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东王妃一天到晚,眼皮儿怦怦乱跳,做梦都一惊一乍的。气得东青跳脚,不得不向朝廷告假,寸步不离地守着云雀。
南王妃亲自给紫鹃梳了头绞了脸,院内锣鼓宣天。南王妃给紫鹃盖上大红喜帕,鸳鸯和紫鹭一左一右携着。紫鹃带着满腹的惊喜和娇羞上了廉家花轿。
史侯夫人几次欲和鸳鸯说话,都被鸳鸯巧妙地避开。今日紫鹃大喜,她可不想和不相干的人惹闲气。
廉贵骑马在前,紫鹃的花轿出了南王府。看热闹的百姓们尾随而行。
袭人被人群踩了几脚,忍痛爬起来,灰头土脸地追着紫鹃的花轿。
“紫鹃、鸳鸯,求你们看在咱们打小的情份上给我口饭吃吧!” 袭人喊得声撕力竭,可谁听得到她的呼声呢?
百姓们只当袭人是个疯婆娘,众人左撞一下,右推一把。袭人已经几天没吃上一顿饱饭,饿得头重脚轻,一头栽到地上。
“奶奶,热闹看完了,咱们回吧。”史栓家的笑着对羽蝶说。
史府的下人们,背着史夫人都直呼羽蝶为奶奶。他们巴不得家里苛刻的正房奶奶死了,老爷把姨奶奶扶了正,下人们也少受些打骂,多拿些实惠。
“嗯 !”羽蝶点头,看了紫鹃风风光光的婚礼,心里感慨也感慨颇多。
“臭要饭,别挡了我们奶奶的车。”史栓凶巴巴地朝地袭人怒道。
“紫鹃,鸳鸯,我是袭人呐。”袭人趴在地上痛哭不止。
“袭人?停车。”羽蝶隐隐听得车外哭声,急忙命人停车。
“奶奶,怎么了?”史栓家的急忙问道。
“我看那花子可怜,正好我身边也少人侍候。你去问问她,可愿意进史府吗?”
“奶奶真是菩萨心肠。”史栓家的跳下马车,掩着鼻子用脚尖碰碰跪在地上的袭人。“花子,我们奶奶可怜你。问你愿不愿到史府当差?”
“啊?”袭人抬起灰蒙蒙的小脸。
“你倒是愿不愿意?”史栓家的不耐烦地问道。
“史侯爷府吗?”袭人得宝玉教化,也颇识得几个字,指着车上的字问道。
“你家祖坟冒青烟,交了好运了,正是史侯府。”
“云,云姑娘。”袭人眼睛一亮,湘云幼时在贾府可是她侍候的,怎么倒把云姑娘忘了呢!袭人喜上心头,暗道天无绝人之路。进了史府,见着云姑娘,她的苦日子可就结束了。
“我,我去,我愿意去。”袭人爬起身来,用脏兮兮衣袖抹了把脸。
“跟着吧!”史栓家的上车,袭人跟在车后,提着破裙子小跑着跟着史府的车。
“领她下去洗洗。”羽蝶下车,指了指袭人。
“是。”史栓家的领着袭人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哟!还是奶奶眼力好,这花子生得倒个好模样。走着,和我去给奶奶磕头吧!”史栓家的推了一把袭人说道。
史侯夫人袭人是见过的,可方才听着声不像啊!下人对那位奶奶恭恭敬敬的,她到底是何人呢?袭人来不及细想,被领着进了蝶园。
“你等着。”
“有劳嫂子。”袭人弯腰纳福,礼行得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