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乌家和兰家排在第九成,他们的阵法应该都只是红色或者橙色的阵法,兰家蒋念还不知道,但是乌家的阵法竟然是绿色的,那光芒还十分强烈。阵眼的位置也很大胆,就在进门没多远,蒋念一眼望过去就看见了积聚的大量的绿色光点。她偏了偏头,舌头在口腔里磨了一圈,这是她思考奇怪问题的下意识动作。
她觉得这阵眼实在太奇怪,一般阵眼都会放的很隐蔽以免被敌人破坏,但像这样大张旗鼓的放法还真是头一回见到。那些绿色跳动得很欢快,说明阵法的能量很充足。蒋念看了一会儿,垂下眼睛,敛下流转的暗芒,一动不动,等着刚才的门神回来。
没过多久那个门神就出来了,旁边跟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应该就是乌家的管家。于是她嘴角扬起漂亮真挚的微笑,不说话地看着那个管家,想要表达一种亲切的感觉。这些老头最是麻烦了,老是各种鸡蛋里面挑骨头,若是想要进去必须要过他这一关。
那管家看着虽然很老,但是目光炯炯,不显老态。他精神奕奕地走来,对蒋念有。
些不屑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连眼睛都是往上看的。蒋念看这表情不是很舒服,微微拎起了一边的秀眉。她骨子里受不了别人对她有这样的轻视。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顺手在那个老人身下下了一点沥莣树的花粉。
沥莣树对她而言是完美的好东西,对别人就不一定了。没有接触过沥莣树的人承受不住它强大的幻力波动,九成会因为大量的幻力能量弄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不过这老头看着都这么老了估计也不是每天累得半死不活的人,不睡觉也没关系。蒋念有些好笑地想着那老头几天睡不着的烦躁样子,有些幸灾乐祸。
自己最近好像是眦睚必报了啊,虽然这样觉得,却也毫无愧疚感,明明是他先不尊敬别人的,活该。
那老头还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变化,还是很不屑地说着:“这确实是我们家少爷的玉佩,多谢姑娘捡回来了。若是姑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说,我们乌家做得到的一定帮忙。”说到最后语气带着油然而生的骄傲感和对家族的皈依感。蒋念将头埋下去,嘴角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的笑容,然后抬头笑道:“我之前一直听说乌家的格局精致,小女来自其他城市,对于庭院的布局颇有兴趣,我就想看看。乌家的布局,老先生可否领我进去看看?”其实这里蒋念卖了一个很大的破绽,其他的城市来的生人哪儿会那么凑巧遇见乌家大少爷还认识他,而且刚好捡了玉佩,不当时追上去反而跑家门口来还,还了便罢了还要进人家府邸。就算真的是凑巧,也应该有些戒心。不过那老头却只是想了想便一口答应了,还有些得色的骄傲表情溢于言表。
蒋念听到他答应,突然轻微地扬了扬唇角,眼神略带嘲讽。果然老头子老了就不中用了,一点防备也没有,估计在乌家也只能靠倚老卖老来树立威信了。
不过,她喜欢。蒋念高兴地感谢那个管家,眼睛充满笑意却毫无温度。
这样在乌家搞小动作真是完全无压力啊。
管家走在很前面,和蒋念拉开了很大的距离以提高自己的身份。蒋念跟在后面也不出声,一路在地上寻找树灵的位置。
越走她倒是越发惊心,这庭院的布置像极了书中的上古阵法,布置这种几乎绝迹的阵法耗费的幻力人力不计其数,一个第九城的家族,再厉害也供不起这种消耗啊。何况阵法的书存在天神殿,乌家怎么可能有布置图?
她想得有些入神,加上一路都在释放幻力找树灵,便没有发现那个管家把她往很偏僻的地方带。
等到管家终于停下来,蒋念的粗神经才发现不对劲。她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以表达自己的愚蠢和轻敌,然后十分任命地问:“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果然老管家都是老奸巨猾的坏骨头,比谁都奸诈,比谁都人渣。
老管家此时十分得色地用手梳了梳整齐的白毛,然后慢条斯理地回答:“这该我问你,你没事来我们乌家干什么?”说完也不等蒋念把语言组织好,大量的光芒就从手中倾力挥出,然后重重向蒋念打去。
“要不要这么一来就血腥暴力黄啊?有没有人告诉你这样是不道德的?”蒋念满头黑线,赶紧闪到一边。这光看着也不知道颜色,不过一定比自己强啊。早知道刚才多撒点沥莣树花粉把这老头弄得幻力爆体而亡还方便些。
她有些恶狠狠地想着,反手一个重重的紫色光鞭打过去。这老头肯定早就看穿了,还不动声色想要瓮中捉鳖,真是太轻敌了,竟然着了一个老头儿的道。
管家的幻力十分沉稳,打斗的经验也十分丰富。鞭子挥过来总找得到最好的时机躲闪和换机,面上波澜不惊,只是在看见紫色的幻力的时候才有些皱眉。
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如今是敌非友,还是赶紧解决了的为好,他有些阴郁地想着,出招更是越来越重,招招致人死命。
蒋念避过一个近在咫尺的杀招,左边脸颊被划出了一道极深的血痕,随着她高速的转动在空中形成一个个小血珠四散开来。她落在地上平稳了一下呼吸,伸手抹去了脸上的血痕,拿在手上看了看,突然有些怔忪。
这血怎么这么快就干了?她抹在手上的已经是干过了的血粉,眼睛眯得厉害。她又低下头看刚才溅出去的血珠,全部凝成了干涸的小球。
还没来得及细想,一片光痕刷的袭来,速度之快,避无可避。蒋念把嘴咬得紧紧的,准备直接硬碰硬接下这一招。不过终究准备不够充分,那些光痕以根本没有减速的高速重重击在了她的身上,把她直接打了出去碰到了一棵粗壮的树上,然后碰断了树才慢慢栽下来。
其实这时候她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十几年来她爸爸的精心养育,连鼻血也没有流过,更别说打架了。如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早该晕过去了才对,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够睡过去,爸爸不在身边,朋友不在身边,她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那她必须要学会坚强,必须依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