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在卧牛村中,李昊战躺在一块石头之上,悠闲的睡着午觉。
拘魂兽站在石坪侧,如一尊忠实的护卫。
在距离无踪林一役之后,已经过去三天。
李昊战在西北之地,寻到这处村落,住在此地疗养伤势,那伤势虽然伤及根本,但这几日以来,却也恢复大半。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几乎天天都在杀戳,心性变得凶暴,长此下去会影响修行,反正距离云月阁招门徒的日子还有几天,索性一边修炼一边放松心情。
村中十几个孩童远远的朝着这边观望,这些孩童最大的十二三岁,最小的三四岁,一个个都缩在一株大榕树后,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偷偷瞧着拘魂兽,眼中露出畏惧与好奇。
一个十岁上下的小胖子对着其余孩童神气十足的道:“你们敢不敢去摸摸那大牛,哼,昨晚儿,我一个人去摸了摸它的毛发,可滑溜了,我家里的大黄的毛都没他摸上去的舒服。”
他口中的大牛,即是拘魂兽,而大黄便是家中一条土狗。
三天之前,村中的猎人都上山打猎了,谁知有一头猛兽闯进村来,几名村中大汉不敌负了伤,还有一名老人被咬断一条腿,李昊战路过,出手将猛兽击毙,又以天轮青竹给受伤的人治疗。那老者臂腿重生的场面,将全村子里的人全都震住,将李昊战敬若神明。
李昊战提出要在村中暂住的意思,村里的人都很欢迎。
虽然不少人都对跟着李昊战身后的牛首巨兽很是畏惧,但见它并无伤人之意,只道是那位年轻的强者收服的蛮兽,便即放下心来。村中的孩童见拘魂兽长着一颗牛头,便私下里偷偷叫它大牛,不过可不敢当面说。
“哼!”
听到小胖子吹嘘,其中最高的一个小男孩不屑道:“小胖,不就是摸了摸大牛的毛发,瞧你得瑟的,我昨晚还摸了摸大牛的指甲了,哎哟,那可锋利了,瞧,我手指都划了一道痕了呢。”
这高个男童叫做狗子,是村里一户猎人的儿子,是这些孩童中,年龄最长的一个,平时别的小孩都跟着他屁股上转,很有信服力。
“真的,真的有血小口。”
“狗子哥真厉害!”
“嘻嘻,我可是连多看一样都不敢咧。”
众孩童见狗子哥手指上果然有一条小小的血痕,都不惊呼出声,掩住小嘴震惊异常,均是崇拜不已。
忽然一名小孩道:“狗子哥,你再去摸摸大牛看,让我们见识见识。”
其它孩童都连声应和,大眼珠把他给瞧着。
狗子心里一个咯噔,他手指上的伤口不过是前几天摔了一交,让一块小石头给划破的,又哪里是摸大牛指爪时留下的,真让他去摸,他可半点不敢,哼了一声,推辞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看哪天我狗子哥心情好了,就去跟他打一架。”
小胖子伸了伸舌头,说道:“吹牛!”
其余人也是一脸不信。
狗子脸色涨得通红,怒道:“谁吹牛啦,我就去找大牛打架去,你们给我等着。”
其余孩童齐声欢呼:“狗子哥好样的。”
狗子眼见到几个扎着小辫的女童崇拜的看着他,心中一喜,大为壮胆,大声道:“看我的。”牛气哄哄的大步朝着拘魂兽走去。走到一半,眼见拘魂兽抬起一只爪子挠了挠头,回过头来,一双大大的牛眼疑惑的看着他,登时将他吓得一哆嗦,一屁股跌坐在地,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他这一哭,榕树后的小孩童也都出哭了出来。
李昊战被这哭声惊醒,大为错愕,茫然的看向拘魂兽。拘魂兽瞪着一双无辜的牛眼视他。
李昊战坐起身来,走到狗子身前蹲下,谑笑道:“你哭什么。”
狗子三天前可是亲眼见到这年轻的哥哥击毙猛兽的场景,心里崇拜得紧,哭声渐低,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怕……呜呜呜。”
李昊战只觉莫名奇妙,心想莫不是拘魂兽吓着他了,又回头看了眼拘魂兽。
拘魂兽憨憨的,一面无辜。
李昊战指着拘魂兽,对狗子道:“你怕这大家伙是不是?”
狗子点了点头。
李昊战笑了,来到拘魂兽前,跳到他肩上,抓住他的羊角,然后又顺着拘魂兽的手臂滑了下来。
狗子瞪大了眼睛,颤声道:“你……你不怕吗?”
