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黄琼的回答,永王却并未如黄琼想象般的那样对他在郑州之事刨根问底,而是出奇的沉默了下来。良久才道:“这种事情虽说看起来不复杂,但却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做的出来的。别的兄弟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做不出来。我即没有那么果断,也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更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说到这里,永王摸摸鼻子有些自嘲的道:“我这个人跟你比不了,不是成大事的人,说到底就是一个吃饱了混日子的**。若是讲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还勉强过的去,要是老爷子让我去做别的,非弄成一团糟不可。”
看着有些失落的永王,黄琼微微笑道:“七哥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谦,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的很,父皇也清楚的很难,小弟也略能品出个一二来,在小弟面前你就不要装了。”
“说句并非恭维的话,七哥你很聪明。你我兄弟虽然众多,但象七哥这么聪慧,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却绝无仅有。七哥,对于一个人来说,有的时候选择放弃才是最难的,也是更需要勇气的。”
听到黄琼的夸奖,永王难得的老脸红了一下,摆摆手道:“你可别在夸我了。自己怎么一回事,你七哥我自己心中有数。人得有自知之明。”
“我这个人性子太过懒散,别的不图,只图自己活的痛快罢了。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不适合我。你在郑州之事,换了我去做非弄得一团糟不可。”
说到这里,永王斜着眼打量了一番黄琼,直到将黄琼打量的心底直发毛后,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九弟,以后七哥可就是跟你混了,你将来有那么一天的时候,可要对你七哥多照应一下,别对你七哥太苛刻。”
黄琼听到永王如此说,心思微微一动,但在脸上却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依旧平静的道:“七哥何来此一说?你我是骨肉至亲相互提携是应该的,说什么谁与谁混的话?况且自小弟出宫至今,还是小弟借助七哥之力比较多吧?你这些话若是传到外人耳中恐又要横生枝节了。”
“况且七哥明年便要就藩了,小弟不过只比七哥晚离开一年,后年也是要离开京城的。到那时你我兄弟二人见一面尚且很难,又何来谁跟谁混一说?小弟没有多大的企图,只盼到时候你我兄弟能互相照应便足够了。”
听罢黄琼的这些话,永王却是摇摇头道:“九弟,你记不记得在我府中那一次七哥与你说过些什么?你七哥为人虽然轻浮,但怎么说也在宫中生活了十多年,这双眼睛还是有那么一点眼力的。”
“我曾经与你说过,我们兄弟虽多,但有若说有能力上位,能接掌老爷子的除了五哥便是你。此次二哥、三哥犯上作乱,我们兄弟虽多,但被老爷子委以重任的却只有你与五哥。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老爷子虽说天威难测,但心思也不是完全不可琢磨的。”
“如今太子被废已成定局,这一点如今恐怕没有人会否认。先不说二哥、三哥的那两张恐怕大部分属实的檄文,仅仅自太子豢养的杀手,幸男宠被查出之后,原来朝中在二哥、三哥檄文出来之后一直死保太子的几位大臣如今也噤声。”
“此事过后,满朝文武,宫内宫外没有人会相信太子还能在储君位置上在呆下去。一朝储君豢养杀手,这与谋逆无异,这个时候谁还敢保太子?老爷子又岂能让这样一个人继续留在储君之位上?”
“按照咱们老爷子的性格来说,二哥、三哥的那两张檄文一发出,老爷子即便不信,恐怕在内心之中也会对太子产生怀疑。说句不中听的话,赵王的病死,永安郡王的暴毙,恐怕老爷子在那时就已经怀疑是太子所为。二哥、三哥的那张檄文不过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罢了。永安郡王是怎么死的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赵王的死因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我与赵王虽说关系并不亲密,但毕竟是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亲兄弟。对于这位八弟是不是一个天生的病秧子还是清楚的很。你八哥是咱们诸兄弟之中唯一嗜武成癖的人,虽因为皇家制度限制没有学到什么高深的功夫,与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差远了,但一手骑射功夫就连老爷子也经常赞誉有加。出宫之后的头半年还经常邀我去射猎。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说病就病缠满病榻几年,并最终不治?以太医院诸太医之能,愣是查不出患的是什么病?说出来鬼都不信。就连我这个混人都看出其中的不对,难道精明过人的老爷子就看不出其中的不正常?”
