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很警惕,边跑边望望四周,好几次徐陵差点被发现,不过都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穿过一个小山包,猎豹终于停下脚步,在荫蔽处开始进食。徐陵悄悄的从一边穿插过来,暗道:“真是狡猾的东西。不过这次可不能再让你跑了。”张弓搭箭,瞄准了猎豹的头。
“嗖”,精铁箭如流星坠落一般,狠狠地滑向猎豹。猎豹的耳朵在精铁箭射出的一瞬间,轻轻抖动,似乎意识到了危险,头颅往上一扬,原本射向头颅位置的箭插在了它的脖颈处。“差点毁掉一张好皮。”徐陵拉上长弓,快步奔向猎豹。猎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此谨慎,竟然还是着了道儿,悲鸣一声,往一边的山峰踉踉跄跄的跑去。
“恩?哪儿去了?”徐陵跑到近前,猎豹早已不知所踪,只有一滩滩的鲜血滴落在地。徐陵低头仔细的看了看血迹,心中一喜,顺着血迹的方向追去。
不久,徐陵来到了一座山峰下,血迹就消失在这里。徐陵抬头一看,不由吸了口凉气。这的确是座山峰,可其上并没有草木,光秃秃的山岩诠释着这里的苍凉。造物主的鬼斧神工将这座山从中劈开了一道大裂缝,这座山,从远方看去,就像一只鸡的爪子,有一种相当怪异的感觉。几乎是看到这山的一瞬间,徐陵的心中竟然荒唐的有了这个想法。
徐陵走到山底,只有一条细窄的小道,摆在徐陵的脚下。徐陵略一迟疑,踌躇中一咬牙,他既然来到了这里,自是对那只花豹念念不忘,眼下前方只有一条路,说不定那头豹子慌乱中就窜进去了。徐陵打定主意,顺着那狭窄的小道走入山内。徐陵只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前方的道路慢慢扩大了不少,四周的石壁,怪石嶙峋,千奇百态,无所不有。有些怪石像针一般尖锐的长在石壁上,让人不寒而栗,有些则一直不停地滴着涓涓细流。徐陵拿出火种点上,看着四周奇异的景象,直到徐陵目光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圆形石窟,在那石窟外,徐陵停了下来。
看了半天,也没见到那只死豹子,跑哪儿去了?徐陵暗暗嘀咕。他走到石窟内,火光朝里一照,顿时浑身的汗毛都笔直的挺立着,那颗心也是砰砰直跳。只见石窟中央低凹处,有着一具骷髅架子。徐陵转身就想跑,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徐陵一分钟都不想多呆。可是转身的一瞬,徐陵恰好看见那只豹子,正躺在骷髅下方,一只利箭插在它的脖子上,早已死绝。徐陵暗骂一声晦气:“这只死豹子死哪儿不好,非得在那儿!”徐陵站在原地,心中激烈的斗争着,他猛地一咬牙,朝着骷髅走了过去。他想过要跑,可是花豹皮的诱惑和少年天性的好奇使得他最终下定决心去闯一闯。徐陵来到骷髅身边,发现这具骷髅已经有些年月,就连那骨头都有种一捏就碎的感觉。自己竟然被死了不知多少年的死人吓了一跳,真是...徐陵微微苦笑,他对着骷髅一躬身,将那只花豹拎了起来。“这是什么?”徐陵从地上拿起一本书和一个黑色小匣子,
刚才那只花豹就压在这两样东西上。那本书像是很古老的书籍,采用的还是线装订的,而且似乎只有半本的样子,徐陵发现书的背面有着撕扯的痕迹。
徐陵翻开书的第一页,不由皱皱眉头,书的开头几段不知为何已模糊不清,徐陵只好往下看去:“...此法决顺应自然,吐纳吞吸自然之气,可打通人体所有穴脉,至大成可食气者神明不死...”徐陵的心再次激动地跳动,他的眼里只有那句‘可打通人体所有穴脉’,这么多年来,虽然徐陵一直没能有机会去尝试习武,每当他看到族里同年的孩子在辛勤学武时,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和他们一起,但是他只能背着编篓去采药,只能逼迫自己忘却。经脉堵塞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沉重的枷锁,一直压在他的身上,使得他无法抬头,如今这本书就像是打破枷锁的钥匙,徐陵能不激动吗?
激动的心慢慢的平复下来,这么多年经历了不少,他的心智已经极为成熟。他看了看黑色匣子,连忙把书和匣子一起塞进了胸口,虽然这个黑色匣子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但是能和那本书放一起肯定也不是凡物。徐陵再次对着尸骨诚心的鞠了三个躬,表示对其的感谢,抬头的时候不经意看见尸骨的腰上系着一个小袋,徐陵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那个小袋子也收入囊中,心中暗道:“反正都拿了,拿几件不是拿啊,这些好东西可不能够浪费了。”收拾完一切,徐陵扛起花豹,径直往山洞外跑,虽然在这里收获是挺多,但是徐陵可不想一直跟骨头架子呆在一起。
出得小道,徐陵呼啸一声,开怀的大笑着。这么些年,徐陵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一切皆是因为那本无名口诀的出现。有了它,自己终于有了成为武者的希望。徐陵想着,整个人向着部落狂奔而去。
部落里,一个颇为华丽的帐篷里,徐九正在满头大汗给床上的一位大汉医治。如果徐陵在这里,肯定一眼就能认出那是部落里狩猎队的队长乌烈。只是原本勇武精壮的乌烈此刻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从他的脸上到颈部,从双手到双脚,全都出现了铜钱般大小的毒斑,这些毒斑一个个五颜六色,鲜艳异常,让人一见就触目惊心,不敢直视。也难怪就连一向号称神医的徐九也觉得非常棘手。“嘶啦”一声,徐九从帐篷里走出,门外一大堆人见徐九出来,赶紧上前询问。徐九叹了一口气,道:“这九幽王蛇的毒着实厉害,在下已经尽了力。”话音落下,一位穿着较为华贵的人道:“九公,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徐九见是族长,微微一躬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这蛇毒解起来确实麻烦,我也没有十足把握,而且现在手头几种药物都还没有着落,实在是...”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场的人面面厮觑,乌烈的家属们更是不敢轻易同意,但是如果徐九不行,那么其他的大夫就更不行了。过了半晌,人群突然走出一位妇人,他正是乌烈的结发妻子乌氏,乌氏开口道:“不知九公有多大把握?”徐九沉吟一番,道:“六成,最多只有六成。”“那好,请九公尽管去医治,若是我夫君真有什么不测,那也是天意如此,我不会怪你。”乌氏突然露出毅然的神色,咬着银牙道,声音中隐隐都带有一丝哭腔。“小妹,你不再多考虑一下吗?六成的几率太小了啊!”族长腾勇有些急了,乌氏是他的亲妹妹,如果乌烈死了那自己妹妹可就成寡妇了。乌氏擦一擦眼睛,有些伤感的道:“族长,我已经想过了,如果不让九公去医治,我夫君可能撑不过三天,有了九公,他至少还有一半的机会有救。”
“这...”腾勇被说的哑口无言。一旁的徐九心中也是暗暗着急,道:“现在我已经用清灵散将他的病情控制,不过也只能撑上一天,现在只希望陵儿能快点找齐药材,赶在乌烈病情发作之前送到。我得赶紧回去准备。”徐九说完,匆匆走向自己的草屋。
不多时,远处传来徐陵的喊声:“九公,药都采齐了...”徐九听了心中大定,这下,乌烈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