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惊诧得不敢相信苏陵竟是以护国将军府做为迎娶赛丽的聘礼,邱泓宠妻狂的性子已够皇上震惊了,未曾想到苏陵更是出类拔萃,自古以来哪有人以这样做为聘礼来迎接自己的女人为妻。
这分明就是不爱江山爱美人。
虽说皇上和太后心里极是清楚,这两个男人一定是毁在心爱的女人手上,幸亏他们所爱的那个女人没有后宫三千争宠那般的口蜜腹剑,皇上生平有了羡慕邱泓和苏陵的妒忌恨,感叹自己在皇宫已是身不由已。
皇上有了抱怨先皇把天下江山交给他打理,邱泓和苏陵都能守护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且皇上却是不能这般任性,他还要守护着整个天下的老百姓,责任重大,心里的压力更大。
子骞更是慌乱地站起身来,子骞根本不需要这么重大的厚礼,对皇上和太后作揖而说出心里话,“皇上,太后,子骞觉得这聘金实在是太厚重,还望三王爷三思,迎娶舍妹不需要这份大礼,免得老百姓语四言三,伤及舍妹自尊。”
苏陵怒目直视前方,“谁敢言论我的王妃,先问问我是否同意。”
赛丽更是扯着苏陵的衣袖,小声而羞涩,“三王爷,只要护国军府的的人抬着花轿从北戎迎娶我回来就好,这样已让赛丽在家撑够面子,拿着护国军府为聘,我担心阿爹阿娘吃不消,吓都被你吓坏了。”
苏陵笑了,“无妨,护国军府送你便是送你了,没有拿回去的道理。”
太后扑哧一笑,回头看着皇上一脸错愕的容颜,想必都是被苏陵这么大胆的性子惊呆了,“皇上,你觉得如何。”
皇上回头看着太后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很是坚定地答道,“准了。”
皇上这话一说出口,全场沸腾着道喜的声音,把子骞给雷得从里到外都不知是否还活着。
邱泓看着苏陵温暖的笑容,突然想起曾与梨心大婚之日竟是这般冷清,他忍不住地回头看着梨心正逗着小邱晴吃多点,温柔的笑脸看在他眼里已是有点内疚之意,“梨心。”
梨心“嗯”了一声,回头看上他眼里的柔情像是暗藏着哀伤,她再不济也是猜到邱泓可能想起成亲的那日,待梨心如何冷清一事已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偏偏是邱泓看着苏陵和赛丽即将成婚的光景却是想起他当初待梨心的残忍,竟是不太在意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每每想起就是难过。
“我的夫君何必计较当初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当时我们并没有感情,有这不愉快的成亲过程也是情有可原,我早已不大介意那事。”
邱泓皱眉地握紧梨心的手,缓缓地把她的手背放在他唇边亲吻,“我知你不介意,但我从不原谅自己当初有多混账,每每想起,心的位置都会疼上一疼,毕竟成亲是人生一件大事,我怎能释怀。”
这个时候的小邱晴像是听懂邱泓说的那话,他不断地往上爬着,爬到梨心的身上站着围绕着她的脖子,很是依恋梨心的脸,“娘亲揍爹爹。”
邱泓摸摸小邱晴的头,“你心疼娘亲,是吗?”
邱晴似懂非懂地点头,邱泓微笑地看着小邱晴小小年纪,那双干净得令人深邃的眼睛令他有了错觉,小邱晴将来必定是拯救天下的护国王爷,“等你长大了,与爹爹打一架如何,当作替娘亲教训爹爹,嗯?”
“嗯。”话一说完,小邱晴的笑容露出可爱的小牙齿,看在他眼里已是暖化,他笑而不语。
梨心更是哭笑不得地看着小邱晴和邱泓的对白,“难道你们两父子的交流只剩下打架了吗?”
邱泓靠近一点儿,围绕着梨心的腰间,把她缓缓地靠近自己的怀里近点,他想让她听得见,他的心只为她而跳动,无论多久,只要她记得他爱她就行了。
小邱晴看着邱泓瞧向梨心的眼神,他竟是一模一样地别过头来看着梨心的脸,梨心觉得很是有趣地问道,“小邱晴,你看着娘亲,娘亲脸上有东西吗?”
