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段岳鹏训练变的比以前判若两人,尤其是练军体拳的时候,那是加班加点啊,倒不是他的觉悟提到了,而是他上次忽悠小兰说自己练过功夫,小兰死活要他表演给她看。他哪会啊,所以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每天早上,不是负重跑就是蛙跳,这还不算,晚上还做俯卧撑,他得尽快将自己身上的一身肥膘练成肌肉,这样至少看起来像是练家子。
另外,他委托炊事班长帮他从外面买来了散打入门等一些书籍和沙袋。
玩了一个月的命,刚能看到点肌肉,伸手也矫捷了不少,但是也面临分兵了。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战友感情也要面分手这个残酷的现实。
临全团阅兵的那天晚上,炊事班长拿着牛肉和一瓶二锅头坐在后山的水塘边。北风呼呼的刮着,炊事班长的眼睛红红的,大口大口的喝着65度的二锅头,手里拿着的麻辣牛肉已经冻成了冰渣子。一方面是要失去段岳鹏这个号战友,好兄弟,另一面他也不知道连长是怎么想的,要是给他分到别的连队,他看重的这棵好苗子没准就废了。
几口酒下肚,炊事班长看着段岳鹏还是闷声不响,他推了推段岳鹏道:“怎么不吃啊,麻辣牛肉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
段岳鹏双手裹在大衣里,想了想说道:“留着,明天还能卖个好价钱呢。”
“靠,真是个十足的财迷,放心吧,还有呢。吃吧。”炊事班长说着把整盘牛肉递到了段岳鹏面前。
段岳鹏从大衣里伸出手拿起一块,塞进嘴里,马上就吐了出来:“丢,这都冻成冰棍了。”
“哈哈哈。”炊事班长为自己的小计谋得逞洋洋得意的大笑道:“那喝口酒吧?”说着把酒拿给了段岳鹏。
段岳鹏推开了炊事班长的手说道:“你知道我不喝酒的。”
“嗯?那几天都传说你是海量啊。”炊事班长不满的说道。
“哼哼,我在酒里对了凉开水。”
“我靠,5块钱一瓶的酒,你卖30块,还往里面兑水啊?你小子幸亏来当兵了,你要是不当兵,这会儿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奸商了。”炊事班长开玩笑的说道。
段岳鹏不以为然的说道:“反正也喝不死人,再说了,自从喝我的酒,他们一个个都开心的不得了,说什么当兵就是好,才几天时间酒量都见长了,一斤白酒没问题,我还给他们长了自信心了呢。”
“哟呵,那么说你还做了好事了?”炊事班长调侃道。
“低调,低调,我一般都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段岳鹏的表情看上去一本正经的。
“去你的。”炊事班长笑着说道,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你一瓶酒兑几瓶啊?”
“5瓶。”
“5瓶?”炊事班长诧异的问道。
其实炊事班长是为他一瓶对五瓶感到惊讶,但是段岳鹏还以为炊事班长不信他,于是只好承认道:“好吧,8瓶,最多的时候就十瓶。”
炊事班长此时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半晌才说道:“人家是往酒里兑水,你是往水里兑酒啊?我说,你们那个地方这么富裕,你怎么还这么财迷啊?”
