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心很是微恼地看着邱泓,缓缓地从太傅身后走出来,太傅微笑而摇摇头,“梨心,不得胡闹。”
梨心偷偷瞟向笑容挂在脸上的邱泓,小声地嘀咕着,“爹,女儿本是觉得黄蒲将军会识趣把这功劳落在你身上,未曾想他这般直白,害得女儿没做好心理准备。现在你们应当赶在天亮时把这东西送到安全之地比较好吧,免得中途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太傅恍然大悟地点头,“王爷,你的意思呢?”
“梨心说得不错,该是时候处理这些东西,否则留在太傅府上极是不安全。黄蒲剑枫,你们尽快安排马车,赶紧把这些东西送到皇宫的藏房,赶紧交给内务府总管全权负责。”
邱泓觉得梨心说得有道理,堆满太傅府上的那些宝物必定要在天刚亮之前,躲过司马即将知道这消息前赶到皇宫,否则会有现成的抢夺,到时更容易伤及无辜。
梨心眼看着一箱箱沉甸甸的东西用最快的速度搬上黄蒲他们找来的马车,他们护着失窃的宝贝趁夜赶回皇宫的内务府,不然这东西落在太傅府上是定时炸弹,分分钟钟会被司马那一群傀儡镖师杀到来,很是无辜。
她站在厅堂侧,抚着心跳不断的胸口位置,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吓死我了,没想到我随便一猜便能寻到那些失窃的宝物,差点连累黄蒲将军受罚,以后真的不要多言。”
一直走在梨心旁侧的邱泓已把她嘀咕的话语听在耳里,他放下身段弯着身子在她耳边嘀咕着,“梨心,你想要看到亡国的那一天,你倒可以试试不与我们说说你心里的想法。”
梨心吓得目瞪口呆地别过头来,结果一不小心地碰上他的唇,已是蜻蜓点水式的触觉令他有点欢喜,他脸上露出的笑容,眼里已是化为一摊春水的深情,看得她心跳不断地加速,她咬着下唇示意自己要清醒一下,“王爷,你这是为难臣妾,臣妾不过是喜欢听听你们说的那些经历过的东西,突发奇想地说出心里所想,未曾想到这一猜测竟能让黄蒲将军找到司马的赃物。”
“如此说来,本王应该天天给你说些解不开的谜案,好让你多多提出疑点,为本王减少负担。”
梨心怔了一怔,直到邱泓把她横抱起来,她才惊觉他的动作实在是不妥,“不不不,王爷,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
邱泓低下头来,低声呢喃,“梨心,你瞧瞧,真有人在?”
梨心转头看着,她有种想要倒抽一口凉气的尴尬,他们全跑到哪里了?她左瞧瞧,瞧不见太傅身在哪里,右瞧瞧竟是没看到凌菲和尤佳的身影,她不知不觉地觉得,她好像被他们给忘了,“呃,他们跑哪了?”
邱泓不怀好意地笑着,缓缓地往房间的方向走着,“夜深,该睡了,王妃,你该侍寝了。”
侍……侍寝……
她反应过来时已看到邱泓把她送到她平常的房间,她惊诧地叫出声来,“不,不,不是这里,我……今天换了新房间,娘说住那里更舒服。”
话一说完,她已脸红得把头更是贴近他的胸怀,已是羞涩得不想和他两眼相接,他笑得胸口发出闷声来,更是让她的脸红难以消退,只听见他低声问道,“你不带路,我怎知道你换的房间在何处?”
她用手指向大概的位置,头却是埋在他胸口不出来,“就……就在前方,大概走二十多步就到,有一颗诺大的桃花树种在门口挡着。”
邱泓只笑不语,抱着她往她指向的位置慢慢地走。
因梨心住在太傅府上,他的眼睛没闲着,四处张望却是不由自主地感叹着,“难怪梨心这么喜欢回娘家,果然这里的景象比王府更美,桃花开的季节很是适宜,还有你太轻了,该吃多点。”
梨心偷偷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容颜,小声嘀咕着,“若我吃太多,你能抱得动么?”
邱泓被逗笑了,用打趣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小看我?”
