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城不便参战,让流觞和四大护法各自带着邪族专用的避邪石掩去自身的邪息,流觞用易容术化成离洛,外带着一万已是伪装术的容颜,趁着东海还在撕战的过程中,借东海前往天宫的通道已是暴露的漏洞来到东天门。
东天门的天将刚开始未察觉伪装成离洛的流觞有何异样,只是觉得他们刚领兵出去没多久竟这般快回来,表示不解地问道,“二殿下,刚不是走了没多久,怎打道回府?”
流觞不慌不忙地说道,“他们已前往助阵,我们有些情况需要赶紧回来向天君报告,等下还要带兵助阵。”
天将毫无疑问在地向他作揖,“是。”
未曾想到,身上的避邪石竟能瞒过守门的天将,于是他们加快速度闯入卿语宫,他们一定要把诩晨带到席城面前,让他好好瞧瞧,老天君怎会器重这个年纪轻轻的诩晨?
目前东海的战事已是吃紧,加上蜀山云轩和诛仙洲的凌霜已是加入战事,这事只宜速战速决,否则真正的离洛打道回府时已是亏,毕竟他们的法力留在天宫是被压抑得使不出来。
流觞整顿好士兵在门外候着,只身来到卿语宫,未曾想到天玑他们竟是不在,只见诩晨果然如席城所料的那样,的确留在宫里批着奏折,看在眼里的流觞,嘴里一抹诡异的笑容,很快来到诩晨面前作揖,“天君。”
诩晨很是惊诧,不解地看着流觞一脸,“二哥怎么这么快就回宫,难道东海已是无事?不对,外面还是战火之响,有何紧要事要上报?”
流觞嘴里一抹阴险,诩晨意识到眼前的人很是不妥,开始提高警惕,他感觉到眼前的人并非是他熟悉的离洛,“你……你是何人?”
说时迟那时快,流觞使用魅惑术施在诩晨的身上,他完全失去理智般的站在那里,如木偶般的木讷神情,已完全受制于流觞的短时间控制。
流觞走到哪里,诩晨已是不受控制地跟在哪里,他如失去理智般的木偶那样尾随着流觞身后,在门外守候的四大护法已知道流觞得逞,赶紧跟在流觞的身后,围着诩晨的四周走着,务必让诩晨能够躲过东天门的天将而离宫。
当来到东天门时,两位守门天将看着诩晨竟是冷眼木讷的容颜,让人毛骨悚然,感觉不像是往常见到的诩晨,于是冒犯走上前地问道,“不知天君要去何处?”
流觞瞪着恶狠狠的眼神,口气越来越不友善,“天君要去哪里,还须向你报告吗?如今东海战事吃紧,天君心怀四海八荒,事事关心,要亲自上阵杀敌。”
话说到这里,受到魅惑术影响的诩晨,受到流觞念力的指引,他冷冷地望着两位天将,“本君要去东海,你们敢拦截吗?”
两位守门天将着急地低头作揖,“末将不敢。”
话音一落,两位守门天将缓缓地后退回归自己的岗位,放任流觞他们出宫,一下子就消失在他们面前,竟未察觉到最后消失的那一缕黑烟。
因诩晨设下的仙障已被流觞的魅惑术所缓解,仙障一下子化为虚无,守在离悠旁侧的狐鹤发现仙障有所不寻常,外面隐隐约约战事的声响涌入离悠灵敏的耳里,她在梦境里听得见那战事的刀枪之声。
直到战事已停歇,离悠的眼睛缓缓挣扎着,慢慢地睁开眼睛,出现在她视线里却是狐鹤担忧的脸,好不容易睡了一觉却是心里充满不安,不断地折腾着她心里的不舒服,“狐鹤,我在哪里?”
狐鹤皱眉地回答,“这……那是天君替你安排的住处,在……在天君的卿语宫里侧的其中一房。”
离悠没有过多的惊诧,能被安排在诩晨其中一个房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狐鹤,天君在何处?”