段岳鹏看着炊事班长,眼神中滑过一丝感伤,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在家里呆了一年,过年的时候去我小姨夫他家拜年。因为我小姨夫家比较有钱。而且离我们家也挺远的,表弟表妹都说好了晚上在他家住一晚,第二天吃完吃完午饭在回家。但是在吃晚饭的时候,我姨夫说道,大家晚上住在这里吧,岳鹏你要回去先回去。哼哼,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炊事班长瞪大着双眼说道:“这不就是赶你走撒。”
段岳鹏笑了笑:“我走了30公路整整一个晚上,我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妈妈,我妈哭着跟我说,算了就算没这个妹妹,断六亲了。我跟我妈说,不用了,是我没用,我没钱,但是我还年轻总有一天我会把我的委屈加倍的还给他们。”
阅兵如期进行,大家感觉自己发挥都还可以。但是团长并没有进行点评,只是对着大家说了一些肯定又但是的话。
阅完兵的那天晚上聚餐,连里破天荒的加了几个菜,又在每桌抬了一箱啤酒。
聚餐刚开始没多久,大家就开始互相敬酒,说着一些离别哀伤的话语。
段岳鹏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喝酒,眼睛一直朝着食堂大门看着,他以为卫生院的人也会跟他们一起聚餐,但是没有。
大家都喝醉了,有的互相抱在一起痛哭,有的坐在地上谈心……
段岳鹏看着他们,心里竟然也升起了一丝伤感。不知道是因为离别还是因为小兰没有出现。或者都有。
“想什么呢?”成梅梁拿着酒杯坐在段岳鹏身旁,问道。
“没想什么,明天就要分别了,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段岳鹏伤感的说道。
成梅梁看着段岳鹏说道:“是啊,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见,或者根本就见不到了。”成梅梁说的是战友。
“是啊,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有缘无分。”段岳鹏打着酒杯低着头,眼泪已经在他眼眶里打转。
“呵呵,你也别太伤感了,革命军人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既然选择了当兵,就应该学会忍受离别。你也别太伤感了,来,干杯。”成梅梁说着拿酒杯在段岳鹏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干。”段岳鹏抬起头,举杯跟成梅梁干杯,就在他抬头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小兰。”段岳鹏惊喜的叫了出来。
小兰伏在段岳鹏的耳边说道:“吃完晚饭7点钟我在后山的水塘边等你。”说完就匆匆的跑了。
段岳鹏的心里像灌了蜜一样。6点半就匆匆的向后山赶去,等他到水塘边的时候,小兰已经在等他了。
“你怎么这么早啊,不是说点吗?”段岳鹏憨笑的说道。
“你不是这么早吗?”小兰含情脉脉的看着段岳鹏道。
“呵呵,我不是怕你久等嘛,这么冷的天。段岳鹏强挤出一丝笑道。
小兰一把抱住了段岳鹏撒娇道:‘亏你还笑得出来,明天就要分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段岳鹏嘴角微微一动,想说点什么,但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小兰依偎在他怀里不停的抽泣着。
段岳鹏感觉自己的心跟泡了老陈醋一样酸酸的。他扶起小兰的挂满泪花的脸,吻干了他脸上的泪花,语气的坚定的说道:“只要彼此次心中有爱,我们一定感动上天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小兰泪眼迷离的看着段岳鹏,也坚定的点了点头。
离别的钟声终究还是敲响了,那天天空飘着细雨,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离别的悲伤。营区的高音喇叭唱着——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
操场四周停满了大棚卡车,全团的新兵都在操场上集合。
那天团长和政委在上面讲什么我忘了,我只记得我身边的战友哭了,很多人都觉得军人退伍时的场景是最感人的。但是我却永远忘不了新兵分兵时,离别时的那个场景。虽然大家相识的时间很短,但是大家的感情却是在最艰难的时刻建立的,那种没有任何现实的利益冲突,是最纯粹的,最脱离低级趣味的感情。
团长开始在司令台上点名——晁世强,一号车,管汉中7号车,丁大刚5号车,周银刚3号车……
从头到尾,段岳鹏的名字都没有被点到。
被点到名的战友都纷纷的上了各自的车,车子启动。
大家都拼命的忍住自己的泪水,偏偏这时候高音喇叭不适时宜的发出伤感的歌曲——
离开部队的那一天天空并没有下着雨;
离开部队的那一天说好你要来送行;
要走的战友都上了车,送行的人还不肯走……
我想你回来送我,我想你对我挥手,我为我留着眼泪。
听到这句歌词的时候,大家积蓄已久的眼泪终于迸发出来。
没有被点到名的战友,看着徐徐看出的卡车,纷纷跑过去,紧紧的拉着卡车上战友的手。还有些战友跟在卡车后面大声的叫着战友的名字。还有的战友什么没说,只是跟着卡车小跑,放声大哭。还有的战友挥着手,大声的叫道:“只要活着,别忘写信联系。”