梨心咳嗽一下,若隐若现的笑容已是出卖了她的心情,看着她的笑容已是傻眼的邱泓,步伐已走得渐渐快了起来,总算是到了梨心所说被桃花树挡下的那个房间,门口却是两个御前侍卫守着。
两个御前侍卫见着邱泓横抱着梨心来到,他们心里猜测几分已是赶紧推开房门,隐隐约约中听见邱泓所说的话语,“你们到别处看看,不用在这里,王妃有我看着便成。”
邱泓这般的交代,他们猜得出邱泓和梨心将会在这里大战三百回合,脸色有点尴尬地低头回应,“是,王爷。”
结果关门后已是无影无踪。
邱泓用几秒的时间打量着房间一切,不由自主地点头认同太傅夫人所说的那样果真是舒服,不仅仅是房间够大,床也够大,真是为他们费心。
他把梨心放在床沿,他很有深度的笑容地站在那里,故作若无其事地对她说,“梨心,替夫君宽衣吧。”
梨心先是一怔,满脸羞涩地站起来替邱泓宽衣,此时已是静得连蚊子都能听见声音的皇宫,已被搬运的细微声音惊醒了空气的窒息感。
黄蒲和剑枫他们已是将失窃的宝物安然无事地送到皇宫的内务府上,他们的出现及时被总管公公汇报安睡的皇上,他震惊得披着外套地往内务府上,看到地上摆放着大大小小不同的箱子。
黄蒲上前向皇上作揖行礼,“末将黄蒲见过皇上。”
皇上皱眉地看着地上的黄金宝物,指向它们的来源,怎会轻易寻回,“不知这东西是从何而来?”
“皇上,这是末将带领百人探查已关门不再营业的镖局,里面全都是司马窃来的赃物,皇宫失窃的一切东西全都在这里。”
“又是他?摄政王爷可有证据定他罪?”
“回皇上,末将从京城的镖局搜到的赃物,无法证明是司马所有,而且各地镖师不知所踪的消息已被证实,全已被司马的人施蛊成为傀儡刺客,只有傀儡解蛊才知一切真相。”
“如此挺不是便宜了司马?”
“回皇上,王爷的意思要一步步来,任何一罪都能诛他九族,不外乎定这失窃之罪,而且王爷正要揪出司马身后的靠山,否则司马一人不会足以有足够大的信心想要造反。”
“谁是他的靠山?”
“四王爷。”
皇上震惊得差点站不稳脚,在旁侧的内务总管及时扶持了皇上,脸色苍白得很不好看,“黄蒲将军,摄政王爷查到是四王爷所为?”
黄蒲皱眉地作揖冒犯,“回皇上,恕末将斗胆得罪了,当今的文武百官已有一大半都是为四王爷所用,摄政王爷正为天下扭转于自己不利的残局,绝不让奸人得逞,如今王爷托末将在各地召集为皇上所用的高手,不惜代价也要护全皇族威严,给百姓一世安康的交代。”
他停顿一下,只见皇上的脸色好缓,继续说道,“皇上,王爷知道内务府上的金库所剩无几,若非到了逼不得已的情况,王爷自是不太想打草惊蛇动司马,如今各地缺的便是军粮,必然安稳军心,王爷不得已便是有所为。”
黄蒲不能把梨心推上风浪之尖,否则梨心便会被不怀好意之人安上一个“女子不得从政”这个罪名,那就让他护着邱泓的心尖人,做为邱泓背后的谋士。
想罢,皇上皱眉,仔细一想便是这道理,他转头对着内务总管说道,“总管公公,把它们好好放在金库,拖欠哪里的军粮,必须如实发放在他们手中,安稳军心,不得有误。”
黄蒲点头,作揖客气道出,“皇上英明。”话罢,他松了一口气,看着内务府总管一个个指挥着他们把失窃的东西一个不少地搬回在金库。
黄蒲和剑枫总算是完全如此沉重的任务,想起邱泓的确是因梨心在哪里,他便身在哪里,很是无奈一笑地问道,“剑枫,我先回王府看看工部侍郎把王妃的别院弄得怎样,好与王爷汇报,你去太傅保护王爷王妃吧。”
剑枫点头,黄蒲意识到他和邱泓去过一趟司马,后是回头皱眉问道,“剑枫,你不是与王爷一同去司马救你哥吗?怎这般回来没见你哥?”