“爹爹看你,邱晴也看你。”小邱晴说的那话已逗笑了梨心,梨心往小邱晴的脸亲了一下,惹得邱泓一阵不满。
“娘子,小邱晴看你都得到你的吻,我呢,我这么深情,怎就没了?”
邱泓摆着一张欲求不满的皱眉,话刚丢在这里,小邱晴却是回敬着一个香吻印在梨心的脸上,结果邱泓很是不甘,用手掌将她的头往自己的眼前凑上去,一口气锁定着梨心的香唇,结果小邱晴爱往梨心的脸上亲了又亲。
直到苏陵和赛丽扑哧一笑地惊醒了邱泓和梨心,苏陵阴晴不定地看着邱泓,再回头看着小邱晴,“我说,五皇弟竟是与小邱晴争风吃醋么?这个小邱晴也不避嫌,你亲你娘子,而你的宝贝儿子也要凑热闹,真是亮眼。”
邱泓不客气地瞪了一眼苏陵,“怎也比不上你用护国将军府为聘来得亮眼,是吧,娘子。”
“应该的,三王爷,迟早你也会的。”梨心只是微微一笑,把小邱晴转身抱坐在她的膝上,温柔地看着小邱晴吃饭,小邱晴已学会用汤匙扒着饭送到自己的嘴里啃咬着。
赛丽看着邱泓在梨心面前竟是这般温柔,小声地对着苏陵说道,“别打扰人家恩爱,你看别的人都装作没看到。”
“那我们表演给他们看也是可以的。”苏陵打趣地看着赛丽,结果这一话倒是把赛丽弄得已是脸红。
……
十年后的时光总是岁月无痕,眼看着邱晴慢慢地长大,长成小小的男子汉也不再需要梨心时常呆在他身边照顾着,看着邱晴将近十岁大的模样,看着邱晴和邱泓一同练剑的身影,梨心皱眉地胡思乱想,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实在令她无法想明白。
她未少一次去宫里看看御医,宫里的所有御医都把脉过梨心的身体,未见她有何不妥之处,连御医实在是想不通为何没有办法受孕,补身体补近一年都没见有什么异常,急得梨心不知如何是好,没少一次看着皇上的皇子和公主渐渐多了起来,邱泓只得邱晴一个儿子令她心里不大舒服。
奇怪,他们明明没戒过床笫之欢,怎会这般不正常呢?
直到邱泓看着梨心坐在那里皱眉的模样,他半信半疑地让邱晴好好练剑,独自走到梨心的旁位坐下来,把剑放在石桌上便是关心问道,“娘子,你怎么了。”
梨心看着邱泓若无其事的模样,心里很是不安,欲言又止地想要与他商量要不要娶个侧妃为他生孩子,想着想着心里很是忧伤,她怎舍得与别人共享一夫,她过了心里那关。
见她没有言语,邱泓很是紧张地握住梨心的手,只碰到她手心的冰冷,惊愕地问道,“梨心,你哪里不舒服,手心怎会是凉的。”
梨心别过头来,咬着下唇地皱眉,眼里添着一阵阵感伤,“邱泓,不如你娶侧妃吧。”
这话一出来,邱泓震惊了,他心慌了,他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他做得不够好,梨心不再爱他了,“梨心,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惹到你不高兴了,别放在心里,与我说说如何。”
梨心皱眉地咬着下唇,她不知如何开口,她想为他再生多一两个孩子,但是她的肚子不争气得让她很是难过,越想越是伤心,梨心眼眶已是注满泪水,急得邱泓不知如何是好。
“梨心,别哭,我是不是做错什么,是我让你难过了?”
“没有。”
“你倒是说啊,你这样我很着急,怎会突然间让我娶侧妃,你明明知道我这辈子有你就够了。”
“我生不了宝宝,我难过。”
“什么?”
梨心以为他没听懂,她含泪地看着邱泓,把最近几年发生的事情与他摊牌,“邱泓,我很想为你再生一两个孩子,可我总是没怀孕,我不知怎么回事,我看过好几个御医,他们没找到原因,我相信他们有找到就是不敢告诉我真相,我想着,你不能只得一个儿子,不如娶侧妃再为你生一两个孩子吧。”
邱泓总算是明白梨心难过的原因,他倒抽一口凉气,看来他真的做错了,他没与梨心商量这事,害得梨心胡思乱想,以为自己不能生,殊不知事情并不是这样子。
梨心看着邱泓皱眉的模样,她心慌地以为邱泓生气了,开始语无伦次地说,“夫君,我……我看到皇上有好几个儿子相处很是融洽,我……我想给邱晴生一个弟弟妹妹出来,但……”
梨心的着急已是惊醒邱泓的思绪,他镇静地握住梨心的手,“梨心,你听我说,我只要一个邱晴已是够了,我不忍心再看到你这么痛苦地生下孩子,邱晴已够我回味你当年的疼痛,你不知那时我听得有多剜心。”
“难道你不想再要一个孩子吗?”