“老爷子不是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是太了解了。正因为了解,所以他才会怀疑到太子身上。若是我估计的不错的话,恐怕老爷子早已经对太子进行秘密暗查,甚至可能在大行皇后宾天之前已经有了一些结果。”
“九弟,你精明过人,虽然与老爷子接触至今也不过大半年,但对老爷子的脾气秉性恐怕已经摸的很清楚。想必也知道老爷子对咱们这些做儿子的最忌讳的是什么?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那时老爷子便已经生了废太子之心。”
“实际这些年来,对于老爷子与咱们那位大哥之间的关系,我虽然并不是看的太透彻,但多少也能看的出些端倪。早些年若说老爷子对太子还报以重望的话,那么这两年老爷子对太子则是已经失望透顶了。”
“咱们这位老爷子的性格除了果敢刚毅之外,有一个极大的毛病便是过于自负。我们这些皇子,哦,对了不包括你,自束发启蒙之时起所有的授业师傅都是老爷子精挑细选的什么饱学之士,不是状元便是探花出身。所读之书,更是他一手指定的。”
“我们这些大部分没有什么希望继承大统,大部分时间恐怕都要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皇子都如此,那身为一国储君的太子那里岂不是要更加重视?据我说知,咱们那位大哥自被册立为储君之后,老爷子为其所选之师皆是大学士、名儒出身之人。”
“老爷子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太子成为一代明君,咱们这些皇子都成为知书达礼的饱学之士。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在咱们老爷子的苦心教育之下,咱们的这位大哥非但没有成为他心目中的理想的样子,甚至还做出那些忤逆人伦之事,你让老爷子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希望越大失望也就大。”
“老爷子既然有心思废掉太子,国又不能一日无储君。那么选择一个新的太子就是必然之事了。换太子虽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历朝历代并不少见,但在我大齐朝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新太子的人选老爷子一定会慎重之极。”
“九弟,你别跟我说,老爷子命你与五哥负责平叛,是老爷子不相信朝中大臣?这次是让你们领军打仗,并不是让你们去当钦差。朝中文官虽然卷入诸王之争的不少,但武官却还值得信任。朝中能征惯战的将领多的去了,老爷子不选派名将出征,单单选择了你与五哥,这个恐怕就与新储君的人选有关系了。”
“而你与五哥虽分别负责郑州、汝州平叛事宜,虽说表面上看不相上下,甚至五哥倚仗自己嫡子的身份还略微占一点点优势。但从平叛之后你们二人的境遇便能看的出来你们二人在老爷子心中不同。”
“汝州战事方一结束,五哥统带的锐健营连夜便被调回京城,汝州之事该为由前锋营与南阳府驻军接管。而五哥也随即被召回京城之后与其他兄弟一样被圈禁在自己的别院之中,身边诸人除了几个人之外皆被宫中之人替换。”
“而你,九弟你在郑州战事结束之后,非但被老爷子委以全权负责郑州善后事宜,老爷子不仅破例将骁骑营一万多军马给你做了护军,甚至在骁骑营都指挥使调任河南节度使之后,委你署理骁骑营都指挥使,这恩宠自我朝开国以来还是独一份。别说其他诸王,即便是当年的太宗皇帝也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在如今这等形势之下,老爷子此举究竟为何,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来。”
“我不知道咱们这位五哥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老爷子如此的忌惮。但五哥目前的圣眷远不如你,是肯定的了。九弟,你如今实在让人嫉妒的很。”
永王还不知道蜀王已死的消息,还在拿黄琼与蜀王比较。黄琼真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了蜀王的“死讯”之后,还会不会说出这些话来。至于对他的话,黄琼虽大部分并不认同,但有一点却是很认同,老爷子不是自负,而是太自负了。若不是他有意的纵容,事情又岂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诸王夺嫡之争,历朝历代都有。动刀动枪的也不在少数。但老皇帝还健在的时候就弄成这个样子恐怕还是第一个。前唐玄武门之变虽也弄的不小,但也没有如今这么夸张。本朝这场夺嫡之争虽不说后无来者,但也绝对称得上前无古人了。
老爷子太自负了,认为皇子之间的竞争可以让太子尽快成熟起来,那里想到事态却超出自己的控制。事情走到今天的地步,这第一责任人恐怕非老爷子莫属。
只是有些话不能明说,老爷子都不愿意提起的事情,自己又如何能说出去?想起自己那封上奏之后便如石沉大海的密折,黄琼摇摇头不想在说什么了。