剑枫如实告知他在司马发生的事情,“我哥在司马安然无事,而且没中蛊毒,一直混在他们其中,好保护中了蛊毒的镖师们,我哥不愿随我们离去,生怕镖师会因人数减少而全军覆没,我哥担心他一旦失踪会连累整整百人的镖师。”
黄蒲皱眉细索着其中利弊,“整整百人镖师真能敌得过千人军队,实力不容小视。”
剑枫点头,剑锋的实力与他算是不分上下,但志向不同,若是两人比试都是实力相当,剑枫能一人敌五,但剑锋也不差,更何况根据司马的性子而言,他必定会留身手不凡的镖师呆在身边。
“我哥留在那里自有他的用处,但王爷觉得我哥会有分寸,我等下给爹娘回封信,免得担心,不过王爷与我说,务必留意我哥的情况,遇到什么事便有办法及时救他出来。”
黄蒲很是认同邱泓的想法,大概能猜出他心里所想,“我觉得王爷应会有另外的想法,你哥是护着各地镖师,王爷想要毁灭司马的步步紧逼,你哥刚巧伪装中蛊的镖师,对王爷来说是件好事,要看看你哥愿不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剑枫恍然大悟地拍手,慢慢分析邱泓所想的大概意思,“难怪王爷尊重我哥留下的想法,既是如此,我要与我哥商量帮忙一事。”
“不错,王爷正等着的就是你与你哥的开口,你也知道王爷是什么人,你我心知肚明,懂得懂得。”黄蒲如兄弟般的感情缆着剑枫的肩膀,用打趣的口吻形容邱泓这难以开口求人帮忙的姿态。
黄蒲和剑枫各自回到不同的地方来坚守着自己要做的任务,黄蒲回王府看看梨心的别院是否已是完成,剑枫要回到太傅府上暗中保护邱泓和梨心两夫妻。
不知情的御前侍卫从梨心的房间路过时,无意听到床笫之音已是红了脸,赶紧从这房间附近离开,潜伏在附近守岗的御前侍卫,难堪得咳嗽几下,心里叫苦连连,简直是情何以堪的折磨。
刚从皇宫的内务府那里回来的剑枫,刚巧需要在太傅府上夜晚巡逻,无意走到梨心的新房间才清晰听见那暧昧的床笫之音,他匆匆地走过去,逃得远远的,心里默念着:天啊,邱泓和梨心太恩爱了吧,黄蒲,你简直比我好命,此时此刻,呆在摄政王府比呆在太傅府上强多了。
刚听到暧昧的床笫之音,魔怔的剑枫竟是想着妩媚的梨心那嘤咛的羞红脸,他恶狠狠地甩了头,小声地咒骂着,“剑枫!你想什么!不可听!不可视!”
剑枫他们天天留在太傅府上,时时看着梨心那一笑倾城的容颜已近丢魂,不由自主地暗讽自己是否不曾见过美女,怎会这般错愕的魔怔,难怪邱涨会天天吃味,天天坚决让她带面纱在太傅府上走动,躲过那些男人热忱的目光。
原本已是安静的司马府上,因汇报的消息赶来已惊醒了府上的梦,一个个打碎的声响不大不小地漫延在压抑的空气里,顿间已是爆发。
当晚京城的各间镖局已被洗劫一番的消息很快传在司马的耳边,司马醒来的动静越来越大,他气得把桌上的杯子一个个摔在地上,狠狠地凶着赶过来汇报的人,“混蛋!邱泓!你简直是欺人太甚!好!你等着!我倒要看看你的夫人还能不能保得住!敢动我的宝物!我要你夫人来偿命!让天下人知道!你这个所向披靡的王爷竟保不住皇宫钦赐的王妃!”
司马恶狠狠地看着前方,紧握着茶杯的那手指已泛白,像是非要把手中杯子给捏碎的可狠,吓得站在那里的人脸色已是苍白,瞧着司马眼中的一抹凶光,生怕下一秒钟遭罪的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