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长孙太妃召见流悦王妃进宫说是想看看这个贤良淑德的拜王妃,却不知道是不是颖王轩逸的意思,会不会是设下陷阱等着王爷前去。那个轩逸一向阴险,或许是知道王爷深爱王妃便除此计策,诱王爷前去再行加害。”
流悦听完洛杨所说的便执意自己一个人前去,还说长孙太妃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不会加害自己,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何况是女人。拜呈更加不愿意让流悦一个人进宫了,他贵为王爷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怎么去辅佐皇帝,又怎么去跟轩逸斗。他不想流悦为自己牺牲,不想她成为这次争斗的牺牲品。
这时沐裳回来了,她附在洛杨耳边说着什么,似乎是刚才派出的洛门杀手带来了什么情报,她简短的说完便退在一旁等着洛杨的命令。洛杨看了看一旁的拜王爷夫妇,说:“这次太妃召见应该不是受到颖王唆使,刚才过来传旨的太监出了王府便匆匆往宫中赶去,在宫门口碰见颖王的人还有意躲闪了起来,似乎怕颖王知道这件事似的。这次召见应该不会对王妃不利,只是王爷一同前去就怕引起颖王怀疑,出面干涉了。还是以静制动看看长孙太妃有什么意图吧。”
洛杨见拜呈心中为难便招呼沐裳过来,说沐裳是自己的亲信,多次救得自己性命,又是流悦的师姐,功夫不再王爷之下,有她陪同应该能使王爷放心了。流悦见王爷为难也不想王爷一同去冒险,又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要见自己想必不会加害,便劝王爷放心。说自己会跟师姐见机行事,自己也很想去看一看自己的母亲,毕竟她给了自己生命。
拜呈见她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叮嘱她不要感情用事,早点回来。流悦抓紧他的手,整个人陷进他的怀抱里,头发在他的胸前蹭着。
沐裳跟着春桃来到下人的房间,捡了几件春桃平时的衣物换上。春桃这里虽然说是下人的房间却由于王妃宠爱比别人的房间大一点,还有着少女喜欢的铜镜,衣柜里甚至会有几件刚做的新衣。她看着春桃紧张的神情知道她能有几件新衣实属不易,更不愿意借与自己穿,便故意用手摸了摸新衣,挑了件干净的旧衣服去换了。已经穿习惯劲装的她穿起女装来多少有点不自在,虽说是穿的下人衣服,却也显得高挑素美。
流悦见了师姐的妆容不禁为之惊叹,想不到师姐竟然这般漂亮,只是平时穿着劲装掩盖她的女子之美,今天穿上女装却也是惊艳四方,流悦虽穿着华裳却感觉师姐比自己更美。她的美是有着一丝丝野性一丝丝英气的美。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跟师姐都是不那个暗流的杀手,只是平凡的两个人多好。而今她虽贵为王妃却时刻要提防着别人,甚至要提防着自己的亲生母亲,与母亲见面都要师姐一旁保护周全。想到这里她不禁伤心起来。
流悦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在马车刚要起步时,她掀开布帘:“师姐……不,春桃一块上来吧。”沐裳刚要推辞,她接着说,“不是一直这样吗?只是皇太妃召见不要怕,一块上来,陪我说说话。”
一辆马车从皇城侧门里进去,一路避开人多的大路从小路来到颐和宫前。坐在车里的流悦见马车有意绕开大路心慢慢放下,想必长孙太妃这次召见自己并不是跟颖王的阴谋,不然她也不会让马车故意绕开。
车帘打开,宫女早就在车旁列开,几个人见流悦要下车赶忙迎上去帮忙。流悦虽然是王妃却还是改不了以前的江湖习气,自己趁宫女不注意就跳下车来。宫女见状下的全都跪在地上生怕太妃怪罪自己迎接不利,流悦见了赶忙去拉伏在地上的宫女,沐裳也跟着跳下来,嘴里咳咳的笑得流悦脸都烧起来。宫女见流悦没事就纷纷起来,跟在流悦后面往颐和宫走去。
沐裳在后边跟着,边走边注意着四周的情况,颐和宫四周并没有什么守卫,就连宫女也只有前来迎接的这几个,想必是皇太妃为了见流悦把他们都只走了。只见这颐和宫是南北三进院,院墙外东、西、北三面均有夹道,西边夹道外更有房屋数间。院落的南端是琉璃颐和门,门前便是一个封闭的小广场,适才流悦他们正式从这个小广场下的车,广场的东侧是徽因东门马车正是从这个门里进来才绕过颖王安插在宫中的众多眼线。颐和门内颐和正殿坐北朝南,面阔五间,进深三间,黄琉璃瓦歇山顶,整个宫殿气势磅礴巍峨壮观。