刚处理东海水宫的战事后的离洛,带着所剩的士兵回到天宫,莫名其妙地被东天门的天将拦截下来,半信半疑地看着离洛,“二殿下,你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天君呢,天君不是随你一同去东海上阵杀敌吗?”
离洛震惊得不敢相信,紧张地抓紧天将的手臂,不敢确认的复杂心情却是那么恐惧不安,“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我什么时候带天君出宫去东海?”
两位守门天将被离洛这么一闹,意识到可能出大事,他们脸色苍白得你看我我看你,吞吞吐吐地说道,“刚……刚才没多久前二殿下带着一万士兵回来,说……说什么有要紧事要上报天君,然后……二殿下带着天君一同出宫,我们两个人看到了,绝无虚假。”
离洛咬牙切齿地放手,急冲冲地往卿语宫跑去,他只想确认,诩晨是否还在卿语宫,结果卿语宫的殿内未见他一人,只见桌上有杂乱停摆着的奏折,分明就是他看奏折时被人强行带走的样子。
他脸色苍白,他相信诩晨一定在别处,绝对不可能被敌方所带走,否则龙族真的天下大乱了。
直到慌忙不已的离洛找到离悠所在的休息房间,却看到狐鹤和离悠抱病般的脸色坐在床上正商讨着一些事情的场景,离悠别过头来看着离洛那将近苍白的难看神色,不由自主地皱眉地问道,“二殿下,发生何事?”
离洛心里要挣扎着,不敢把诩晨不见的事情告知,“我……”
离悠意识到他欲言又止的难堪,心里开始担忧,压抑着冷冷的口吻,再次问道,“无妨,说来听听。”
离洛咬唇,狠下心来向她作揖,“回圣神,天君疑被敌方带出宫了。”
听到这个消息,已是让抱病的离悠甚是很打击,她强压着喉咙已涌上来的甜腥,极力地吞回去,“你说的可当真?”
离洛皱眉着急万分,“事到如今,本君不敢有假话,刚从东天门的天将所说,怕是敌方伪装本君等人闯进宫,把天君带走。”
离悠很是着急地从床上走了下来,狐鹤冲上前扶持着她即将倒下的身体,“主上,你这般身体,不宜出去。”
她措手不及地抓紧狐鹤的手臂,用将近乞求的口吻说道,“狐鹤,求求你,马上带我去找秋狐,事不宜迟,怕天君这性子会遇到不测。”
离洛一听甚是脸色惨白,“圣神,还是我来叫狐帝吧。”
离悠制止他的行动,摇头却是皱眉的模样尽在他们眼前,“不可,我来叫他,怕是你叫不动他,唯独只得我才能让他救天君回来。”
虽然离洛不明白离悠为何如此斩钉截铁,但看着她脸色的苍白,将近肃杀的双眼,这让离洛有所错觉,他不明白离悠对诩晨的情分到底是属于哪种,为何诩晨一出事,离悠更是拼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也要救他回来?
青丘的桃花谷。
秋狐无心顾及东海水宫处于怎样困境,他自然相信诩晨会及时做出万无一失的安排,负手而立于桃花树下,回想着离悠曾在那里安放静养,直到秋狐察觉到狐鹤回来的气息。
他半信半疑地转过头来,只见离悠缓缓地从狐鹤背上下来,一脸慌张不已的神色向着秋狐小跑过去,看着她快要倒下的身影,秋狐惊诧得冲上前扶持着她,“悠,你怎么了?”
离悠用哀怨的眼神直瞅着他看,她整张写满忧思的容颜看在他眼里,他已是皱眉地看着她,很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却听得见她突然低嚷着,“狐,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震惊了秋狐,他瞪大眼睛地看着她,不敢确信她刚说的是什么,“什么,我们的孩子……”
不仅仅是秋狐听见了离悠说的那句话,连同在旁侧的狐鹤更是无法相信地目瞪口呆,完全没醒过神来。
离悠点头,口吻尽是紧张着急,“是的,我们的孩子,如我们一样转世在这里,他是天君诩晨,他就是我们的孩子,往后我慢慢解释,现在他被敌方带走了,再不救他,他真的要完了……”
秋狐一时之间难以消化这个事实,看着离悠那坚定的眼神,怕这个事实还未能得到求证,当急之下就是把诩晨救出来再说,“好,这事以后再说,你慢慢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他带离宫?”
