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今日离开故国家园,不知何时能归,你还有什么心愿吗?”回到望客隆客栈,达娃问宝玉。
“姑娘慈悲,宝玉还有一位受苦受难的姐姐正在儿狼窝里,姑娘若能让贾宝玉带上姐姐一起侍候姑娘,我愿来世变牛变马报答姑娘你的大恩。”宝玉撂袍跪在地上,二姐姐命在旦夕,他岂能不救。
玉钏滴着泪心里更为感动,也急忙跪下求情。
“好!你说怎么救?”不知道为什么,达娃就是想帮宝玉完成心愿。
“姑娘给我辆马车,再派几个人跟着,我自有办法。”宝玉求道。
“德格,你陪着他去。”
“玉钏,接了二姐姐出来,你就可以自去了。”宝玉解下腰间玉坠子递给玉钏。
“二爷,玉钏愿意侍候你一辈子!”
“傻丫头,宝玉已为人奴,如何用得着你侍候,别说了先随我去孙府救人!”
德格备好车,宝玉低头瞧瞧自己的衣裳,达娃会意命人拿了同套簇新华服,宝玉换上,带着玉钏往孙府接迎春。
凤姐和贾琏奉了贾母之命给迎春送了些东西,也把那五千银子还了孙绍祖。
孙家才把病得奄奄一息的迎春抬回正房请医救治,好日子没过上两天,贾府削官罚银的消息一传开,孙绍祖不顾迎春病入膏肓,就命婆子把迎春扔进了柴房,还不许绣桔和莲花过去侍候。莲花不得不委身孙绍祖,替迎春求情。绣桔也答应侍候姑娘上了路,就做大爷的屋里人,孙绍祖才勉强让绣桔和莲花过去侍候。
迎春躺在四处透风的柴房,面色土黄,身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哪还有当年贾府二小姐光**人的影子。此时,已是有出的气没进的气。绣桔和莲花儿围着干哭,绣桔暗恨大老爷和大太太心肠狠毒,姑娘都这样了贾府也没个人来瞧看。
“大年下的,嚎什么?大爷听见了,皮不剥了你们了。”孙府的管家娘子没有丝毫的同情心,不时过来谩骂几句。
孙绍祖又听说元春被降了位,禁了足,恐怕贾府祸事连累了自己。连忙以迎春有恶疾为由,写了休书报备官府。命人备车把迎春送回贾府,省得大过年的死在孙家晦气。
绣桔和莲花哭声震天,孙府婆子已七手八脚把迎春抬上一辆破板车。
“大爷,贾府宝二爷来了,说来接大奶奶归省。”孙绍祖的小幺孙成回道。
“来得好,省了咱们的事了,把人交给他,不必让他进府。”孙绍祖怀里搂着两个丫头,手不规矩地往肚兜里探着。
“是!”
宝玉和玉钏在门口等了多时,孙府角门一开,绣桔和莲花儿一左一右携着不成人样的迎春被扔了出来。
“二姑娘!”玉钏跳下车子,一见迎春破衣烂衫,脖子上的青紫触目惊心,两腮深陷,眼圈青黑,头发枯草一般,气息微弱,玉钏顿时泪流满面。
“二爷,他们把姑娘休了!”绣桔跪到宝玉脚下,“大老爷和大太太说过,姑娘若是被休了,就死在外面不许回贾家。姑娘,姑娘就要咽气。”
宝玉强忍住眼泪,腮边咬肌纹理清晰。翻身下马,抱起轻飘飘的迎春放在马上的锦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