李昊战来到他身前,笑道:“放心,他不会伤人的。”拉着他手,拉他走到拘魂兽前,让他伸手去摸它的毛发。
狗子怯生生的,不敢靠近。
李昊战抓着狗子的手去摸拘魂兽,狗子小手一缩,退后两步。李昊战故意道:“哼,堂堂男子汉怎地这般胆小,真没用。”
狗子被他一激,血气上涌,颤巍巍伸手去摸。
拘魂兽见狗子要摸自己,也不反抗,反而拘谨得很,动也不敢动,生怕又将这可怜的小不点吓哭。
狗子手指终于摸到拘魂兽乌黑发亮的毛发,小手一触即收,宛似受惊的小兽,飞快的逃到李昊战背后,探出头来看着拘魂兽,咧开嘴来破涕为笑,心里喜滋滋的。
榕树后,一干小屁孩瞪着大眼睛,吃惊的看着狗子哥,见他真敢伸手去摸大牛,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李昊战招了招手,让他们过来。
这群小孩童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眼见狗子哥摸了大牛都没有事,都股起勇气朝李昊战亦步亦趋的走。
来到拘魂兽前,老老实实的排成一列,拘谨得很,有几个胆子小的手脚发抖。
李昊战让他们一一去摸那拘魂兽,有几个壮起胆来,去摸那拘魂兽,都是小手稍稍一拂,便撕丫子狂奔到李昊战身后,探头相视。有一个孩童伸出手去,过于紧张,还没摸到拘魂兽,便吓得转身快逃,哪知一不留神,摔在地下,哇哇大哭。
李昊战将他抱起,见他膝盖擦伤,以天轮青竹给他疗伤,膝盖上的伤口迅速愈合,又破涕为笑,不过可不敢再去摸拘魂兽,缩进小孩群中,不敢出来了。
小孩中反而是之前那个扬言摸过大牛的小胖子连接近拘魂兽都不敢,哭喊着飞跑回屋。
一众孩童刮脸羞他。
李昊战又与那些孩童玩了一阵。一些孩童渐渐壮胆,敢独自去摸拘魂兽了,也不怕它。有几个大胆的,爬上它那只大手,被它托着抛起,玩得好不开心,小嘴咧得合不拢来。
拘魂兽睁着一双牛眼,表情很是无奈。
太阳渐渐西斜,小孩们被叫回去吃饭,这才散去。
玩了一天,李昊战只觉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就连运行灵力,他都只觉得舒畅了许多,一抚胸膛,那处伤痛之处似也不觉如何痛了。
姬神昊捧了几碗饭菜,给李昊战送来,两个人在一张石桌上大吃大喝。有拘魂兽在,村人都不敢送饭过来,而姬神昊人长得漂亮,村中几个十几岁的少女喜欢跟他呆在一起,这饭也是那些少女给姬神昊送来的。
李昊战夹了菜送入嘴里,说道:“可以说了吗,另一半九天息壤究竟在哪里?”
姬神昊摇头道:“时机未到。”
李昊战恨得咬了咬牙,九天息壤乃传说的至宝,拥有神鬼莫测之能,据说只要能融合一样至宝,就能使自身成为一种神体。每个拥有神体的人,都可称为绝世妖孽,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这种神物,他做梦都想得到。
只听得姬神昊慢悠悠的道:“九天息壤是天下奇宝,即使在三十三天至宝中,也是排名靠前的存在,虽然三十三天至宝号称有三十三件,其中无数岁月下来,不少前人都曾得到过,有些也已被融合,有些失落了,如今还现存于世的,兴许还不到一手之数。”
李昊战惊奇的看着他,能知道这种秘辛的人,身份自然非同寻常,不由得越发好奇对方的身份,说道:“你怎知道这么多?”
姬神昊笑而不语,埋头吃饭。
李昊战见他不说,蹙起眉头,一时间脑中只想着九天息壤的事情,也无心吃饭了。
忽然姬神昊说道:“上了天山,将你要救的人救了之后,你下一次的行程是哪?”
李昊战目光烁烁,说道:“蛮荒禁·区。”
啪嗒一声,姬神昊手中筷子掉到石桌之上,张着嘴米饭漏了下来,他怔怔的看着李昊战,隔了一会,才将口中米饭咽进肚里,大声道:“你疯了吗?蛮荒禁·区可是大周极为凶险的几处地方之一,论凶险程度,比之赤龙山脉犹有过之。”
见到李昊战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心想我要不要跟着他,以我这点能耐,到时进入蛮荒禁·区,怕是连给一头普通蛮兽塞牙缝都不够,抬头瞧了眼如座楼房高大的拘魂兽,心里暗骂姬神昊你忒不是个东西,有你这样的兄弟嘛,兄弟就应该出生入死,深吸一口气,敲着桌子说道:“好,老子也跟你去蛮荒禁·区玩玩。去完蛮荒禁·区,你下一趟目标是哪里?”
“皇城!”
姬神昊大喜道:“好啊,听说皇城繁华得紧,就连地下一块砖都是由灵石铺就,整座城池如一头巨兽,我得去见识见识。”吃饱饭,李昊战站起身,朝着自己筑建的一间小茅屋走去。月光如水,洒进屋中,李昊战坐在床上,只觉一阵凉意侵体。取出那枚灵核,李昊战双手握着,一点点的炼化着灵核中的意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