“我想,但我不愿你受苦,你可懂的。”
“我知道自己身体是不能生了,你才会这样哄我。”
邱泓本来不想告诉她,他自作主张决定的事情,眼看着再不告诉梨心这些真相,生怕她会胡思乱想,他一咬牙地说出真心话,“梨心,不是你不能生,是我……给你吃了不会再生育的药。”
梨心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气得站起身来,“你……你竟然给我吃药?”
梨心激动的声音太大,惊醒了在旁侧练剑的邱晴,他放眼望过去只看见梨心气得对着邱泓干瞪眼,邱泓的表情尽是想要哄她开心的讨好,邱晴很是不安地走上前问道,“爹,娘,你们怎么了?”
梨心从愤怒的情绪惊醒过来,回过头来看着邱晴一脸惘然的模样,心里委屈得很,一直以来以为她身体有问题,最终还是邱泓过了几年后才与她说,她心里能没有委屈吗?
她委屈得全身都在发抖,邱泓心知不妙地走上前想要把她抱在怀里,结果被她挣脱地往外跑了出去,邱泓惊得喊了声,“梨心!”
“娘!爹,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娘这般生气?”邱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要跑出去追梨心,还是留下来与邱泓打一顿来替梨心教训他。
邱泓措手不及地冲口而出,“都怪为父没好好考虑你娘的心情,你娘亲这几年想生弟弟妹妹,为父忘记与你娘亲说,她吃了不能再生育的药,怕是不能达到她的心愿,你娘亲一听就与为父生气了。”
“爹,你真是……不说了,我去找娘回来。”话丢在这里,邱晴很是无奈地摇摇头,他到底摊上的是怎样的宠妻狂兼亲爹,怎会心疼得连梨心生育的疼痛都要剥夺,难怪这些年恩爱得没有动静,原来被亲爹害得他以后不会再有弟弟妹妹了。
爹啊,你让我这个儿子如何说你才好,那也不能怪娘这般生气了,算了,我还是赶紧找回娘吧。邱晴很是无奈地摇摇头,往着梨心跑出去的方向去寻找,好在四处都是御前侍卫,找到梨心身在何处也不是难处。
……
梨心知道自己往哪里逃都是容易被他们找到,于是躲过他们的眼线便是来到黄蒲的将军府的后门,非要让邱泓着急紧张,竟然是偷偷给她吃了不能再生育的药,这让她的心愿已是狠狠被破灭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怎么可能不难过,盼着这么多年都是想要怀孕,竟是一场梦一场空的悲哀。
她强忍着悲伤,好不容易从后门进到里侧,成功地躲过了邱晴和邱泓在外面四处寻找的身影,好不容易看到采珊正坐在房间里给已是十五岁的风扬和刚满五岁的女儿风铃弄新衣服。
采珊听到奇怪的声音已是惊吓,等到梨心关上房门,定眼一看便是满脸委屈的梨心像是强忍着悲伤地来到她面前,梨心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一副难过的模样,难道被邱泓给欺负了吗?
采珊很是心疼地走上前握着梨心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心全是凉的,她惶恐地问道,“梨心,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是凉的?”
