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的摩洛克也露出了惊诧的表情,这力量似乎已经超越了生死的界限,是无比强大的复原力。
我皱眉立刻过去翻开生死簿看了看,这生死簿还在继续着之前的状态,逐渐的录入死亡信息,而在我的轮回页上,那个血迹绘画的太极八卦图已经不见了。
展毅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出神的看着生死簿所录入的死亡信息逐渐放缓,直到消失,我这才回过神,转而朝殿外走了过去,重新戴上这个诡异的面具,压下了心中的一丝浮躁,然后重新用强大的封印阵封锁了长生殿。
没有人了解展毅,也没有人了解长生帝,更加没有人了解这力量的可怕。
所有人都觉得这生死簿是长生大帝最重要的东西,因为掌管着人间界的生死,熟不知,这东西只不过是个录入生死的本子,真正的力量是在这张展毅时刻示人的面具之中,谁也不会想到如此重要的东西展毅就随随便便的挂在脸上。
当然,从展毅之前带上的那个面具来看,不难看出,他戴的面具有真有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张面具是一直封存在这生死簿里的,将这力量与生死簿同步,展颜上位之后并不知道这个,所以在我的记忆之中,这生死簿是可以修改人类寿命的。
但是从现在这状况来看,可以掌控生死的并不是生死簿,而是这面具里的力量,虽然我无法否认,这股力量确实很强大,但也很邪恶,拥有修复重生的能力,却时刻充斥着毁掉生命的杀念。
死亡之面,这名字真的很合适。
我和摩洛克离开长生殿,并没有走出多远,就碰上了追过来的小玉,见我戴着展毅的面具,玉丫头不禁皱眉疑惑了一句,“你是展毅,还是磊子?”
面具的力量很强大,强大到让我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的气息,所以小玉一时间分辨不出来倒也正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摘下面具,拽了拽早上小玉给我的衣服,说道,“就算脸长得一样,气息可以被掩盖,我也是刘磊。”
玉丫头这才瞬间松了一口气,惊魂未定的说道,“带着展毅的面具,身上也覆盖着展毅的气息,我还以为……”
“可这衣服不是展毅的,人也不是展毅。”我打断了小玉不安的念叨,这才转而问道,“那边的战斗结束了么?”
玉丫头点了点头,并没有急着问我为什么会戴着展毅的面具,而是回答道,“血族倒戈,战斗直接一面倒了,不过我们没有赶尽杀绝,行道帝主说等你回来再处理。”
闻听此话,我回头看了摩洛克一眼,那个地狱的统治者是无法逃出长生天的,如果他想离开就只有混在西教或者东道的队伍里,不然只能一直留在长生天,不过,我觉得那人混在西教之中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对方也在赌,赌我不会对落败的西教大开杀戒。
摩洛克见我看他,并没有说话。
稍作思忖,我们也就回去战斗场了,东道虽然赢了,但损失也很严重,从之前生死簿录入的那些死亡信息就不难看出,东道也死了很多人,但并没有西教的损失大。
除了临阵倒戈的血族,西教来时的浩荡队伍,在这短短两个小时不到的战斗之后已经仅剩二三十余人了,其中的天使只剩了四五个,大部分都是新教的法师,以及东正教的法师,而天主教虽然也仅存了几个,但天主教的奈亚主教已经死了。
而就这仅剩的二三十余人之中,还有大部分是新教的人,我可不觉得新教的人伤亡少是因为他们比较强,大概是威特主教让自己人从中放水了吧?不然以他们的实力估计只有全军覆没的份儿。
我回到战场的时候,战斗已经停止了,其余四帝和陈先生将西教残余的人围了起来,这估计也是行道大帝考虑将这战场设在长生天的另一个原因。
因为没有我的同意,这些手下败将就算是逃都逃不出长生天。
现在他们的生死攥在我的手里,不过,东道对西教并没有兴趣,不然我倒是真的可以大开杀戒,灭了这些残兵败将,然后在对付天堂和地狱,可东道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也没有人会用这闲心去管理西教,所以,我就要思量一下后果了。
摩洛克说的没错,我若是杀了地狱的统治者,那其余的地狱魔王必然会讨伐东道,又是连绵不断的争斗,同理,若是我杀光了今天来参战的西教人士,却没有真正的斩草除根,将来西教与东道之间依旧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这今天的争斗与伤亡似乎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见我注目看着被包围的西教,行道大帝向我身后看了看,似乎是察觉到并没有看到展毅,这才开口问道,“刚才突然出现在战场里的那个是什么人?”
