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沉重感。
家人之间真的不应该存在什么猜忌,不管你今天是三岁,十岁,二十岁,四十岁,或者年过半百,不管你单身,恋爱,结婚,或者有了新的家,请不要忘记,儿时,一口一口饭将你喂大的是父母,教你咿呀学语的是父母,扶你蹒跚步行的是父母。
第三人称,献给那些不善言语,不懂交流,却一直对娃娃呵护倍增的父母。
昏暗的卧室,孤独的背影,一摞书本,一支笔,一个十多岁的男孩趴在写字台前专心致志的分解着作业本上的习题。
这个孩子的身份有些特殊,暂时称其为R吧!
R是在三天前回国的,之前一直在巴黎的名校上课,因为临近期末,所以课业很是紧张,但即使这样,还是被严格的父亲勒令回到了中州。
R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因为父亲的要求总是太过严格,几乎超越了R本身的承受极限,但是R没有反抗的权利,因为R在这个家里的角色是儿子。
既要遵从父亲的命令回到中州,也要保持课业的领先,以保证期末依旧可以拿到全校第一。
昏暗的走廊,鬼祟的背影,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微掩的门口外,无声的看着卧室里正在解题的少年,心中有些怅然。
这个男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暂时称其为K吧!
K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儿子,因为K觉得这个孩子心机太重,人前总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背地里看人的眼神却会让人有些刺痛。
这让K意识到,阴暗的环境成长起来的人,果然也是阴暗的。
不过,K愿意继续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因为他想改变这个孩子表里不一的性格。
夜静悄悄的,卧室里的少年快速的复习着书桌上的教材,直到深夜,才关上台灯,准备休息。
而站在门口的男人就一直这样静悄悄的看着,直到少年去浴室洗澡,这才抬手轻轻的关好了房门,随即无声的转身离开了。
因为期末考试的原因,R在中州逗留的时间只有一个星期,今天已经是回国的第四天了,除了三餐和运动时间,R一直闷在卧室里复习教材,而言辞决绝的将R叫回中州的父亲却很沉默,不管是就餐时间,还是平时,都没有和R交谈什么很重要的事。
那种感觉,就好像R不是他叫回来的一样。
‘啪’短暂的出神,R手中的笔在一瞬间断成了两节,这是R情绪波动极大的表现,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淡然的换了一支笔,R还是那个一味学习的温和少年。
是因为最初拒绝父亲让他回国的提议,所以父亲才这样故意冷淡他,R是这样想的。
下午,趁着少年去游泳,K悄悄进了少年的房间,看着被儿子折断的笔,不禁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
四天了,这个孩子似乎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今天是R回来的第五天,这栋别墅里唯一的一个女人,R的妈妈,K的妻子,正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懒散的看着院子里较劲一样狂做仰卧起坐的父子。
这几乎成了R回来之后,每天都会发生的有趣一幕,果然,今天的结果也是一样。
R正在努力的超越K,却总是在最后关头放弃,然后默默起身很是礼貌的告知K,复习功课的时间到了。
K也从来不挽留,只是无声的点点头,示意R可以离开了。
这是一对沉默的父子,吃饭,休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任何的交流了。
R虽然正处于青春期,但这孩子不是个叛逆的少年,K也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老古董,但双方之间的关系却越显僵硬了。
看着坐在院子草地上的K朝这边看过来,女人抬手比了一个逊的手势。
明天就要回巴黎了,R看着回来这六天完成的功课,心里不禁有些小小的成就感,也为可以再次离开这个压抑的家而有那么一丝的雀跃,只是为何有种失落的感觉?
是因为这次的回国没有什么收获吗?好像白跑了一趟,在浪费时间和精力。
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生命,R合上下午完成的功课本子,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的生命被K浪费了。
坐在客厅里,看着R无精打采的下楼,K那颗腹黑的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今天是R回来的第六天,这个外表圆润,内心尖锐的少年,如今圆润的外表似乎已经薄弱的不堪一击。
然而,K要扮演好父亲的角色,所以不能揭露R内心的尖锐,只能在这尖锐显露之前,先一步出手将其打磨掉。
R下楼是来吃晚饭的,但是到了客厅才发现,以往用餐的狭长餐桌不见了,不知何时换成了一张橙色的圆桌。
是暖色。
R有些出神的看着光亮的圆桌,片刻之后这才回过神,咬了咬牙,暗自提醒着自己,不喜欢暖色,不喜欢温暖。
K就坐在圆桌旁,如以往一样,妆模作样的端详着报纸,只是,R短暂的出神、嫌弃的咬牙,都没有逃过K的眼睛。
瓦解少年筑起高高城墙的心房,就在今晚。
嘴角微翘,K无声的用报纸遮住了自己微妙的情绪波动。
橙色的圆桌前,父与子彼此对坐,等着这栋别墅唯一的女人端来晚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本胸有成竹的K不禁有些小小的焦躁了起来,不停的用手转动着圆桌上的水晶杯。
而一向三餐准时,控制食量的R也因为晚饭的迟迟味道,而饿的有些潜心贴后背了。
但是二人就这样固执的等着,没有人去厨房催一催忙碌的女人。
“生日快乐。”这是在等晚饭等了两个小时还没有结果之后,K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的话。
R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已经饿扁的肚子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
但是父子两个依旧这样傻傻的等着,静静的听着厨房里的忙碌声,没有人去帮忙或者催促什么,唯一不同的是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那一晚,K和R饿到了晚上九点半,女人自己在厨房里吃了个半饱,这才将磨磨蹭蹭做好的饭端上餐桌,当然,还有生日蛋糕。
庆祝生日嘛!吃饭的时候就应该这样狼吞虎咽……看着K和R,女人这样想着。
最后一天,R回巴黎的飞机原本是在清晨,但被R改到了十点半。
因为R觉得,如果想比过父亲,一两个小时是解决不了的。
K一大早就等在院子的草地上了,这个时间,是R每天晨练的时间,虽然今天是R回巴黎的日子,但K相信,那个外表圆润,内心尖锐的少年会来的。
女人依旧站在阳台上,准备一观,总决赛。
之后是无聊的赛程,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躺在院子的草地上彼此较劲的做着仰卧起坐,全程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不过,运动或许是另一种交流方式吧?
R准时的搭上了十点半的飞机,只是,腹部因为运动量过大而酸胀的抽痛着,一直无感的脸上也出现了有些扭曲的表情,稍微动一动就立刻会变成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跟在R身边的几个保镖却都是一副‘你活该’的表情。
直到R的飞机起飞的时候,K还躺在别墅的院子里,看着蓝天白云没有什么动静,女人站在阳台,看了一会儿,这才无聊的说道,“我以为你会输。”
“强者不败。”K一脸认真的看着天空中划过的飞机线,似乎稍稍松了一口气。
女人不屑的扫了男人一眼,直接将手里的易拉罐扔了过去,说道,“你要躺到什么时候啊?下午还有一笔收购协议要谈。”
‘噹!’,平时会被男人轻易躲开或者击飞的易拉罐这次却是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男人的脑门儿上,然后弹落到了一边的草地上。
女人顿时一愣,男人却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收购协议什么的过几天再说吧!你先过来扶我起来再说。”
“去死吧你……”女人瞬间扶额,直接回屋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到了巴黎的R每天都在忍受腹部肌肉撕裂的抽痛,而K凭借超人的医术,自己做了一下穴道按摩,肌肉的拉伤很快就好了。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
【纪念,不是儿子的儿子,不是父亲的父亲,不是母亲的母亲,似是而非的AL老大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