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老鬼,不是真打算给我钱吧?
我顿时一愣,然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心说,幸亏这银行卡号是AL那臭丫头的,要是我的,一会儿打款的时候不就露馅儿了?
见我傻乎乎的点头,那老头儿拿过了我手里的纸条儿,看了看,然后递给了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那人拿出一只貌似很是高档的手机点了几下,这才开口问道,“安璐?”
我反应迟钝的点了一下头,然后拍了拍胸口,示意他们那是我很重要的人,至于是亲人,还是女友什么的,这个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得到了我的确认,那手机的年轻人又看了看手拿拂尘的老头儿,见老头儿点头,这才又在手机上按了两下,之后把手机拿过来给我看,让我看汇款成功的提示消息。
确定钱到账了,我就安静的去一边儿等着了,这老头儿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去找那个老酒鬼了,但是那老酒鬼只是一直坐在椅子上喝酒,根本就没有要理这老头儿的意思。
片刻之后,还是这手拿拂尘的老头儿先开了口问了一句,“老哥,你可是来卖的?”
那老瞎子这才醉眼惺忪的眨了眨那双无神的老眼,含糊不清的说道,“老狗……老瞎子卖艺不卖身的……”
我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不自觉的嘴角一抽,心说这是我听错了么?还是那老瞎子说错了?
显然那个手拿拂尘的老头儿也是被这老瞎子的一句‘老狗’给叫懵了,不过,倒也没有恼,而是假装没听见的问了一句,“卖什么艺啊?拿出来给我看看可好?”
“卖,嗝……卖四柱纯阴的小鬼儿,最近没酒钱了……”那老瞎子一边打着酒嗝儿,一边嘟嘟囔囔的说着,从破旧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小葫芦,看上去有点儿像是装速效救心丸的小瓷瓶。
一听到四柱纯阴,那个老头儿顿时就来了精神,伸手就要去接那个小瓷瓶,但那老瞎子也不知是真瞎还是假瞎,直接把手缩了回去,醉醺醺的说道,“你这,你这不行,得先给老瞎子钱,不然不作数儿。”
“那您有银行卡么?我现在就给老哥打过去!”手拿拂尘的老头儿似乎也是看出了这老瞎子是个高人,也不敢造次,一副恭恭敬敬溜须拍马的样子。
“什么卡?这给个钱怎么还要打人的?不是说买魂魄么?”那老瞎子一听,悻悻的说着,又把那个小瓷瓶揣进了口袋。
手拿拂尘老头儿瞬间就皱了眉,直接问道,“那您老想要多少酒钱?”
老瞎子先是伸出了三个手指,不等那个手拿拂尘的老头儿说话,他又伸出了另一只手的五根手指,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大黄牙,醉醺醺的问道,“不多吧?”
明显,这一刻,那个手拿拂尘的老头儿脸色瞬间就变了,沉默了一下,见老瞎子悻悻的收回了手,这才一咬牙,回头对身后的另一个人说道,“去取八十万现金,快点回来!”
然后那个年轻人点了点头,就出去,上车开着车就走了。
那个老瞎子依旧在默默的喝着自己的酒,似乎完全不觉得这八十万是什么大数,我当时就有些纠结了,我这一条活命才卖三十万,那老东西就拿着一个小葫芦,就卖了八十万?
不过,不是说四柱纯阴的鬼魂很少见么?他手里的那个能是真的?
去取钱的那人办事效率也是真快,去了银行估计都没用排队,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提着一箱子现金回来了。
钱箱子放到桌子上,那老瞎子伸手摸了摸,然后抽出一张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这才嘿嘿一笑,说道,“这钱到了什么年代,又是一股子铜臭味儿。”
“老哥,你先点点钱,”那个手拿拂尘的老头儿似乎是有些迫不及待,见老瞎子有了笑模样,立刻追问了一句,“这也得让我们验验货不是?”
“不用验货,老瞎子保真!”老瞎子一咧嘴,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拿着的那个小瓷瓶,嗖的一下直接扔向了那个手拿拂尘的老头。
老头儿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倒也接住了,然后拿在手里感觉了一下,这才点了点,说道,“老哥,多谢!”
