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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正篇十 涡流之中

梅小仙站在外围观察当前形势,和秦松搭话:“什么事儿啊?”

“我哪知道啊。”秦松站在梅小仙身后说道。

“哇哦。”梅小仙挑眉笑道。

“怎么了?”秦松好奇地问。

梅小仙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左右摇晃,寻找着最佳角度:“有美女诶,两个辣妹!”

“嗯,身材不错就是妆浓了点,自然才美嘛。”秦松身高,不用踮脚,气定神闲地搓着下巴挑剔。

梅小仙一脸兴奋地说:“那什么,稍后再说,这是要打架么?”身着十分打眼的有着墨绿发色的男子一脸的傲慢与不屑。两位美艳有余的女子乖巧地站在那男子身后,面露不愉,大概是相信面前男子的实力,倒也镇定。壮汉撇着嘴角冷笑一声,右手按在腰间的大刀上,虽然瞧不起他但也是戒备的。

回到十分钟前。

一个穿着打眼的年轻男子带着两个美貌的女子很是招摇地进了这家酒店。这年轻人白白净净,带着笑却不让人感到亲近,举止随性,犹如一个二世主。

众人散开,让出一条道,两个女子先整理了桌子座椅才迎年轻人入座。隔壁桌单独一座的粗壮大汉昂首大口灌了口酒,酒杯重重砸在酸枝木桌上,抬手抹了把嘴嘿嘿笑了两声,偏着头斜斜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说什么威名在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看到年轻人的样子,囚人越发不屑,不顾前情就打算挑衅。

“娘娘腔还带女人,消受得起吗?”壮汉嘲笑道。众人中有回过头来看热闹的,也有不闻不问的。年轻男子的脸色渐渐不好,刚才的傲慢与惬意已经消失不见,满脸的冰霜。身边的两个女子抬头看了看囚人,面无表情。

那个年轻男子却忽然向前走了一步,距壮汉不足一米:“杂碎,爷警告你赶紧滚。”

十分钟后。

“怎么还不上斗台?”梅小仙用胳膊肘撞撞身边的秦松。

秦松应道:“应该快了吧。”听起来很兴奋的样子,梅小仙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好激动啊,要开打了。

就在秦松与梅小仙屏气凝神的时候,囚人首先发话:“小子很狂啊,上斗台!”囚人本就不屑于他,此时更是耐不住激将便要就此动手。

年轻人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爷还怕你!”

梅小仙对于这种结果还是喜闻乐见的,毕竟还没见过妖精打架,不知道会不会有电视剧那样的效果。不过对于这种话不投机就能大打出手的习惯还是有些发憷。周围的客人有的跟出去看热闹,有的瞥了一眼继续喝酒,有的指指点点,还有的面露焦急转身就走的。梅小仙和秦松当然属于第一类。

一分钟后对战二人立于斗台之上。一个像是出门逛街毫不在意,一个冷笑连连,面露阴狠。

壮汉拔出刀来,刀尖指向年轻人。年轻人看了看泛着寒气的刀尖,没有拔出武器反而向着对手走去,刀尖越来越近了,在梅小仙看来这就是找死的行为。壮汉全身紧绷,他羞愤年轻人一步一步的逼近,这是在蔑视他,即使明明自己占着优势,可是见他走近,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明显。终于掌不住这种令人不安的气氛,囚人大喊一声提刀砍下去,刀带着风声砍向男子的左肩。明明是紧张到危及生命的情景,可是四周却没有人惊呼,是习惯了这种情况,还是对结果已经了然?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奇异的现象发生了,刀尖在触碰年轻人的瞬间化为飞灰,逐渐消散,囚人面露恐惧,没有让他反应的时间那男子已经从他的身体中穿过,壮汉像是沙子的集合被撞散,只留下一片泛光的粉尘,最后消失无踪。梅小仙与秦松没敢眨眼,几乎忘记了呼吸,嘴巴也不自觉地喂喂张开,一脸惊奇。台下骚动起来,还没等梅小仙两人反应过来就从四面八方飞出人影,目标显然是斗台当中的男子。那男子没有动,屹立在中央,如同插入岩石中的利剑。

“快走!”还是秦松反应快,拉着梅小仙后退。

还没后退两步,方才还在一起指指点点,评论不休的人就跳了出来,围绕斗台将中间的男子护住。接着就是一番混斗。

“给我上!有勇无谋、不堪一击的废物罢了,别给我丢脸。”声音清朗而有力,护卫者整齐地应和,热血澎湃。

场面虽然混乱不过已经在掌握之下,除了这里其他地方也接二连三地发生混乱,这是一场有组织有计划的暴乱,甚至进攻。不过在这场战局的执棋者看来,一切都顺着原定的计划实行,死板得有些乏味。

那一时间梅小仙两人被撞分开,惊慌的样子在只有敌我双方的混战中分外明显。年轻人注意到了这里,眯了眯眼便笑着向这里走来。

“有意思。”紫发男子勾起嘴角露出带着兴味的笑。身边的男子摩挲着手腕上的银色手腕笑得不见心底。

“走吧,凤。”二人结账离开,对于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也许根本没入他们的眼。

斗台上的人缓步穿过厮杀的妖群,被杀死的妖化作闪着光的飞尘,飘荡在空气中,他踏着死亡的荧光,妖艳又鬼魅。

“你们是谁?”

