抱住头,疯狂的扯着自己刚刚梳好的头发,一边扯还
一边抽泣着。
蓝染把药碗放在桌子上,大步走过去,迅速的用银针扎晕了她。
她把乔袖放床上躺好,然后回过身去拿药碗,一口一口的全部都喂她喝下了。
喂完药后,蓝染又给她把脉,她的脉象混乱而且虚弱,应该是癫狂之症没错,并且病情十分严重。只这
一剂宁神汤药远远不够,必须还要弄清楚乔袖发病的症结所在,再开下一步的方子。
该怎么办呢?
蓝染让袭画把乔袖屋里收拾了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想到,或许她可以试着套一下这辛府里下人
的话,说不定可以发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