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先生尚未回家……”
林以凉心里涌起了一股难明的情绪。
接着便对球球说,“球球,你先吃饭……我现在回去陪你好不好?”
林以凉一边轻声安抚着球球,一边招手叫了辆车。
没想到停下来的竟不是计程车。
车窗摇下,莫令的脸露了出来,他脸上带着大大的墨镜,看不清表情。
“先上车。”他沉声说着。
林以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推门坐进了副驾驶室。
“莫……”林以凉下意识想要叫出的名字,收了出去。
接着,她作思考状,“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莫总,还是莫导呢?”
莫令惊愕地看她一眼,显然没有想到她忽然问这个问题,“随你。”
“那莫大导演,你这是做什么?”
莫大导演……
以前拍微电影,小凉凉打趣他的时候也是这么唤他的……
莫令眉宇微蹙,凝了眼林以凉唇边的笑靥,压抑下了心里的那份不适。
他将墨镜脱下,朝车外某个方向看了过去。
公司门口一个石雕后,隐约看见几道身影,鬼鬼祟祟的。
“选角的结果尚未公布,媒体对你的兴趣完全超出了想象,明天开始会给你配专车,以后出行要顾忌一点。”
见林以凉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以为她对这样的安排接受不了。
便继续说:“我以为你做好了当一名演员的准备。”
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几分不耐。
林以凉才看向他,“你是老板,只要安排合理,我都能接受,刚才我只是在想导演是不是对每一个艺人都这么关心?”
莫令嘴角有些抽搐,感情他们想的东西都不在一个点上。
关心么?
刚才看着路边上的她,脸上不断变换着表情,只觉得熟悉罢了。
除了小凉凉,他倒是没有察觉自己对谁特别过。
他收敛了思绪,看了眼明显没有在等他答案的人。
“急着去哪?”
他的声音也是淡淡的。
林以凉想了想,开口,“回家,新民公寓,谢谢。”
这话说得完全把他当成司机。
新民公寓,莫令是知道的。
那边的小区安静幽美,周边配套设施齐全,从学校、医院、超市、菜市场都有。
不过不是一般人能够支付得起的。
他记得,她是孤女,连生活都难以支撑,怎么会忽然在那里有了房子?
林以凉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有些惊慌,但却无从解释。
莫令想到了些什么,眼里有了几分鄙夷。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滞。
下车前,他的一句话更是让林以凉蹙眉。
“虽然我无权干预你的私生活,但是你现在身份不同,我不想公司因为你出什么事。”
林以凉只是点头,罢了,与其编一些谎言,还不如让他就此误会。
林以凉在公寓前站了一会。
其实,从这里去薄家走路也就几分钟的路程,但是她心里挂着球球,便招手叫停了计程车。
薄家门口,她才下车,球球便跑了出来,抱住她的腿。
吴妈跟在旁边笑看着,“辛小姐,你可来了,这小祖宗要是再看不到你,恐怕就要掀天了。”
“球球不叫小祖宗……”
球球嘴里辩驳着。
吴妈接过林以凉手里的包包,看着她抱起球球,走了进门。
心里冒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以前夫人在世的时候,这样的一幕是经常上演的,但是,现在这个辛小姐,竟也这么讨球球的欢心……
不过,既然薄先生做了这样的决定,定是笃定她不会伤害球球。
她做下人的,也不能插主人家的事。
餐桌上,林以凉看着球球乖乖喝下了一碗粥才回了房。
球球一直都有午睡的习惯,中午没有睡,回房一沾床便合上了眼睛。
林以凉也有些累,帮球球调整一下姿势,自己也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思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迷糊地接通,“你好,我是林以凉,请问你是?”
“小凉姐,你说什么呢,我是秦思,你什么时候能来公司?”
那边的清脆的女生让林以凉很快回过神来,她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小思啊,我睡迷糊了,等下就到。”
幸好打电.话来的秦思,若是……
她真是太不警醒了……
揉了揉发晕的脑袋,看向了熟睡中的球球。
看来他还能睡到傍晚。
才出了房门,隔壁房间传来了薄千丞的怒喝声,“我让你滚出去!”
“姐夫,薄哥哥……我不走,你知道我回国都是为了你!”
白晴晴的声音有些惧怕,还有些委屈。
林以凉心里又泛起了熟悉的酸泡泡,还有几分恼怒。
她回了球球的房间,将房门合上。
“砰!”房里又传出了类似台灯摔碎的声音,还有白晴晴的惊叫声。
“我的话你听不懂?”
“薄哥哥,我,我……”白晴晴受辱般,哭了起来。
下一刻,林以凉便看到白晴晴捂着嘴巴,红着眼睛跑了下楼。
“她”才刚去世,他就已经开始忽略球球!