这种时候,梅小仙没有继续死机,反而清醒了很多:“领主,我们就是出来逛逛看热闹的小妖,不知道会遇上这样大的场面,能不能让我们离开?”梅小仙一边怯怯地回答,一边低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是啊是啊。”秦松在一旁应和着。

年轻人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是领主?”

“看气势就知道,领主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接着梅小仙和秦松拍了一番马屁,把能想到的滔滔不绝说了出来。这个人就是迷惘之地的领主浮荼,据说统治这里已经有两百多年了。梅小仙当然没见过他,不过是孤注一掷,秦松看梅小仙那么肯定自然,也就附和上来。

“好了,你们走吧。”那年轻人显然已经听腻了,挥手让他们离开。梅小仙两人道了声谢转身就走。

总算松了口气,梅小仙非常后悔来凑这个热闹,现在恨不得多长几条腿,好快点离开这里。

“等等。”声音从后面传来,梅小仙、段御两人身子僵硬,缓慢转过身,低头不敢多话。

浮荼来到梅小仙面前,微微低头至她的右耳侧停了两秒又直起身子转身走开了。这两秒梅小仙经历了不安、惊恐、疑惑、最后松了口气后又有些莫名其妙。

秦松拉着梅小仙匆匆离去,两人沉默,脚步加快。手心里冒出的冷汗也顾不及擦干。现在情况有些超出想象,梅小仙两人也不敢回到原地,因为这里的妖没一个是闲散的,这里就是个巧妙伪装的陷阱,把其中的敌人围剿干净,而被卷入其中的两人分外扎眼。

梅小仙侧身小声地问:“怎么办?”

“先离开,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两个是不会回来的,我们去找他们。”

“只能这样了。”

两人穿越渐渐安定下来的十字路口,往不起眼的角落走去。

“啊!”一声尖叫过后一个女妖惊慌失措地冲了过来,一下子将梅小仙和秦松撞开,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情况,一道银光就划亮了梅小仙的眼睛。梅小仙下意识侧身闪开,一柄带钩的怪状兵器就铮的一声击向地面。后面又来了一群妖,刚刚才掌控的局面又起了变化。

浮荼哼了一声:“倒还有些本事。”

梅小仙和秦松两人被迫分开,秦松在混乱中寻找着梅小仙的影子,可是有妖也把他当做敌人,毫不留情,一时间脱不开身。梅小仙只能咬咬牙先找安全的地方藏身。

混乱中,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被碰倒在地。梅小仙急忙过去扶着她,小女孩灰黑色的衬衫沾上了地上的灰尘,更加灰扑扑的,两个小辫子也有些散,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闪着光,有着金属的冰冷。

小女孩道了声谢说:“这里危险,跟我来,我知道有个安全的地方。”

梅小仙此时也别无他法,只能点头同意。跟着这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来到一处隐蔽的巷道,小女孩突然停住了脚步,一把拉过梅小仙的胳膊,梅小仙猝不及防被大力拉倒。梅小仙大惊,小女孩几乎鼻尖对鼻尖地看着梅小仙。

忽然小女孩皱眉,往后退了几步,断断续续地指着梅小仙:“你你……你不是妖,你是……”

梅小仙赶紧上前按住小女孩的肩膀威胁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宰了你!”

这一招果然有用,小女孩哆嗦起来,好像要哭出声。梅小仙捂住她的嘴又瞪了一眼,小女孩这才平静下来。这时候要是让自己人类的身份暴露,想想……不用想!必死无疑。

小女孩惊恐地点点头,梅小仙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手。

梅小仙道:“不能再停留了,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

“我带你去。”小女孩抬头看了两眼梅小仙又垂下头,双手绞着单薄的衬衫边角。梅小仙想小孩子果然胆子小。

这场骚乱还在继续,为权利争抢,妖也不例外,古往今来皆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准备的怎么样了?”浮荼询问。

一个美艳女子躬身答道:“都准备好了。”

“哼,这次让他们有去无回!”浮荼转身离去。原本繁华的路口现在一个活着的气息也无。刚才美艳妖娆的女子此时已经换好紧身服,腰间别着短刀,跟在浮荼身后。

梅小仙和来路不明的女孩一前一后,忽然,外界的声音与影响都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等梅小仙停下脚步时发现自己在一片漆黑的郊外,梅小仙回身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小女孩。这小女孩是故意的,这个想法立刻涌上心头,梅小仙这时再愤恨也没有办法,执行任务前就知道这里的迷宫不只是弯曲百转的道路,还有潜伏在不知何处的断面空间,只身一人,恐慌感蔓延。天地仿佛就剩下梅小仙一人,彻底的寂静,脚下是一条土路,旁边有树木摇曳的黑影,不远处应该有一条小河,因为能听见流水声。转过身,不远处有一点孱弱的灯光,梅小仙踌躇了一会儿,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低矮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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