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皇宫,她总是喜欢爬上树看着落日,往事如同潮水一般从眼前浮现而过,叶夕闭着眼,将那一张高贵而冷酷的脸庞从脑海里祛除出去,如今风玄阳该震怒了吧,毕竟治疗到一半,她就不见了,风瑶儿的寒毒无法治愈,风玄阳估计会杀了那些挟持她的司徒家的死士。
还有安子烈那个笨蛋,竟然将她吃干抹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也幸好她阴差阳错的住在了君家,阳光从稀疏的树叶间洒落下来,叶夕靠在树上,衣裙随风舞动着,若不是那一张不出色的脸庞,几乎让人以为是仙女落凡。
相隔不远的二楼,窗口,原本看账册的君傲青只是休息着,却意外的看见树上那抹身影,看着那悠闲沐浴在金色光芒下的叶夕,那么一瞬间,君傲青微微的悸动了一下,随即又归为了平静。
素来他就厌恶女人的存在,如同柳凤儿这般,若不是因为从小联姻,他定然不会娶了她,也算是完成爹的遗愿,至于其他,她要勾引谁,与君傲青而言根本无所谓。
感情是什么,君傲青从来不在意,如今看着子烈那生不如死,日日夜夜买醉的模样,君傲青更加避之不及,虽然子烈一个字不曾说过,可是即使醉了却也念着那个叫做小夕的女人,那个曾经和他一起策马狂奔的将军,那个意气风发的安子烈,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痛苦,自责,甚至连军中的事务都无暇管理,匆匆的回到边关,却又匆匆的赶往皇城。
那个叫做小夕的女人真的有那么出色,出色到连子烈都忘记而来一个大将军的职责,即使此刻,突厥在边关蠢蠢欲动,子烈却也无暇顾及,沉浸在情字的痛苦之中。
当丫鬟小红那要哭的嗓音再次的响了起来的时候,叶夕这才睁开眼,伸了个懒腰,高高举起了双臂,衣袖滑落下来,也露出那皓腕之上八道怵目惊心的伤疤,因为之前不曾处理过,所以如今即使没有了痂,可是那伤痕还是清晰的盘踞在她的手腕上,整整八条,让窗口的君傲青错愕一怔,那些去红馆的嫖客竟然如此残忍的在她手腕上留下这样的伤痕。
可是突然想起当日叶夕被君绍用镣铐困住,一身鞭打和血迹的模样,却也立刻明白青楼里的女人的悲苦命运,可是为什么她的眼却还是那么的清澈,蕴藏着笑容和光亮,似乎这些折磨都被淡忘了。
“大公子,谢了。”早已经发现了一墙之外二楼之上窗口前君傲青的身影,叶夕笑着摆摆手,身体的内力已经恢复了,手脚虽然还有些的不便,可是在内力的相辅相成之下,比以前的身体却更加的迅速敏捷。
对着君傲青打了个招呼,却也算是道别,今夜她就该离开君家,去军中找子烈了,笑容嫣然着,那原本平凡甚至微微黝黑的脸庞却因为这样的笑容而璀璨而耀眼,叶夕利落的从树上跳了下去,向着屋子里走了进去。
窗户口,君傲青微微一怔,那大树枝上却已经没有了叶夕的身影,不是说是个哑奴吗?可是那清脆的嗓音却如同银铃般的悦耳,虽然没有绝色的面容,却有着最美丽的笑容,而且她下树的动作太过于漂亮,不像是个普通青楼女子。
“铁叔,立刻派人去红馆,将这个哑奴的一切查清楚。”冷声的命令着,君傲青转身走向了书案,那飞扬着笑容的神采绝对不是一个普通青楼女子,这份敏锐的直觉来自经商多年来对铸就的一双厉眼。
暗黑的夜晚,君家的防守严密的让叶夕几乎要怀疑君傲青私底下养着一支军队,可是要躲避开这些人对特工出生的叶夕而言却是轻而易举,黑暗的夜色,一身黑色的衣服,将她纤瘦的身影完全的隐匿在了夜色里,敏锐的躲避开巡视的家丁,叶夕徒手快速的翻出了外墙,一路上不曾惊动任何人,也不曾惊动守在君家外的阿武,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里,向着之前从小红口中打听到军营方向快速的赶了过去。
顺利的找到小红之前说的一品楼客栈,从马厩里偷出一匹好马,马蹄声响起的同时,叶夕却已经纵马狂奔在黑暗的夜色里,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微明,城门打开,叶夕顺利的出了青城,策马飞奔向边关。
突厥和青城之间的关口——虎峡关,虽然大部分的士兵都驻扎在青城中,边关只有一万人,可是太过于松懈的防守,比出君家还要容易,这让叶夕蒙着面的叶夕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安子烈虽然看起来是孩子心性,可是治军却极其的严厉,少年将军的威名不是承袭安家的名誉,而是他在一场场的战役里用敌军的鲜血铸就的。
可是如此松懈的边关防守,让叶夕快速的向着亮着火光的房间快速的走了去,黑色布巾之下的视线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缓缓的聚集起身体里的真气,原本的身体竟然显得极其的轻巧,叶夕无声的笑了起来,足尖一个点地,却已经利落的腾跃起来,稳稳的落在屋檐之上。
“燕将军,这样真的没事吗?如果安将军回到边关,知道我们不将突厥活动的军情回报,定然会大怒的。”副将马钱不安的开口,安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如果此刻虎峡关出了问题,只怕他这个副将和燕将军都要被军法处置。
“怕什么,他安子烈是将军,我难道不是吗?这一次突厥只有三千人马,想要探查军情,我让这群突厥军队有去无回,等安子烈从皇城回来,我已经是立了赫赫军功。”燕三骄傲狂戾的笑了起来,三千人马,虎峡关可有一万人,而且都是他的兵马,突厥军这一次定然会是有去无回,也好让所有人知道边关不止有一个安子烈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