梨心看着采珊皱眉的担忧,一下子就涌出眼泪来,强忍着心疼的声音轻声地说,“采珊,我能在你这里过夜吗?我实在是太伤心了,我现在真的不想见到邱泓,他真的太可恶了,竟然不让我生孩子。”
采珊听得模模糊糊,越想越是不对劲,“不对,王爷挺喜欢邱晴,怎么会不让你生孩子,梨心,你是否误会什么呢?哎呀,你先别哭,好好与我说说,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刚一说完,外面已是出现忙乱的脚步声,采珊却听见有人跑过来汇报,“夫人,出事了。”
采珊惊诧地回头看着梨心,只见梨心惶恐地竖着安静的手势,用嘴型与她说: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采珊自然明白梨心的意思,她故作镇静的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侍卫皱眉地想要打听着里面有没有其他的声音,继续问道,“摄政王爷刚刚过来,问我们有没见到摄政王妃,他说王妃不见了,现在所有人都出来寻找王妃,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上都要给他找出来。”
这么夸张?邱泓果真是宠妻狂。
采珊好奇地别过头来,只见梨心微怒地看着别处,看来能惹到梨心生气的男人,也算是不简单,她强忍着好奇心的作崇回话,“你们赶紧去找,找到摄政王妃记得通知本夫人,本夫人的身体不大舒服,请麻烦与摄政王爷说声抱歉,无法替他寻妻。”
“是,夫人。”就这样,御前侍卫想也不想地往外跑,怕是继续在府上找出梨心的下落。
梨心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采珊,采珊叹气地摇摇头,握着梨心的手来到桌前坐下,只想知道邱泓和梨心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一直很是恩爱而没翻过脸的夫妻,怎会说吵架就吵架呢?
结果梨心一坐下来就是满肚子的气,“说什么无论天上还是地上都要找出来,我会飞吗,要是我会飞,哪用让他找到,直接飞远得了,免得看他一眼就气哭了。”
采珊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梨心,两夫妻哪有这么大的仇,说开了不就是好了吗?何况我们有眼睛看得见,摄政王爷哪有待你不好的,能把你宠成小姑娘的脾性,都当娘的女人了。”
梨心哀怨地看着采珊那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已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对梨心来说已是圆满,梨心满是无奈地摇摇头,苦笑地嘀咕着,“王爷待我是极好的,唯有一处令我无法接受,你让我如何接受,他剥夺了我想要一个孩子为邱晴做个伴儿的心愿。”
采珊无法相信地看着梨心,“梨心,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剥夺你想要一个孩子的心愿?”
梨心看着采珊那一脸无法理解的狐疑,她何尝不理解邱泓说的那句话,邱泓不想让她再次经历生产的疼痛,可他怎能不与她商量,她是否愿意生多一个孩子,总不能把他的意思强行加在梨心的身上去逼她接受不再拥有第二个孩子做为邱晴的陪伴。
“采珊,你不知道十年以来,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给邱晴生个弟弟或妹妹,我心里一直盼着快点有第二个孩子,没曾想到一年盼着一年,我以为我的身体出现问题,没少去宫里看看御医,但是他们替我看了几次都没有结果,害得我以为我的身体真的有问题,哑忍到今天正想劝着王爷娶侧妃,为王爷生一两个孩子也好,让邱晴有弟弟妹妹就好,这样邱晴不会孤单啊。”
梨心说到这里,眼泪像是同情梨心的可怜而掉了下来,“我哪有想过根本不是我的身体有问题,是王爷偷偷让我吃了无法生育的药,这辈子绝不可能会有孩子了,他说他有邱晴就够了,可他有否考虑过我的感受,他可有与我商量过我是否愿意不生孩子呢?难道他真不知道我是心甘情愿为他生孩子呢?”
采珊很是震惊,她顿间不知该怎么安慰梨心,梨心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己,她真的很难过,难过着邱泓从来不曾与她商量,难过着邱泓只管自己心疼却罔顾着她为人母的快乐。
邱泓心疼得不能自己,他紧握着双手,他恨自己,恨自己忘记与梨心商量着孩子的事情,站在采珊房门外听着梨心和采珊的对话,一个大男人的眼泪从脸庞滑过,黄蒲皱眉地不知如何与邱泓说,他只能紧紧地拍着邱泓的肩膀。
隔着门,隔着窗便能听得见梨心哽咽的声音,邱泓的心已是疼着,他还能怎样哄回他最爱的梨心,还能怎样哄回梨心原谅他,是他向薜全要了一粒绝育丹,能保她在凡人的一世不会再怀孕。
偏偏站在后门那个位置的邱晴,已将梨心和采珊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终于明白梨心为何伤心难过,他更是红了眼眶,他从来没想过梨心会为他生一个弟弟或妹妹陪伴着他,他很想对梨心说,这些年他并不孤单,有着他们的疼爱已是足够了,有没有兄弟姐妹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愿,爹娘能生活在一处幸福就好。
爹,你怎舍得让娘难过,你为何不与娘商量呢?邱晴酸了鼻子,替梨心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