老瞎子摆摆手,也没说什么,合上钱箱子,就自顾自的喝酒去了。
然后那老头儿就拿着那个小葫芦出去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看了看我,说了一句,“走吧!”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那个喝酒的老瞎子,然后就跟在这三人的身后出门了,我到院子里的时候往左明翰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那边已经没人了,估计是去准备跟车了。
稍稍松了一口气,我上了这老东西的夏利车。
时间已经到了四点多,然后车子驶向了市区,穿过阳泉市,来到了一个不是很繁华的小镇上,最后停在了一个半新不旧的小道观前。
下车之后,这手拿拂尘的来头儿看了我一眼,这才低声说道,“小兄弟,你这命是我的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知道么?”
我故作茫然的点了点头,那老头儿见我一副很老实的样子,这才转身朝道观走了进去,那两个年轻人只跟进来了一个,另一个似乎是去停车了,开着车走了。
这道观的前院儿不大,种着两颗老槐,槐树上系满了黄绸,似乎是来烧香的人干的,如此看来这地方的香火倒也算是旺盛。
那老头儿带我穿过前殿,来到了后院儿,然后将我带到了角落的一个小柴房,示意我进去,还没有见到付九泉,我自然是要乖乖的,就老老实实的进了柴房。
然后那个跟着老头儿的年轻人用锁锁上了柴房的门,就跟老头儿离开了。
我站在柴房里环视了一圈儿,这地方不大,只有两堆干柴,空荡荡的也没有窗户,就是靠这门缝透进来的光可以看到点儿东西,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自己找了个看着顺眼的地方,然后坐到地上,抱膝眯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乱七八糟的梦境,总觉得有人在往我的怀里钻,但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外面的天色已晚,我这小屋里整个黑咕隆咚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时间,怕身份暴露手机也没拿,只能就这么摸黑等着。
就在我以为他们是要饿死我的时候,这破破烂烂不堪一击的柴房门突然传来了晃动声,似乎是有人在开锁,然后我就看到了之前用手机给我打款的那个年轻人。
这人用手电往柴房里照了照,确定我醒着,这才说道,“出来。”
我立刻起身,假装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跟在他身后出了柴房,并不远,他把我带到了一间亮着烛火的房间外,然后敲了敲门,说道,“师父,人带来了。”
“嗯,让他进来。”那房间里传来了那个手拿拂尘的老头儿的声音,我不禁皱眉,不知道这老鬼是要做什么,其实心里很是没底,主要是我现在还没有见到付九泉。
年轻人抬手轻轻的推开房门,然后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进去,我倒是也没有犹豫,至极就进去了,然后那人在外面关上房门,似乎就走了。
这房间里不是很亮,整座道观似乎都没有通电,这里照明用的还是煤油灯。
见我站在门口看着桌子上的煤油灯发呆,那老头儿冷笑一声,走过来说道,“人的生命,就像这烛火,油尽灯枯的时候总会来,反倒不如拿来做些有意义的事儿。”
他知道什么是有意义的事儿么?
我侧头直勾勾的看向了那个老头儿,心里的答案是否定的,或许他的话是对的,但用错了地方。
反正我现在是哑巴,倒也不用应付他这些狗屁不通的道理,只摆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就够了。
见我没有什么反应,那老头儿伸出手,似乎是想给我把把脉,我立刻后退一步躲开了,就算装的再像一个濒死的人,只要一把脉我就露馅儿了,这是左明翰告诉我的,他说不想被认出来,就不要被碰,否则绝对瞒不住。
那老头儿见我躲开,似乎是有些诧异,便又走了过来,我摆出一副畏惧的样子躲到了很远的地方,那个老东西这才作罢,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跟我来。”
手拿拂尘的老头只有一只手可以用,但是他就是用这一只手,掀开了土炕上的一块大木板,很厚的一块大木板。
我茫然的看着那个出现在木板下的入口,心里很是激动,明知道付九泉和天阳道长很可能就在这入口下面,但依旧要装出一副畏惧,无知的样子,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恐惧态度。
“别怕,暂时不会让你死。”那老头儿侧头看着我,示意我过去。
我故作不安的犹豫了一下,这才慢吞吞的走过去,其实心里已经急的快冒火儿了,就差没直接跳到那个坑里去了!
这是一个两米见方的密道入道,下去的路不是梯子,而是原地挖筑出来的土台阶,站在这土炕的旁边,我可以看到这一直倾斜向下的台阶尽头闪烁着隐隐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