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有好办法。局面陷入尴尬之时,却有一人上前开口说:“殿下为何不找此地驿程?烟雨纵使难办,但驿程之言他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殿下可派人找他来,许以金钱,让她帮忙。想来那驿程每年俸禄不过白银百两。殿下若是真想知道改书之人下落,找她十两黄金足矣。”这人叫王多,是王飞的堂兄。为人鬼主意不少,但大多不入流。
“这倒是个办法,你去办吧。不过此事保密,告诉驿程,若是她口风不严的话,鹏宇再用黄金给她做个棺材。”太子殿下脸上狠辣之色一闪,说道。
“下官这就去办。”出主意的人领命而去,屋里众人却并没有散去。一是因为太子没开口,二也是她们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能改如此奇书,改得也是如此奇异。
王多找到无定,说明来意。无定心中却大惊,能让兰陵太子如此重视的人物,还和烟雨有关,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她心下也生好奇。心中虽不愿,但兰陵太子她是得罪不起的,只好收了金钱,向烟雨住处走去。无定刚想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门内似有灯光闪动。她推门而入,发现烟雨在坐着看书。或许是没什么体力劳动的原因,烟雨的觉很少,很轻。
“大人深夜到此,怎么还想让烟雨再伺候下?”烟雨神色如常的问道。不过听在无定耳中,却变了味道。看来烟雨今天心情不好,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无定心中想着。也是,任谁去伺候自己的仇人,心情都不会好。
“是这么回事,我看见兰陵太子走的时候,在你这里拿走了本书。这本书我也看过,她既然拿走了看来此书重要非常。《天下论》虽难得,但想来她还弄得到,只是你这本不同,我记得上面有朱砂改动的痕迹对吧。”不知什么时候起,无定在烟雨面前再也没有以本官自居。
“对,我这本书是一个朋友送的,送来时就是那样。”烟雨撒了个谎。他所有的书都是定安买来的,也有几本是定邦送的。不过此时无定来问此事,烟雨断定此事定有蹊跷。是出反常必为妖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书被兰陵太子拿走了,我想再看是不可能了。无定对书中改动很佩服,想见见这送书之人,不知道可不可以。”无定面色平静的问。不过这心中波澜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送书的只是烟雨的一个客人,具体是哪个烟雨忘了。不过烟雨伺候过的人就那么几个,想来大人想找还是找得到的。”烟雨继续敷衍。
“这个找到是自然,不过烟雨能不能再想想,这人有没有什么特征,或者叫什么名字,找起来简单点。”无定心中暗骂,你客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我哪能都记得?难道我还要把来过这驿馆的人都查一遍?
“名字烟雨从来不问。露水夫妻而已,就是知道叫什么烟雨也不会记得。特征么?烟雨想先,好像她有颗虎牙。”烟雨一脸严肃的说。不过心中却乐开了花,捉弄人的感觉真好。
“那我就先告辞了,烟雨早点休息,这几天太累了。”出乎烟雨的意料,无定今天并没有和他纠缠,反而直接走了。其实无定才不在乎答案的真假,只要有个答案能应付兰陵人就够了。至于真假,她们就自己去验证吧。兰陵人这么急着找那人,她心里倒不想让她们找到,因为她现在是岐山人。
无定从烟雨屋里走出之后,直奔兰陵太子住处。进屋之后,看着那些还在等待的人,她很吃惊。心中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让兰陵人如此重视?不过她可不会开口问,她知道问了人家也不会告诉她,反而会提防她。无定把烟雨的话转述了一遍,然后退到一边等候兰陵太子说话。
兰陵太子并没有开口,而是仔细回想着无定的话。这话说真也真,说假也假,其中真伪让人很难琢磨。验证起来更是不可能。就是一个个把这些人都找到,那也不知道会找到猴年马月。说白了,就是问了也白问,看似明白的线索却是无用的。看来这十两金子是白花了,不过这金子她倒是不在乎,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她很失望。
“你下回去吧。此事还是谢谢驿程大人了。王多,送驿程大人回去。”兰陵太子说道,不过这话语中失望的口气,倒是不难听出来。
“不劳王大人了,无定就先退下了。”无定客气了句,转身就走,她可不想在此停留太久,不然指不定还会有什么麻烦。
“诸位怎么看?”无定走之后,兰陵太子对着众人问道。此刻她眉头微皱,心中似乎在考虑什么。
“殿下,这驿程应该不敢说谎。”依旧是池旭率先开口。
听到她的话,兰陵太子微皱的眉头略微舒展,问道:“何以见得?”
“因为她没必要。在她看来,第一不知道殿下所找是何人,第二有又不知道殿下找此人所谓何事,自然没必要骗殿下。”池旭接着说。两旁的人跟着点头,显然认为她说的有理。虽说两个交恶,但此次太子殿下有要事前来,她一个小小的驿程,自然不敢欺骗,以免坏了大事。
“那烟雨的话也很可能是实话,所以要找此人困难了。”兰陵太子说。以今天她见到烟雨的种种表现,要事烟雨对别人也那样,那真可能不知道那人的姓名和下落。
“臣以为,殿下应照常行事,以免岐山过于重视,然后小心留意。这人既然能送烟雨一本书,那或许别的地方还能留下蛛丝马迹。”洪学之说道。
“现在看来,只有依洪学士之言。各位也小心留意,一旦发现此人各位要及时上报。好了,散了吧。”兰陵太子,遣散众人,开始休息。不过有一人走了之后又回来了,这人是无学。
“老师可有何看法?”兰陵太子并没有奇怪无学的去而复返,反而直接开口询问道。看来无学悄悄来和她谈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由此可见,无学在她心中地位不一般。
“这改书之人,殿下是想用,还是想杀?”无学一扫往日庸庸碌碌的模样,此刻的她显得格外的精神。
“这鹏宇也拿不定主意。还是上报母王吧。”兰陵太子无奈的说。她心中思考的也和众人争论的差不多。她倒是想用,又怕事情真向余忠和兰陵杰说的那样发展。此时的她正犹豫不定。
“殿下今年已经十八了吧。”无学开口问道。她并没有向太子说有关这事的话,反而出人意料的问了一句。
“十八了。”兰陵太子知道这无学一定还有下文,所以只是简单的回答了句。然后她竖耳聆听,在等待无学的下文。在她这十几年来,对她帮助最大的是无学。很多事情都是无学出的主意,很多危险都是无学助她化险为夷,渐渐的她对无学产生了莫名的信任。只是这无学有一个毛病,凡事人前不说,人后来找她和她单独说。用无学的话说,凡事讲究个秘字。无学告诉她,古语有云:君不秘,则失臣;臣不秘,则失身;己事不秘,则成害。
“殿下应该自己拿主意。王上固然睿智,但殿下迟早也是要继承大统的,凡有为难之事要试着去处理,而不要去问王上。”无学用一种老师教训弟子的口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