场面感天动地。留下的战友紧紧的跟着卡车,车上战友跟车下的战友,紧紧的握着手,从操场到到出大门短短的300米路,卡车却整整走了两个小时。看着卡车开出大门,大家久久的望着卡车驶去的方向,久久的凝望。高音喇叭继续唱着——我跟着他们上车,我跟着他们挥手,我跟着他们绝不是假装的难过,汽笛声长鸣,在我离开部队的那一天……
送行的战友,重新集合,安排班排。段岳鹏跟着大家重新集合。
“出炉的是好钢,留下的是精英。送走亲爱的战友,我还要重新开始新的军旅生涯……”
团长又在上面说了一通,然后各班排长领走了分到自己班排的新兵。
不远处,小兰冲着段岳鹏招手。段岳鹏也冲着小兰伸出了一个V字形手势。
段岳鹏依然在不好不赖的混着,不过显然是没有在新兵的时候舒服了。原以为新兵训练是最辛苦的,新兵训练结束就会轻松一点,哪里知道,新兵结束后的训练才是真正的辛苦。
每天两个5公里越野,钻铁丝网,过独木桥,爬高低墙,练倒功,在泥浆纷飞的场地练对打……一天的训练下来,已经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不过有一点,他似乎对射击有着狂热的喜爱。每一次射击训练的时候,他都精神饱满,神采奕奕,而且还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训练也就不觉得辛苦了。
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那就是炊事班长——莫勇。
在第四周的射击考核的时候,连长在射击场隆重的向大家介绍道:“同志们,我想对我们的炊事班长都不陌生,我们每天吃的可口的饭菜都是出自他之手,但是有一件事情大家肯定不知道,他曾经在全师的射击比赛中拿过第一名。是赫赫有名的狙击手。但是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他不得不放心他最心爱的狙击枪。不过他依然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教官。下面就让他来 表演一次给大家看看。”
大家听完连长的介绍都无比的震惊,对下面的表演拭目以待。
莫勇拿着88狙击步枪,说道:“我只开一枪,你们自己看清楚。”说完,他就推弹上膛,也不卧倒,直接瞄准,射击。
子弹正中靶心。
所有的战友都齐刷刷的鼓起掌来。
连长示意大家停下,说道:“他已经有两年没有开过枪了,但是枪法依然精准,200米一枪命中。这就是一名狙击手具备的素质——用心开枪。”
晚上,段岳鹏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在想着莫勇白天开的那一枪,他无法想象,一个两年没有开过枪的人,居然能在200米一枪命中靶心。这真的像连长说的用心开枪就可以做到的吗?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拜莫勇为师,不为别的就因为自己喜欢射击。
抱定主意,段岳鹏开始想办法怎么让莫勇教授自己射击。他认为凭自己跟他的关系,莫勇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
第二天5点多的时候,段岳鹏就起床了,刷牙洗脸都没顾上就直接奔着炊事班去了。炊事班每天很早就要起床为部队准备早餐,这个时候去帮帮厨最能联络感情了,更何况他只有这个时间才有空,6点半开始就要进入一天的紧张训练了。
他一把推开炊事班的大门:“班长……”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段岳鹏就愣住了。整个厨房也就百来个平方,却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很明显他们的目的也跟段岳鹏一样是来拜师的。
莫勇挥舞着铲子在大声的叫着:“你们回去吧,你们的班长排长会教你们的,我现在已经不拿枪了……”
大家根本不理会炊事班长说的,还是大声的要求炊事班长教授自己练狙击。
段岳鹏感觉莫勇说话的表情有点怪怪的,但是说不清楚到底怪在哪里。因为昨天连长还说过,现在莫勇他已经因为身体原因放下了他心爱的狙击步枪,但是依然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教官,但是今天却反复强调着自己已经不拿枪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段岳鹏靠着厨房的大门,仔细的想着其中的缘由。
想了一下,他好像有点明白了,莫勇一直在强调自己已经不拿枪了,那么他拿什么了呢?很显然他在说自己已经不拿枪的时候,拼命地在挥舞着手中的锅铲,而且是单手。他仔细的看了看莫勇手中挥舞的锅铲,锅铲长达一米多,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整支锅铲是金属的,这跟普通的锅铲有很大的区别,一般的锅铲只有铲子是铁的,上面按一木柄,但是莫勇的铲子是直接焊在金属管子上的。而且比一般的铲子要长出很多。
看到这里段岳鹏挤开人群走到莫勇面前。莫勇看到段岳鹏走到自己面前,就将铲子交给了段岳鹏说道:“我都忙死了,你帮我把锅里的菜铲到盆子里。”
段岳鹏接过铲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好沉啊,这不是钢管,是实心的。”班长交给他的时候,他看着的很清楚,莫勇的当时的手握着的位置是铲子末端。段岳鹏按照他刚才握的地方试了试,根本无法将铲子拿平,更不要说像他那样潇洒的挥舞起来。他只能拿着铲子的中间位置才能将锅中的菜铲出来。
段岳鹏边铲边想,他为什么要用这么沉的铲子炒菜呢?这把铲子少说也有20几斤的分量,长一米二有余。没事他为什么要用这么沉的铲子呢?
