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举步向着内殿走了过去,没有推开门,却是站在窗户边,风玄阳静静的看了一眼床上哭的哽咽的司徒容,凝望许久之后,转身悄然的离开了芙蓉殿。
暗夜沉寂,“简容,出来。”黑暗的角落里,风玄阳冷声的开口,呼唤着皇宫的第一高手简容,当初就是为了防止意外,才将简容放到夕儿身边,却没有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状况。
“皇上,属下保护不周!”单膝跪了下来,简容刚毅的脸庞上有着愧疚,“皇后在来大殿半途中和容妃遇见了,支走了诗画,那药或许就在那时由容妃交给皇后的。”
“你没有察觉到?”凝着眉宇,风玄阳淡淡的开口,复杂的眼中有着看不透的深思,以简容的精明和谨慎,他竟然没有察觉到夕儿收了药,并悄悄的放进了圣水里。
“是,皇后动作异常的迅速,属下即使一直在暗中盯着皇后的举动,却根本没有察觉到皇后将药瓶收在了哪里,又如何下毒的。”简容低下头,身为皇上的暗卫这么多年,他竟然无法看透皇后的动作,竟然让皇后当着他的面下了毒。
夕儿果真不简单,能瞒得过简容的眼睛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风玄阳沉默的目光看着黑暗的夜色,对着简容挥挥手,“罢了,和你无关,你立刻去慈宁宫,保护夕儿的安全,不准任何人伤害到夕儿的性命,即使是母后。”
“是。”低沉的嗓音回应的同时,简容黑色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里,动作之快,让风玄阳不得不佩服,可是他更在意的是夕儿那神出鬼没的动作,她究竟是如何瞒得过简容的。
漫步的走在黑暗的夜色里,风玄阳径自的走进了御书房,安静里,有着第二个人的气息传了过来,一贯总是冷峻自傲的脸庞上此刻却有着一丝的冷怒之色,出口的嗓音也因此严厉起来,“子烈,你可知道今日你做了什么?”
“皇上。”第一次安子烈在风玄阳面前不再是那股懒散和随意,那张年轻的脸庞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沉重,烛光柔和的洒落下来,安子烈单膝跪在了地上,跪的重,膝盖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仰头看着风玄阳,安子烈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掷地有声的音调冷静的响起,“皇上,子烈不忠,还是皇上让子烈将小夕带走,从此之后,子烈和小夕再也不会回到皇宫,不会再让皇上有任何的为难。”
风玄阳那峻冷的脸庞依旧是冷静的,高深莫测的黑眸里有着复杂的光芒闪现而过,静静的凝望着跪在地上的安子烈,许久的沉默之后,在安子烈越来越不安时,终于开口,语调清冽的如同十二月的风雪,冰冷的感觉到一丝的感情。
“走?子烈,你以为司徒家会就此罢手?你武功再了得又如何?你可以凭借一人之力,保护她的周全?”冰冷的嗓音如同酷寒的利箭,残酷的刺进了安子烈的胸口,让他刚刚还坚定的年轻脸庞此刻却是骇然的苍白。
“子烈,你以为她会什么会下毒?”叹息一声,风玄阳抬手拉起地上的安子烈,拍了拍他的肩膀,霜寒的脸庞此刻终于柔软了几分,只是那黑眸依旧锐利,似乎可以看透人的内心一般,“若不是为了你,她不会答应容妃下毒,不会因此被陷害,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容妃腹中的龙子已死,即使朕想要护她周全都是难上加难。”
因为自己?安子烈目光剧烈一痛,却也在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一切,耳边却听见风玄阳低沉的嗓音继续的响了起来,“她也太过于单纯了,只以为和容妃达成协议,就可以因为下毒毒杀容妃,可以贬黜出宫,却忘记了,容妃尽然赌上了自己的孩子,让她背负上毒杀龙子的大罪。”
“所以如今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安子烈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的阴寒,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一个后退,那寒冷从脚底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原本还洋溢着热情的心此刻却如同被泼上了一瓢冰冷的水,到最后,却是他害了小夕。
风玄阳的脸色也阴沉了几分,看了一眼自责不已的安子烈,“朕知道这一次你回京,身边还有三百多人的精兵,你去找一些信任的部下,然后去找一处隐匿的宅子,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了,到时候朕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是,皇上。”慌乱之中,似乎又重新注入了力量,安子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此刻站在烛光下的风玄阳,那明黄色的龙袍将他的身影衬托的挺拔而修长,五官深刻的脸庞上有着让人沉静和信服的神采,而原本慌乱的自己,却也渐渐的冷静下来。
这才是一个帝王的风采,即使刚刚死去的是皇上的骨肉,可是皇上却没有任何的慌乱,在众臣和太后面前,将小夕安全的护了下来,而不是将她关押到天牢,那个司徒尚书主管的地方。
“下去吧。”峻冷的眉宇之间似乎也有些的疲惫,风玄阳挥挥手,那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让安子烈一惊,定睛看了过去,却发现那正是当日在白家首饰铺自己选的指环,可是这一枚却戴在了皇上的指间。
可是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安子烈快速的退出了御书房,而风玄阳深深的凝望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左手缓缓的握成拳头,他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子烈死心,或许是自私了一些,可是终究是为了子烈考虑。
堆积的奏章在书案上,风玄阳翻开了奏章,异常认真而专注的看了起来,神情冷峻之中不见刚刚的浮躁,似乎这一夜和平常一样,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