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空寂的网球场,观众席都积上了一层灰,夜雨过后的天空格外蓝,清洁工在认真打扫清理,低年级的非正式队员们也在榊太郎的指示下井然有序地布置场地。冰帝学园的告示栏上和教学区走廊里都贴满了这次校内比赛的海报,大家簇拥着挤进网球场只为找到一处好位置,场内已经座无虚席火热朝天,铁丝网外还站了满满当当闻讯前来的外校人……
“一场自办的校内比赛而已,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芝砂织拍了几张照片,随后望了一眼身边的井上守。
井上微微一笑,无限感慨:“这就是冰帝的魅力所在啊~网球的贵族气质在这里完美的展现出来,与生俱来的皇家贵气,无可比拟啊~”
“可是……井上前辈,对我们来说冰帝的资料已经够齐全了,还有必要继续收集么?”
“待会儿的比赛可以挖出不少新的东西,国际水准与冰之世界的碰撞,应该会很有意思。”井上守磨挲着下巴,露出期待的笑容。
“哦?”芝砂织朝他眨巴几下眼睛,嘴一撇半信半疑的。
突然举办这样的比赛,虽然令人匪夷所思,但还是挺新鲜的,本来就万众瞩目的冰帝学园,今天这阵仗真是盛况空前啊,这场从未有过的对决,到底谁会赢呢?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睹他们的风采了……
晨曦漫步而来,这个城市从万籁俱寂中惺忪醒来,天边刚亮出鱼肚白,微光清亮将香气萦绕的卧房晕染。迹部洗漱完毕拉开窗帘,凉风吹动玻璃轻响,曙光将屋内照亮,侧卧可人眉黛倦意,薄唇嚅动,她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迎亮半睁的眼睛又合上了。
“该起床咯~”迹部低头弯腰,伸出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讨厌,再让我睡一会儿嘛,还早着呢。”羽伢嘴巴翘得老高,嗔怒道。
迹部嘴角微翘,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快点起来,恐怕来不及呢。”
“嗯……再睡五分钟~”羽伢五指张开,紧闭双目。
“懒猫,都醒了就别赖床了。”迹部扯掉被子,将她从床上拖起来,将她摇摇晃晃的身子往洗手间里推。
羽伢挠了挠头发,打了哈欠,半梦半醒之间无奈地刷牙洗脸,拾掇干净后推开门,像个梦游患者一样一头栽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个粽子继续睡。
“你这女人,怎么又躺下了?”迹部扒开被子,坚持不懈地想要拉她起来。
可羽伢就像是一滩软趴趴的烂泥,嘴里还叽里咕噜的求饶念叨:“景吾……我真的好困哒,昨晚累惨了都,身上现在还酸疼着呢。”
“还真是难缠~”迹部喘了口气,松开她的手臂,坐在床沿看着她。
被他这么一闹,羽伢倒是清醒了,她抿嘴偷笑,半睁一只眼偷瞄迹部,趁他放松警惕,一把扯住敞开的黑色外套用力一拉,随即又搂住了他的脖子。
羽伢弯起月牙眼,笑眯眯地歪着脑袋看他:“么么哒~”
“啊哼~竟敢戏耍本大爷呢,胆子不小啊。”迹部一脸坏笑,鼻尖快要相碰,迷人深情的双眸凝视着她:“你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可以轻易攻破的死角啊~”
“我真想立刻把你吃干抹净,但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迹部伸出大拇指在她的唇瓣上**似地抹了一圈。
“什么事啊?”
“一场美好独特的约会,是本大爷送给你的临别礼物。”迹部看她好奇不已的眼神,露出浅笑:“我们之间缺少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正式约会,当然最后还有惊喜,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今天的日程安排很满,所以别赖床快点起来吧。”
“景吾……”羽伢不知为何,感动之余还有一丝感伤。
“现在就感动了么?真是容易满足。”迹部温柔地注视着她,笑道:“不要待会儿约会的时候流泪不止,本大爷可就要头疼伤脑筋了。好了,乖~起床吧。”
迹部想要拉着她一块儿起来,可羽伢却死死缠住他的脖子不肯松开,他稍稍一愣,看她轻咬嘴唇,脸蛋红晕泛开。羽伢轻晃着他,朝他撒娇,这个举动令迹部倍感意外。
“非要现在么?认真的?你确定?”迹部确认她不是一时兴起。
“嗯~”羽伢声音很小,颔首低眉,将他楼得紧紧的。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迹部虽然唉声叹气,但神色中抑制不住的高兴已然出卖了他的内心。
拨开她额前细发,第一吻还未落下,口袋里的手机就发出震响扰乱了这刚刚开始的浪漫气氛,迹部掏出手机在羽伢面前晃了晃,歪嘴挑眉:“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话音刚落,羽伢就一把夺过手机,抛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扔到床尾,双手捧住按低他的脸,调皮地一笑:“这样就解决咯~”
“哼~”迹部侧眼看了一下闹钟,说:“最多一个小时,否则真会来不及啊,本大爷可不想计划泡汤。”
“一个小时……”羽伢故意拖长尾音,若有所思地说:“嘛,绰绰有余啊,以你的能力半个小时不到估计就焉了。”
“这话听起来还真是让人生气啊~”迹部展露一丝狞笑,一边在她的脸庞落下雨点般的轻吻一边低语:“我此生最恨别人质疑我的能力、挑战我的权威,本大爷要的是绝对的服从,无论在任何领域无论是谁……”