莫勇最终也没有答应大家的请求。大家也都失望而归。但是段岳鹏始终有个心结,用这么沉的铲子肯定是跟射击有关的,但是他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或许跟他两年没拿枪依然能一发命中靶心有关。不过现在的他对射击还只停留在会开枪的阶段,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段岳鹏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第二天的他又起了个早,继续来炊事班帮厨,炊事班还是聚着很多人,但是明显比昨天要很多,大约只剩下昨天的一半。莫班长依然挥舞着铲子,依然拒绝大家的请求。
训练的强度越来越高,每天早起去炊事班帮厨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最后就只剩下段岳鹏,新兵班长现在的班副——马良和军校学员暂时还没有职务的——皇甫则天他们三人还依然每天早起去炊事班帮厨。莫勇也依然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也不拒绝他们帮厨。每天就是让他们挥铲子,一开始大家挥着20来斤的铲子直冒冷汗,晚上躺在床上手臂酸痛的难忍。到后来也能跟莫勇一样,左手端着菜盆子,右手挥着锅铲将锅中的菜盛进菜盆子里了。部队的菜盆子也不轻,盛满菜也有十几斤的分量。
虽然莫勇并没有叫他们射击,但是他们三人的枪法竟然渐渐的在100多人的连队脱颖而出了。
大家都以为莫勇在给他们开小灶,成梅梁还偷偷的跟踪过他们三人,但是什么都没发现,只是看见他们每天早上去炊事班挥铲子帮厨。
而段岳鹏却有点明白个中道理,他每天挥着20来斤重的铲子给他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手臂变的比以前有力,所以握枪的时候就比其他战友更平稳,枪就不会抖动,所以准确度就提高了。莫勇表面上看起来没有教他们什么。实际上是在让他们练基本功。
连长看到他们的成绩也感到很欣慰,也不得不从不心底里佩服莫勇的训练方式。这天大家都还在热火朝天的训练着,连长抽空跑到莫勇的宿舍,由衷的说道:“莫勇,你的帮厨训练法海确实不错,我看以后就要按照你的方法训练,多给我培养几个神枪手出来,我看雪狼以后还敢不敢在牛逼哄哄。
莫勇担忧的说道:“雪狼”是可以内部招兵的,他们的兵员素质本身就比我们的兵员素质要好。而且狙击手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他们三个也不一定都能成为狙击手,这要看他们的悟性。”
连长楞了一下说道:“他们的成绩已经脱颖而出了,这说明你的训练方式是可行的。”
“呵呵呵,那次表演过后有70 多人想来拜师,结果就他们三人留了下来,而且能吃苦并不一定代表可以成为狙击手,看接下来的训练吧。能不能成为狙击手,就要看接下来的专业训练了。”
“这个我知道,那接下来你要怎么训练他们呢?”
莫勇神秘的笑了笑伸出食指说道:“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以后你就知道了。”
“呵呵,你还跟我卖关子啊,好,我拭目以待。”
一个星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周考核结果,5发子弹,皇甫则风46环,马良45环,段岳鹏44环。前三名依然还是他们,而且连排行秩序都没改变。
考核结束以后段月鹏很纠结,他很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还是第三名?论智商自己不会比他们两个低,特别是马良,虽然比自己多当几年兵,但是新兵的时候他就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现在排名却在自己的前面。黄负责天虽然是军官学员,但是论资质自己也不会比他差,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他呆呆的坐在床上自己的想这个问题,难道是莫用背着自己给他们开小灶?但是这个问题在的脑海里自己一闪而过——不可能 ,因为从训练到吃饭到睡觉自己始终跟他们在一起,莫用不可能给他们开小灶。
“岳鹏,打篮球去啊?”就在他苦思敏想的时候,成梅粮拿着篮球在宿舍门口叫道。
“不去。”段岳鹏没好气的说道。
“靠,吃了枪药了啊?”成梅粮自讨了个没趣,独自拿着篮球愤愤的抛下一句话走了。
段岳鹏想来想去始终没想通个中道理,他不死心的跑去找莫勇。
“呵呵呵,班长忙啥呢?”莫勇进了班长的宿舍礼节性的说道。
莫勇正趴在写字台上写着什么东西,听见段岳鹏的声音,头也没回的说道:“坐,我写点东西,一会儿就好,水在桌子上自己倒。”
“哦,不用,我不渴,你忙吧。”
“你找我有事吧?”