看着听完自己话沉默不语的黄琼,永王心中突然没有来由的一阵烦闷。他实在有些想不通,自己这个九弟出宫至今也不过才大半年,之前与老爷子连面都没有见过,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九弟。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便让老爷子如此的重视。恩宠甚至还在蜀王之上。眼下更是后来居上有成为储君之势。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好在永王终究是永王,这心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虽说有些妒忌,但颇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若是以自己的性子,与那些兄弟去争夺储君,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说别人,就眼前这个比自己整整小了近两岁的弟弟,都耍了自己多少次了?奶奶的,自己无论怎么小心,却总是被他耍。
心中想起自己几次被耍的永王,郁闷归郁闷,但他心中也明白,现在与这个九弟处好关系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若是他真的有一天能够坐到那个位置上,以他这个念旧的为人来说绝对不会亏待自己这个兄长的。想到这里,永王忽然觉得自己当初与这个兄弟建立了不错的感情,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英明的一件事情。
对于永王的心中想什么,黄琼自然不清楚。只是看着永王脸上忽而一阵抑郁忽而一阵闷笑的表情感觉到有趣。至于他今天的来意,黄琼宁愿相信他只是来找自己叙旧而不是来大拍马屁的。他不想失去这个自己众多兄弟中唯一一个能够说说体己话的兄弟。
期望归期望,不过有些话却是要说在前头。看了看好大一会表情才正常的永王,黄琼道:“七哥,你的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说便罢了,千万不要让外人听到。别说太子还没有被废,即便已经是昭告天下了,这储君之位也不见得落到小弟这里。”
“父皇如今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一众弟弟都还年幼,将来才能超过小弟的不知凡几。别说其他兄弟,就算七哥你,也未尝不是没有机会?所以说七哥,今日之事以后休要再提了。你说的那些,小弟从来没有奢望过。小弟所做之事,不过是想为君父分忧而已。能在父皇那里得一个好字便已经足矣。其他的断然不敢奢望。”
说到这里,黄琼站起身来,转过身看着自己书房后壁上自己请老爷子提的那幅“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的手书沉默良久才叹息一声道:“还有七哥,你难道忘记了小弟的出身了?若是父皇真的立小弟这个淮阳余孽为太子,恐怕很难容于宗室,朝中那些所谓的靖难老臣又如何能接受得了。你知不知道,宗室之中有多少人恨不得杀小弟而后快?”
“父皇在也许能压制的住这些人,但父皇不可能真的千秋万代。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弄不好会搞得天下大乱。这一点小弟知道,父皇又岂会不知?”
“储君立什么人都无所谓,但有一点小弟却是知道的,这个储君小弟却是无份的。所以,七哥此事你不要在提了。有在这里劝小弟的心思,你还不如想象自己该怎么去努力,争取一下。人活在这个世上,什么都靠不住。只有自己才是最真实的。”
“什么淮阳余孽,全******是****?就算你是当年淮阳郡王的外孙怎么了?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不承认你姓黄,骨子里流的就不是天家的血脉?狗屁。”
“我真不知道你小子怕什么,担心什么?你看看如今的这些宗室除了喝酒养戏子玩女人,变着法的聚敛钱财之外,还会做什么?对于这些眼睛里只有银子的酒囊饭袋,你有什么可怕的?”
“老爷子乾纲独断这么多年,对于这些宗室能耐究竟有多少比你清楚的多。他当初用你出任郑州处置使,领兵平叛的时候都没有怕过这些宗室跳出来,那么立储之事又岂能容忍那些宗室说三道四?你小子是对老爷子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还有咱们那些兄弟?哼哼,说句不客气的话,除了大行皇后所出的那几位以及沈王那个书呆子和那些年纪太小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的直外,其他的一个个本事不怎么样但却心高气傲紧,除了以势压人之外什么都不是。******别说座龙庭,就是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奶奶的。老爷子煞费苦心,却弄出了一帮眼高手低,没有一人能传承他衣钵的家伙。真让这些家伙继承大统,我看这大齐朝的天下丢的也快。”对于黄琼的这些所谓的理由,永王表现的相当嗤之以鼻。至于其他的兄弟,在这位七王爷眼中更是不值一提。
对于永王的话,黄琼却是有些不敢苟同。那些宗室分开来的确没有多大的能量。但是若是真个的抱起团来,虽无兵权,但势力之大恐怕就是老爷子也要避让三分。心中虽对永王的话不以为然,但黄琼却不想就此事争辩下去罢了。
不想就真个话题在讨论去的黄琼摇摇头,岔开话题道:“七哥,你今日到小弟这里不是就为了说这些恭维话的吧?”