颐和宫东西配殿面阔各三间,黄琉璃瓦硬山顶,前出廊,主次有序,不愧是皇家建筑配殿都这般的雄伟颐和正殿安隔扇、风门。门内是“龙凤和玺”的彩画,画面大面积使用沥金贴粉,象征无上王权的龙凤纹样绘制其上更显出大殿的庄严肃穆。流悦虽然身为王妃却也没见过如此富丽堂皇的宫殿,相比之下拜王爷的府邸就显得朴素多了,想必在这宫殿居住的长孙太妃也不会是特别好亲近的人吧——不然当年也不会把自己当做死婴丢弃在那个掖庭里。
流悦跟随者宫女进得颐和正殿,就在绕过“龙凤和玺”的花屏后就看见太妃娘娘就端坐在大殿正中的凤榻上。太后着一湘红色霏缎锦袍,锦袍上缀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却也将那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白皙胜雪的皮肤衬托的吹弹可破。葱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形状,美丽不可方物。绝美的脸并没有老去的迹象,仍然十足的娇艳。一头长发被侍女憟嫣挽起,用象牙雕花的梳子梳成松松的飞星逐月髻,插上了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垂下细细的羊脂白玉流苏。耳垂上戴着一对祁连山白玉团蝠倒挂珠缀,衬得脖颈愈发的修长而优雅,纯净的无一丝杂质的琥珀项链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皓腕上的一对独山透水的碧绿翡翠镯子。她看得出眼前这个看似雍容华贵、容颜不老的女人实际上极为疲惫,就好像是她并不想见自己却又不得不见。流悦恨极了这种嫌弃的态度就好像是一个人对着一只垂死挣扎的猫,看都不想看它一眼更别说动他一下。坏不得自己会被遗弃,就在流悦看到太妃娘娘对自己的态度的那一刻便知道了一切——自己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本就是多余,更不要说什么拳拳母爱了。
流悦不觉脸上露出了气愤的神情,正在努力下压气愤之情时,一股酸气冲了上来,直到她的口鼻,她只得略微弯腰强忍着呕吐的感觉。一旦在这颐和正殿吐下污秽之物更给了太妃对付流悦他们的把柄,她还不知道太妃的立场不敢越次。一旁的沐裳看见流悦将吐的样子赶紧一步赶上不住的用功力帮她压住,沐裳一边运功一边怕打着她的背怕太妃娘娘生疑。
“拜王妃没事吧……”高坐在凤榻上的太妃紧忙要起身,就在起身的瞬间似乎想起了什么,换了个姿势挥挥手对着宫女说道:“给拜王妃赐座看茶。”
说完,她小心的看着流悦两个人发现她俩并没有看出自己刚才的异常才算放下心来。她看出流悦似乎对她这个皇太妃有芥蒂,想必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时——皇帝驾崩,拜呈遇害就说连流悦也曾身中剧毒,看她今天的状态似乎余毒未清,太妃不觉又有点担心。
流悦在宫女安排的地方坐好,准备见机行事,她摸不透太妃的心思,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师姐也算是安下心来。一旁的沐裳仔细打量着皇太妃的神情,又看着身边的流悦——她端着太妃赏赐的香茶迟迟不喝,又左右顾盼着,似乎有些顾虑。沐裳知道太妃便是流悦的娘亲,也知道流悦从小就被抛弃到掖庭。虽说她对皇太妃有所顾忌,但也不至于害怕在大庭广众之下喝一杯茶,她又怎么会在茶里放毒呢。
流悦看了看四周感觉不出什么异常,又想到怎么说名义上如今拜呈也算是颖王一党,太妃没必要害自己,便端好茶杯,凑在嘴边小小的喝了一口。
长孙太妃起身,宫女赶紧过去搀扶,坐在一旁的流悦也急忙起身,嫁到王府的这些日子让她多少学了点规矩。沐裳见状急忙伏到地上,把脸颊贴在手上,尽力学着春桃平时的样子。太妃走到流悦身边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在流悦身边的一个椅子上坐下。流悦见太妃已经安坐便跟着坐下,伸手示意沐裳起身,“府中丫鬟没见过世面,还请太妃娘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