“没事,我们不是兄弟嘛,纯粹来看看你。”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肯定有事找我。”莫用说着放下笔转过身笑呵呵的说道。
“嗯?怎么忽然变的这么聪明啊?”段岳鹏心道。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莫勇有点憨憨的。
莫勇看着段岳鹏的眼神笑了笑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段岳鹏低着头摸着鼻子想了想说道:“其实真没什么事。”
“是关于射击的方面的问题吧?”莫勇接着段岳鹏的话问道。
段岳鹏心中一惊,心道:“我靠,真的不简单啊,跟我认识的憨憨的班长判若两人啊?看来此人不简单。”但是嘴上还是说道:“班长神算啊,却是有一点小事。”
“我猜是为了这次考核的事吧?”
此时的段岳鹏彻底服了,他知道,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如打开天窗直截了当来的更有用些,于是他直接说道:“我知道,班长你一直叫我们挥锅铲炒菜是在训练我们的臂力,是狙击的基础训练,但是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一起训练,他们两的成绩会比我好。”
“只差一环而已。”莫勇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是,每次都差一环,这一环绝对不简单。”段岳鹏急切的说道。
莫勇笑了笑说道:“有句话叫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段岳鹏看着莫勇,目光怀疑的问道:“你是说我的资质不如他们?”
莫勇清了清嗓子说道:“应该说,你的资质是你们三个中最好的,但是为什么你的成绩没他们好,我不得而知,这只能问你自己。我只能跟你说——你还没有掌握狙击的要领。”
段岳鹏不可思议的看着莫勇问道:“我没有掌握狙击的要领?那么他们两个掌握了?既然你说我资质最高的一个,为什么他们掌握了,我会没有掌握?那么请问狙击的要领是什么?”
“一个字,悟。”
其实莫勇说的也是实话,段岳鹏确实是他们三个当中资质最好的一个,但是他看的出来,段岳鹏有点急于求成。所以他只能段岳鹏没有掌握狙击要领。如果段岳鹏继续这样下去,就算是再好的苗子早晚也会被废掉,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速成的。
连长期待的专业训练马上开始了,莫勇针对考核成绩在前十位的战士展开了专业性的狙击训练。
因为整个连队就只有三支狙击步枪,所以十名战士谁也没有使用狙击步枪而是用的已经淘汰了个81式步枪。因为相对于95,八一的枪身更长更接近于狙击步枪。
其实所谓的专业训练很简单,每个人都平端着枪,枪口向前,枪声与自己的身体呈90度角。看似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是非常耗费臂力,不到10分钟每个人的手臂都开始酸麻发胀,手臂不听话的颤抖起来,手臂一发抖,枪头也随着剧烈的颤抖起来。
而班长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拿着棍子皮鞭之类的东西与他们的身体亲密接触,更没有用严厉带着人身攻击的语言来刺激他们。反而更像以为老师在淳淳的教导他们——忘记,忘记你们手中的枪,他们并不是武器,而是你手臂的延伸,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大家都无法做到像班长说的那样,他们能想象只有自己酸胀的手臂和顺着鼻尖往下流,流进嘴里又苦又咸的汗水。
一天训练下来,手臂酸胀的像断裂一般,吃饭的时候,连筷子都拿不稳,整个饭堂的人都能听到他们独特的“碗筷交响曲。”
更要命的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睡下铺的还好,睡上铺要几个人帮忙才能爬的上去。
“丢你妈,不知道要训练多长时间,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坚持不下去了。”晚上段岳鹏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像成梅粮诉苦道。
“你就扯吧,我们大家羡慕都来不及呢,狙击手啊!是多少人向往的称号啊?你还坚持不下去?”成梅粮安慰道。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现在都怀疑我的手臂还是不是属于我的。”