削薄柔软的双唇滑落至肩膀,肌肤如同吸收雨露的滋润,手指稍微用力一勾,细细的肩带就被轻易弄断,迹部一手轻抚她红热的脸颊,目光柔情满溢:“怎么办,身上那么多伤口,不忍心下手啊~”
迹部不想在保持理智的时候弄疼她,这样会令自己心存愧疚,他害怕一旦生理反应冲昏头脑失去控制会给她增添新的伤痕,已经做错一次了,同样的错误他不想再犯。
发觉他神情有些犹豫不决,羽伢以为他又和那次夜晚一样想到了令他难以接受的事,于是她果断地起身屈膝双腿侧盘而坐,肩带断裂的睡裙滑落,她有些害羞地扑进迹部的怀里,喃喃而语:“我只想让你感到心安,所以没关系,只要是你都没关系,因为我知道无论怎样你都是温柔的。”
迹部一手环绕她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微微抬起,说:“听到你说这番话,本大爷已经很满足了,你难得这么主动如果推辞的确有些不礼貌,但是我必须学会克制,不然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我该如何面对?漫漫长夜没有你在身边,我该如何去习惯?更何况瞧你身上伤痕累累的,弄痛你我也会心疼自责,所以……”
还没等他讲完,羽伢二话不说挺起腰板,直接用嘴堵住了他的口,突如其来的吻令迹部一时没招架住,他万分诧异之余又渐渐适应了这样热烈的吻……
等等,有潮湿咸涩的水滴落在嘴角,他推开羽伢,发现眼前之人眼眶发红泪水无法抑制地流下,迹部替她抹去眼泪,担心地询问:“怎么哭了?嗯?”
“我总是给你添麻烦,让你担心,你给了我太多,可我……我没什么能让你安心的,我付出的太少,还喜欢和你吵闹,对你而言太不公平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永远陪着你,可是现在连这点我都做不到,为了亲人的梦想让你迁就我,现在还哭哭啼啼的,我真是又任性又没用的女朋友。”羽伢抽泣着说,越说反而越难过。
“突然之间说什么傻话呢?”迹部将她轻揽入怀,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慰道:“好了,别想太多,还有别拿我衣服擤鼻涕啊,你把本大爷的衣服哭脏了,我还怎么以完美的形象外出见人啊?”
“讨厌~”被他这么一逗,羽伢捶了他胸口一下,立马破涕为笑……
与此同时,在医院白石的病房里,来了一位客人就是手冢国光。在得知白石是因为保护羽伢而受伤后,就来到这里表示谢意,他朝白石鞠了一躬,说:“羽伢今天有事来不了,作为兄长我就代为表达谢意,非常感谢您,让您添麻烦了。”
“男生保护女生理所应当,不用谢。”白石微笑着摆摆手。
千岁千里可不买账,他抓住这个机会,对手冢说:“白石他为了救你妹妹差点丢了性命,光是感谢太苍白了,不给点表示怎么行。”
“你想要什么表示?”手冢扶了下眼镜框,严肃地反问道。
“白石救了你妹妹自己却受了重伤,这般大恩大德仅仅口头感谢毫无诚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古英雄救美,都应该以-身-相-许!”千岁在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一顿一促加了重音。
“什么?!”前来探望的忍足谦也坐不住了,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千岁,你别胡说!”白石惊到了,他急忙制止千岁。
手冢镜片一反白光,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白石,从容回应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们还是直接问当事人比较妥当。”
“手冢你别当真,千岁千里他在开玩笑。”白石很是尴尬地一笑。
千岁一把拉过手冢,在他耳边嘀嘀咕咕:“我可没在开玩笑,透露你个秘密,白石做梦的时候叫了羽伢三十几次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可不是空穴来风。”
手冢将他轻轻推开,无情地说道:“你别离我那么近,而且你跟我说也没用。”
“手冢,你太不够意思了!再怎么说你也是她的兄长哎,帮忙撮合的能力总有吧,这忙你要是不帮,你和我家美由纪的事就没可能了!”
手冢索性无视他,对其他人说:“白石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照顾家人了,各位待会儿见~”
“嗯~”白石回以点头微笑,目送他离开房间,等他关上房门,白石瞬间变脸,抽出身后的靠枕朝千岁后背扔了过去。
“哎哟!”千岁回过头,有些不满:“干嘛砸我呀?我可是在帮你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同样的话要我说几遍?我不喜欢手冢羽伢,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白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唉……”坐在沙发上的众队员也为千岁愚蠢丢人的举动而扶额摇头。
“哼!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迹部那个自大狂怀抱美人好了,到时候可别哭哦~傲娇部长!”千岁斜眼瞟了他一眼。
手冢看完白石后,就动身回家收拾行李了,而此时迹部和羽伢也从家里出发开始了新一天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