我侧头看向行道大帝,然后无声的摇了摇头,装傻的示意不知道是什么人,也没有说那人的死活,只是转移话题问了一句,“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是五帝之首,你说了算。”行道大帝微微一笑,嘴角划过一丝难以言语的狡黠,反将了我一军。
我微微收敛目光注视着行道大帝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低声说道,“不如放了吧?”
行道大帝立刻点了点头,补充道,“但要留下降书,不然西教的人一个都不能放回去。”
我一听这话,不禁暗自一惊,行道大帝说话可是向来算数,而且这人也是心狠手辣,如果对方不留下降书,估计今天真是要全军覆没了。
闻听我们的对话,被围困的西教天使和新教都没有说话,只有东正教的艾维克主教冷声说道,“你们东道有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刮随便。”
“可是我们东道还有一句话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幽冥大帝闻言,冷笑一声补充了一句。
“对,东道还有一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轮回大帝也是嘲讽的插了一句话。
随后普渡大帝看了看二人,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艾维克主教,想死很容易,或许你在西教的传说中会成为千古英雄,但也有可能会成为不敢面对失败的胆小鬼,其实,输并不丢人,丢人的是不敢面对,”陈先生温和的说着,扫视了对方的众人一眼,这才继续说道,“今天的事不是偶然,你们要明白,别人的东西始终是别人的,东道不可能成为西教,今日之事无需掩盖,更要传之后人,免重蹈覆辙之路。”
行道大帝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是东道与西教真的可以融为一体,在最初的远古也就不会这样分之管理了,所以,今日的事或许谈不上谁对谁错,但东道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伤人伤己。”
闻听众多或嘲讽,或规劝,或语重心长的话,艾维克主教依旧眉头深锁,但是并没有再嘴硬什么,而是侧头看向了站在他身边的天使。
天使之中带头的那个之前已经被摩洛克解决掉了,所以这几个天使也是拿不下主意,反倒是新教的威特主教故作大义凛然的说道,“这降书,我签,今天新教输的心服口服,而且,西教入侵东道本就有错在先,现在东道不计前嫌留我们一命,我知恩,懂德。”
知恩不知恩的我不知道,但这威特主教懂他大爷的德,这人我不是第一次接触了,明明就是怕死,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干什么?这就算是回去了,估计也得被艾维克收拾。
我这莫名其妙的看着威特主教,那边的陈先生已经从衣襟之中拿出了一个卷轴,随即一抖将这卷轴展开,说道,“就是这个,东道并无羞辱之意,只愿以后西教与东道可以和平相处,不再彼此残杀。”
我斜眼看了那卷轴一眼,上面的字体虽然不小,但我距离陈先生有点远,所以内容并没有看清,只是看到了最上面的降书两个字。
威特主教见陈先生立刻就拿出了降书明显是有备而来,不禁愣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过去问了一句,“有没有笔?”
陈先生闻言却是微微一笑,狡黠的说道,“威特主教说笑了,这降书可不是随随便便写上一个名字就行的,手印,教徽,一个都不能少,所以用手指吧!我们拿出了诚意,你也应该拿出自己的诚意,当然如果能写上什么誓言之类的就更好了。”
陈先生完全是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闻言我还下意识的扫了那卷轴一眼,下面确实是留了很大的一块空位。
原本就是自己豪言壮语在先,威特主教被陈先生这么一说,也不好拒绝了,咬了咬牙真的咬破手指,俯身拿起这卷轴的下摆,签了名字,印了手印,也压上了教徽,这才用有些歪歪扭扭的中文在下面补充了一条永不侵犯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