“困难时暂时滴,前途是光明的,困难只会让强者更强,弱者更弱。我相信你,段岳鹏同志,任何困难在你面前都是纸老虎。”成梅粮学着斯大林的口气说道。
牢骚归牢骚训练还得继续,虽然看到那支冰冷的81式步枪,他想一把将它丢进太平洋再狠狠的压上一块巨石。但是看着自己肿的跟大腿一般粗的手臂,他又舍不得就这样放弃,还是继续咬牙坚持着。他不知道其他几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趁着训练的间隙的时候他故意试探性的跟马良说道:“哎,不知道,这该死的训练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马良惊愕的看着段岳鹏说道:“班长说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结束啊,班长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啊。”
段岳鹏苦笑了一声,无奈的朝他伸出一个大拇指,摇着头转身离开,心道:“一根筋。”
一个多星期后,段岳鹏已经开始适应了,因为他的手臂已经麻木了,而莫勇的训练也渐渐的有所不同,以前一端就是两个多小时,而现在,每隔半个小时就让他们休息,双手轮流着敲打自己的手臂。放松肌肉,因为一名狙击手的手臂敏感度是很重要的,肌肉麻木就说明肌肉僵硬了,轮流敲打自己的手臂是为了放松自己的肌肉,使之不至于僵硬。
接下来的训练就不仅仅是端着枪,班长又在他们的枪上挂了一串手榴弹,继续这样端着。好不容易适应了端枪,现在又挂了5枚手榴弹,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到后面班长又别出心裁的在他们的枪上挂上一只铁碗,铁碗里盛满了水,枪只要稍微一抖动,碗里的水就往外流。
而班长现在也不那么好说话了,每晃出一滴水,班长就罚他们多端十分钟。说话的语气也比以前更严厉了。
“我靠,班长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训练间隙的时候段岳鹏又跟马良发牢骚道。
“班长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的。”马良回答他的还是这一句话。
段岳鹏看着一脸认真的马良有点哭笑不得,心道:“跟你说话感觉像是在跟录音机说话。”
晚上的时候他跟成梅粮发牢骚,成梅粮给出的答案使他茅塞顿开——以前反正也刚开始训练,退出就退出了,所以他要对你们好一点,现在反正已经吊牢了,吃的苦也不少了,不训练也训练了,这就好比炒股,钱已经被套牢了,不炒也得炒。
段岳鹏觉得成梅粮的比喻不是很恰当,但是感觉还是有点道理,要真是像他所说,那苦日子算是开始了。他想过要退出,但是想想看马良这一根筋都能坚持下来,自己实在没有理由坚持不下来,于是咬咬牙,再坚持几天试试。
随着训练的强度越来越高,陆续开始有人坚持不了,退出了训练。
三个月后,莫勇终于停止了端枪的训练,因为他们已经可以端着挂了8枚手榴弹,超过半个小时,盛满水的碗不晃动一点涟漪。为此段岳鹏付出了掉了十几斤肉的代价。而留在训练场上的一家只剩下一半。除了段岳鹏,马良,皇甫则天以外还有老兵杜宇和新兵陆新良。
连长看到后期的训练不到一个星期就淘汰了一半不免有一些着急。趁着训练间隙的时候悄悄的将莫勇拉到一边问道:“你怎么一下子给我淘汰这么多啊?下次的比赛我还指望着他们帮我去赢雪狼呢。”
莫勇淡淡的回答道:“我没有淘汰他们,是他们自己淘汰了自己,如果他们坚持没有人可以淘汰他们。”
“是不是你的训练强度太高了?我怕他们都坚持不下来。”连长忧心忡忡的问道。
“如果我降低要求他们谁都成为不了真正的狙击手,那样培养出来的狙击手到战场上只能成为对手的靶子。”莫勇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连长看着莫勇的表情,无奈的摇摇头走开了。
莫勇转过身对着他们说道:“很高兴你们都通过了第一阶段的训练,接下来的训练难度会更高,如果你们坚持不下来随时可以退出,因为我只训练精英而不会训练垃圾,有没有垃圾?我给你们5分钟时间考虑。”
段岳鹏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心里愤愤的骂道:“你妹的,谁会承认自己是垃圾啊?”
5分钟后,莫勇继续说道:“很高兴,你们都认为自己是精英,这基本具备一个狙击手最基本的条件——自信。但是仅仅有自信是不够的。接下来的训练是抗干扰训练。说完莫勇将大家带到了一个室内,射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