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虫向来恨不得吃我的魂魄,竟然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助。这事情的确是匪夷所思。等事情过来,还是要请教一些白师父。
我看着一脸惊慌的斗笠人,笑道:“我自然不是冰做的,至于什么原因,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你的这些鬼蜮伎俩,在我面前,不过是些小把戏而已。”
就在寒气涌上驱赶了缠身的蛊虫后,又有一股淡蓝色的气息散开,将寒气给消解了。
是土卵虫,它也是及时反应过来,不让土卵虫的寒气伤害我。
我转身快跑两步,从火中取出一根长木棍,把盘绕在外围的食脑虫快速地碾压一遍。食脑虫被烈火灼烧下,发出一股腐臭的气味。
臭味随风散开,地上更是一滩血污。
斗笠人将玉笛收起来,重新取出连弩,回头看了一眼空地外面。
此刻,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整个十万大山寂静如水。偶尔能听到两声叫喊。
斗笠人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大声叫道:“天已经黑了。你们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斗笠人笑声嚣张,对接下来的局面依旧自己满满。
这里的变故,斗笠人似乎都想好了对付的办法,一招连着一招,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我不知道斗笠人还有什么好嚣张的!
大片食脑虫在没有吃掉人的脑髓之前,已经被我用火给烧死了。
“萧宁,我们见到的夜行尸一直没有出现,那个用阴锣的人还没有看到啊。天色暗黑,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阿九小声地告诉我。
我心中一惊,阿九一言点破梦中人。
夜行尸,敲打阴锣的人,的确还没有出现,而食脑虫也不一定就是斗笠人带来的。
眼下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我将目光重新投向斗笠人,暗中看着他的连弩。这种古代武器夹杂了现代工艺,可以十箭连发。
他已经射出了好几只箭矢,而整个过程里,斗笠人都没有再装过箭矢。可以出手引他将箭矢射完,之后一举将他擒获。
我小声说道:“阿九,蛊虫与食脑虫已经被收拾,他连弩里的箭矢也应该不多。咱们过去将他扣下来。”
“我早就又这个想法了。还是左右开弓,我左。”阿九目光锐利地看着前面,“你从右边冲过去。”
白师父则守着虫王、麻蛋、麻豆三人。
阿九跃过篝火,落地之后,整个人快速地冲了过去,几乎是闪出一道黑影,消失在空地之上。
“找死!”
斗笠人连弩抬起,箭矢直接就射了出去。连弩的速度虽快,终究快不过子弹。阿九的身子躲闪,箭矢数次贴身飞过,并没有伤到阿九。
就在阿九跃出之后,我也看准时机,从右边闪击而上,整个人的速度提了起来,用尽力气往前面跑去,绕出了一个巨大的幅度。
斗笠人神情微变,另外一只连弩急忙举起来,直接就射了过来。我与阿九拉开的幅度很大,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在动。斗笠人一心不能二用,手上连弩的准度自然降低。
他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被人夹击,连忙后退,脚步很稳,没有一丝慌乱,在整个后退的过程中,依旧双弩齐发。
其中一只带毒的箭矢飞来,直击阿九的脑袋。只见阿九脑袋一偏,竟然讲箭矢咬在嘴上。
白师父不由叫道:“好身手!半年不久,阿九的武艺又上了一个层面。”
咔咔!斗笠人连着扣动扳机数次,弓弩里的箭矢已经用光,再也没有办法远程攻击。我与阿九已经夹击过来。阿九将嘴中的箭矢握在手上,直刺斗笠人肩膀。
斗笠人弃了连弩,迎面一脚踢向阿九。我用黑伞直戳他胸前心口位置。
斗笠人一脚踢开阿九的攻势,一手抓住我的黑伞,直觉双手一麻,瞳孔一缩,叫道:“你伞上有毒……”
我笑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黑伞上面洒上了一些酥麻粉一类的药丸,是黑影赠给我。
斗笠人忙松口黑伞,连连后退几步,叫道:“小子,竟然敢暗算我!”
阿九乘机而上,箭矢一挑,将斗笠人脑袋上的斗笠直接打飞了。露出一张还算方正的脸,脑袋上头发已经丢光,是一个光头。斗笠随风飘动,落到山腰中去。
“你是不是和尚!”我故意大叫。
阿九速度更快,直接贴在斗笠人身上,手中箭头直接插入斗笠人的肩膀上。斗笠人发出一声惨叫,双手一推,一张击打在阿九的胸前,自己也跟着后退了两步,站在石头上面。
“你赶伤我!小子,你毛还没长齐呢!”斗笠人叫道。左边肩膀已经被箭矢刺中,有黑血淌出来。
阿九不由地惊呼一声,斗笠人一掌推来的时候,一只食脑虫悄然落在了阿九的身上。
阿九身上早已经布满了鲜血,食脑虫闻到血腥味,爬动得极快,只是瞬间,就从阿九胸口位置溜到了肩膀,再过一会,就会从耳朵里面钻进去。
我将黑伞收起来,连忙去帮阿九。
就在食脑虫快要钻入阿九耳朵的时候。食脑虫再也动不了,屁股位置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拉住,根本就不能动弹。
斗笠人整张脸都变得铁青,眼睛下的软皮抽动了两下,眼睛里燃烧了怒火。
食脑虫从阿九身上落到地上,我靠近一看,关键时候救下阿九的,正是五毒怪赠送的白蜈蚣,之后我送给阿九,阿九一直带在身上,没想到今日竟神奇般地立下了大功。
食脑虫落到地上后,死了。
阿九的脸色随即恢复了正常。
“幸好有白蜈蚣,不然我肠子都要悔青了。”我说道,“你这光头,还真是个阴谋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宁,不急,毒箭刺在箭头上,不需要我们动手。”阿九拉住我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白蜈蚣似乎是食脑虫的天敌,”
我与阿九站着没有动,看着被箭矢刺中的斗笠人。
箭矢上涂有各种蛇毒,一般人中了蛇毒,肯定不好受。斗笠人用蛇毒击杀众人,这次被带毒的箭头刺中,倒也是一种讽刺。
“我最好还是不用走动,每动一步,蛇毒就会流动得更快。”阿九说道。
斗笠人从腰中取出一棵白色的药丸,吞入嘴里面,咬牙将箭头被拔出来。饶是如此,半边身子已经被蛇毒伤害,开始出现麻木僵硬的现象。
即使吃了解药,也要睡上一觉,才能把蛇毒解开,他的双手更是中了酥麻粉,暂时也提不起来力量。
“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藏在附近吗?夜行尸,阴锣声都是谁发出来的,”我厉声问道,“食脑虫是谁带来的?”
“我阮沧海今日被你小子算计,是我失策。但你要从我口中问出有用的东西,那你就是做梦了。”斗笠人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怕死的人。”
听了这话,我心中清楚。阿九的猜测是对的,阮家人,麻家内部,还有一支驱使食脑虫的人。
阿九道:“你不怕死这个结果。但你会怕死这个过程的。”阿九从地上捡起箭矢,再次插入阮沧海的另外一边肩膀。
阮沧海又是一声惨叫,黑色的毒血再次留了出来,额头上满是汗水,与阿九的双眼对视,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慌,整个衣服都被汗水湿透。
“我……我只带了毒箭来……夜行尸是麻七两的一个朋友……”阮沧海话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
咚咚!亮声阴锣声响起,从远处传来,又如同在耳边响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