离悠一下子没了神,慌乱不已的眼神尽是措手不及,秋狐咬牙低嚷着,声音有点颤抖,突然得知诩晨就是他们转世的孩子,他比谁都无法淡定,“悠,冷静点,好好想想。”
离悠逼得自己闭上眼睛,好好想着那些有可能与诩晨被带走的千丝万缕,直到狐鹤皱眉地对他们说,“主上,我们刚从东天门出来时,我闻到邪族独有的味道,怕是流觞把天君带走了。”
一听到流觞这个名字时,秋狐用恶狠狠的眼神直视着前方,真想此时此刻把他碎尸万段,“好,我还没找他报蛊毒之仇,他倒是碰我家人来了!”
离悠忧思地看着他愤怒的眼神,双手颤抖地抓着他的衣服,“狐,怎么办?诩晨会没事吧?”
秋狐轻轻地拥抱着她在怀里,柔柔地安慰着,“别怕,他是我们的孩子,我答应你,就算拼了我命也要把他带回来。”
此时,离悠突然觉得怀里很是安心,她原先害怕的情绪渐渐地缓了起来,她突然无力地说道,“狐,暂时不要告诉他,他是我们的孩子,我担心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还有……你要小心点。”
秋狐点头,像是给她吃了安心丸,未曾想到她竟担心他的安危,他笑着回话,“我知道,你身体没好,好好照顾自己,你先回天宫等我,我和狐鹤一同去救诩晨回来。”
秋狐心情大好,虽然离悠因诩晨被劫持的事情而有求于他,不管是任何原因,只要离悠还能和他说话,他已是心满意足,他依依不舍地放开她在自己的怀里,他知道不能再浪费时间,诩晨在流觞那里越久越是不安全,他不能失去离悠,更不能失去他们转世的孩子。
秋狐跳上狐鹤的背上,淡然地对他说,“狐鹤,你顺着嗅过的那气息去找,走吧。”
话音刚落,狐鹤一声长鸣,神速地飞向天空,发挥它的嗅觉,非要把小主上救出来,他还是狐鹤未来的小主人,他怎能出事?
秋狐苦笑一下,想起白泽认诩晨当主上时,他怎能没想到这一层,原来诩晨就是他们的儿子,认诩晨当主上是理所当然的事,都怪他,一直把诩晨当作假想敌,未曾想到自己竟会吃儿子的醋。
他回想着远荒时期,神魔大战已是撞破不周山,支撑着天道的柱子已是断了,天已裂开一大缺口,导致天道之雷不断地往四海八荒劈死很多神兽和凶兽,他们无力挽救那些珍稀难以存活的神兽,他们只能用一点儿的仙法护着神兽所生的胎蛋,留在往后能够回来这世上。
那时仅有的七彩石不够补全破裂的天道缺口,一方面还要抵抗着神魔大战,另一方面还要补着天,不能让天道之雷毁了这世界,那是他们用心血创造的神物,不能就此荒废。
无论那里肚子里还有一个未成型的胎儿,在身归混沌时却未曾见到离悠在生命濒危竟能用七彩石做成盒子,剥离体内的胎儿元神寄存在里面,流落在这四海八荒等着转世。
回想到这里,秋狐未怪过离悠为何不把这事告知于他,这不就是因为元神的残缺而失去前世记忆,如今知道诩晨是他们的儿子,他们还不是拼了死去保护诩晨吗?
诩晨是父神嫡子,就算需要牺牲性命也要保护他周全,那是前世对他仅有的遗憾。虽然已是知道诩晨是他们的儿子,那么四海八荒就由他们护着吧,当作是还了诩晨的一世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