他怎么可以这样。
林以凉经过那扇半合着的门,心里的气愤更甚,加快了脚步,想要离开了这个地方。
但是,心念一转,又停下了脚步。
走进了薄千丞的房间。
房里窗帘已经拉上,没有一丝光透进来,灯也没有开。
她脚下是一盏台灯的碎片。
借着门**进来的光线,她只能看清薄千丞高大的身躯倚在床边,右腿竖起,手搭在上面,头低埋着,看不到他的脸。
林以凉避开地上的碎片,来到他身前。
冷冷地开口,“薄先生,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有些事情我要跟你聊一下。”
薄千丞缓缓抬头,但是却没有说话。
她能看见他寒星般的眼眸。
他的嗓音因酒意显得有些嘶哑,带着让人心惊的力量,“谁让你进房间的?”
“球球的事你可以不关心,但是请你注意一下,别随便带女人回家乱搞,球球看了对他影响不好!”
林以凉语速很快,掩饰着心里的纠痛和悲愤。
薄千丞从容地站起,轻呵了一声,带着嘲讽的意味,好像听到了多么可笑的事情。
“你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事?”
他上前一步,愈发逼近林以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这才发现他的衣服凌乱,黑色衬衫被解开了扣子,露出上身纠结的肌肉,连皮带都松动着。
一股浓重的酒气萦绕在她周围。
她记得以前他鲜少喝酒,醉成这个样子的更是少见。
这样的距离,让她感到窒息。
她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只是给你一个忠告罢了,听不听随你,球球毕竟是你的孩子。”
“你以为,就因为你讨了球球的欢心,就能来管薄家的事?”
他的手扣在她瘦削的肩膀上,狠狠用力。
林以凉感到肩膀发疼,用手狠狠推了他一下,“我说了,我没有要管你的事的意思,我关心的只是球球!”
他的身形晃了一下,似乎有些站不稳。
林以凉下意识伸手扶了他,没想到他竟往后倒了下去。
林以凉的肩膀被他握在手里,这么一来,竟随他倒了了下去!
所幸,身下有薄千丞当肉垫,她倒是没有感觉到疼痛。
薄千丞只感觉全身都是灼热的,酒精正在他脑子里作祟。
温香软玉在怀,让他想起了那个人,想起她总是在他耳边“小薄子”“小薄子”地唤着。
不管他再怎么冷着颜色,她都是巧笑倩兮……
她胸口的十字架纹身,那缠绕的蔷薇,曾经让他那么疯狂地迷恋过……
真好,她还在……
林以凉的手撑在他的胸前,想要站起来。
但是他却忽然伸手搂在了她的腰间。
他滚烫的薄唇就这么印在了的左胸。
那温度,好像能透过皮肤,血肉,直接烫伤她的心脏!
别墅里开着暖气,她身上的毛衣早就脱了下来,如今只穿着白色蕾.丝花边衬衫。
在刚才的一番接触中,她胸前的扣子掉了两颗。
左胸口的白嫩肌.肤上,十字架纹身赫然呈现出来。
她心下一惊,瑟缩了一下,而后便是挣扎,用力的挣扎。
“放开我,薄千丞!”
但是,薄千丞恍若未闻,低醇的嗓音就在她耳边。
“阿凉……”
他将她翻身压在地上,神情痴狂,薄唇一下一下地碰触着那墨色的纹路。
以折磨人的速度蔓延至她的耳垂,她的唇边。
“阿凉,我想你……”
林以凉挣扎的动作忽然顿了下来。
尽管是热恋的那段时间,他都没有说过的话,现在却说了。
眼角忍不住沁出了眼泪,她到底还是为他流了泪。
她心里所建起的城墙,已经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坍塌。
“薄千丞,我不是林以凉,不是!”
她的低吼,他未曾听闻。
他只是疯狂地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衣物被丢到一边,他覆在她身上,不断占有。
直至让她失去自我,沉.沦在他制造出的欢愉之中。
……
房间外,吴妈听了玄衣的话,端来一碗醒酒汤,不想却听到里面传来男人和女人交织的低吼和轻吟声。
老脸通红,赶紧将门合上。
她自然没有错过薄先生嘴里呼唤着名字,阿凉……
她低叹一声,有些无奈。
前些年薄先生和夫人关系冷淡,她以为先生对夫人不再有爱,可是,夫人去世的这些日子,先生的痛苦她看在眼里。
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偏偏要等到天人永隔,才知早已深爱。
这苦了的还不是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以凉只觉得身体好像被拆了重组一般。
一阵铃声在房间里响了好几回。
林以凉猛地睁眼,久久才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腰间,一双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身后是那人滚烫的胸膛。
这一幕与昔日的画面重叠,林以凉直觉有些恍惚,还有一股深深的恐惧从心底传来,让她全身冰冷如置身冰窖。
她的脚下就是深渊。
酒意让薄千丞昏睡了过去,但是那双手依旧用力地缠紧,好像怕她会离开。
她使力掰开他的手,指甲划过他的手背,留下了几道划痕。
但是林以凉却没有丝毫心软,有的只是惊慌。
她艰难地从他怀里钻出来。
拿过地上的衣服穿好,包包里的手机再次响起。
她赶紧接过,手有些发抖,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
直接挂了电.话,再塞进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