听到黄琼这句半是玩笑,半是询问他来意的话,永王不禁眼睛一翻道:“你把你七哥当成什么人了?要想让我恭维你,还跑到你家里来恭维你,你做梦去吧。你七哥我还没有那么下作。别说你现在还不是储君、皇上,就算是你小子也休想听到我半句恭维的话。再说我说的这些话那里算的上恭维你?不过是说了些实话罢了。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奶奶的,我今儿是来接你去我那给你接风兼庆功的。”
“你小子这一别数月,回来也不说去我那看看我,还得我这个做哥哥前来请你。走吧,去我那吧,我今儿早上一看那些看门狗都调走了,知道自己总算是自由了,便马上吩咐我府上的厨子好好的准备,准备好好的寻你痛痛快快喝上一杯。”
“奶奶的,这几个月又是大行皇后殡天守制,又是因为二哥、三哥的事情被圈回宫内读书,便是回到府中又被老爷子派人看了起来,好长时间都未痛快的放纵一把了。憋屈了数月,今儿总算可以自由活动,又正好你回来,我这顿就算是给你接风了,也捎带着庆祝住你得胜归来,咱们哥俩今儿好好的浮上他一大杯。不过,今儿因为太匆忙,可比不上上次在我府中的那次,你小子可别挑我歪理。”
听罢永王说罢来寻自己的理由,黄琼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大行皇后殡天虽已经过百日,梓宫已经暂送皇陵奉安殿安置,待老爷子寿陵完工之后在行下葬。按照礼制,大行皇后的丧礼到这里已经算是告一段落,如今宫中的白纱都已经去掉。但毕竟是刚刚过去还不足月余,自己若是与永王两个皇子现在便聚众饮酒,很容易给人落下口实。
至于庆功一说,黄琼更是摇头。自己此次赶赴郑州即不是抵御外敌,也不是去平定那位犯上作乱的大臣。说的好听是平定宗室叛乱,说句难听点的便是手足相残,这个功劳有什么庆贺的。若是传出去,岂不是给数月来已经连丧数子的老爷子心头上再狠狠的插上一刀?
况且老爷子再三交待自己近日内不得擅自出府,否则家法从事。自己若是置若罔闻,公开的抗旨不遵,跑到永王府去喝酒,甚至很有可能在来上一段什么意外的插曲,岂不是明摆着给老爷子上眼药,自找麻烦?
看着等他答复的永王,黄琼摇摇头道:“七哥,你这不是难为小弟吗?昨日小弟进宫复命之时,父皇命小弟在府中闭门思过,无旨不得踏出府门半步否则家法从事。你今儿便亲自来邀请小弟去你府上饮酒,你说小弟那里去的了?”
“至于庆功一事,你切莫再提。小弟去郑州不是抵御外敌,是去与自己的同胞兄长同室操戈。虽是大义在前,奉命行事,但也没有什么好光彩的,更没有什么好庆贺的。自己的兄长死在自己手中,又什么值得高兴的。”
听罢黄琼的话,永王沉默了一下之后,挠挠了头皮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是,与自己的同胞兄长同室操戈,即便打胜了也是手足相残,没有值得好庆贺的。这庆功一说也就罢了。不过这风是肯定要接的。只是我没有想到这老爷子怎么也把你禁足了?这倒是有些难办。”
琢磨了一会,永王突然一拍大腿道:“有办法了。既然你去不了我那,那么就我来你这里。反正我现在人已经在你这里了,你小子总不能把我撵出去吧。我这就让人回府中把酒菜送过来。”
看着永王摆出今儿这酒不喝誓不罢休的架势,黄琼不禁一阵阵的头大。他虽不怕喝酒,论起喝酒永王这个家伙便是三个人也是自己一个人的对手。但眼下却实在不是饮酒的时候。若是自己关上门来悄悄的喝,倒也罢了。可跟这位永王在一起饮酒,在眼下这个当口实在有些不好。自己昨天得知蜀王的死讯,今日便与永王一起饮酒,传到老爷子的耳朵里弄不好会看成自己是在庆贺什么。
被永王弄的不禁有些头大的黄琼,刚想张嘴婉拒,那里想到永王这个说做便做家伙已经将等候在黄琼书房外的贴身太监唤进来吩咐下去了。这位明显今儿心态不错的永王连刚刚说回府去取酒菜都省了,直接命这个太监拿他的牌子去洛阳城中最好的酒楼定一桌子上好席面送过来。
吩咐完贴身太监之后,永王才转过身来看着黄琼道:“今儿实在是太匆忙,我那里也没有备什么好料。既然你出不得府,咱们干脆就去外面定一桌子席面。反正咱们也不差那百八十两银子。既然难得相聚一回,不好好喝喝怎么行。虽说少了美人伴酒有些无趣,但也只能将就了。你七哥我转过年就要就藩了,到那时咱们哥们在相聚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说罢,看着有些皱眉的黄琼,永王叹了一口气道:“九弟,我这个人说是胸无大志也好,说是任性妄为也好,反正我这个人不像你们满肚子花花肠子。我这个人最大的乐趣便是吃好、玩好,将就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