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头安顿好姬青悠,带着她的口令紧赶慢赶的出现在朴阳村,尽管这样还是出大乱子了。
姬青悠离开朴阳村走得匆忙,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离开的也焦急,以至于竹卫接到这一摊子根本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工人的银钱一月结一次,可是身无分文的竹卫上哪里拿出这笔钱,索性在摄政王府敲了一万两的银票才将这个漏洞堵上,可惜没了姬青悠的镇压,这些人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竹卫姑娘,不是我们不讲情面,实在是没了你家主子,我们做了工,也没地方拿工钱啊!”
“就是!我们辛辛苦苦,不日不夜的干,结果连工钱都结不上,既然如此,还不如将秦家抢了,这里面肯定有钱。”
“我也不要别的,就这竹楼还差不多,我们家就要一栋抵工钱得了。”
看着这些不要脸的农人,根本不将主子当一回事,还没到发工钱的时候,居然就开始做起趁火打劫的事情来了。
“砰”的一声,竹卫将实木的桌子拍得四分五裂,“你们一个个以为主子不在就要造反了不是!”
她狠戾的眼眸略带杀气的一一扫过那些闹事的人,“既然看不上秦家的工钱那就滚,以为秦家没了主子就制服你们这些地痞了不成,来人!来人!”
很快,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走了进来,“竹卫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拿我的帖子去县衙,就说朴阳村的庄子有人闹事就可以了,多的话不需要多说。”
就在竹卫想要掏出帖子的时候,人群中有人向前推嚷,瞬间就到了她的跟前,如果不是有身手对危险特别的敏感恐怕她已经被这些人踩在脚下了。
这还是往小的说了,要是被这么多的男人拉了,对一个女人来说才是灾难,恐怕被这些野蛮的人沉塘了不可,那时候秦家的财产谁来守候?
不过一瞬间,竹卫已经想通这些人今天来此的目的,瞬间眯起了眼睛,杀气腾腾的看向这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无赖。
“看来诸位是有备而来的了?来人给本姑娘打,打死了本姑娘兜着,既然这些人不要命那就别要了!”
或许竹梅遇见这样的事情只会哭鼻子,但是被派来的是竹卫,这个经过多年暗卫训练,又深处深宫斡旋多年,岂能处理不好这般简单的事情。
随着竹卫这话一出,秦家的下人都纷纷拿着棍棒将这些闹事的人围住,这还不算,成家的老太婆被她的媳妇扶着,刘家的老太公也被刘长贵扶着带着一群乡民想秦家靠拢,将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团团围住,不得逃跑。
“你们这是想要趁火打劫还是怎么的?我刘家没你们这些不仁不义的人。”
刘老太公的儿子负责管理田地,这些工人也是他亲自挑选的,如今不过是人家挑拨几句就开始这般闹事,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今天不到发工钱的时候,你们在这里聚集做什么?”
成老太太的拐棍在地上杵得啪啪作响,吓得这些闹事的村民不敢多说一句话。
偶尔几个人在人群里巡视一圈儿,看见村长正站在人群中又觉得底气十足,“这秦家的主子已经掉落山崖半月有余,根本就发不出工钱,凭什么要我们继续做白工。”
“是啊!是啊!”
一个人闹起来,本着法不责众的想法,别有心思的人都纷纷的迎合起来,打的不过就是法不责众的想法。
就在气氛一触即发的时候,“嘚嘚”的马蹄声响起,将凝而不散的战意打断。
“哟呵!这么热闹啊?”
吴老头坐在马车上,颇为诙谐的来了这么一句,似乎根本不将这激烈的氛围看在眼里,只有他自己知道见到他们针锋相对时的震惊。
眼神闪过一丝主子料事如神的佩服,才颇为潇洒的一跃跳下车辕,如果他的不是年纪太老差点儿滚下来还有点儿风流的意味,可惜了,那么帅气的动作偏偏被他做出猥琐的味道。
“众位村民必定对秦家有些意见,如果不想干的,那就来结工钱走人,从此银货两讫,如果想干的那就赶紧去地里好好的干。”
吴老头一边儿拍着自己的屁股,一边儿漫不经心的道。
竹卫见到吴老头,紧张的心瞬间落回心口,“吴大人你怎么来了?”
不过瞬间,竹卫就想利用他太医院院首的地位,为秦家找个靠山,免得这些人井底蛤蟆不知道天有多宽。
这话一出不仅吓得村民静默,连吴老头也没有拍干净的长袍又一屁股的坐到地上,苦笑着道:“竹卫姑娘,您别取笑老夫了,老夫已经辞官多年了。”
本事谦虚的话,出口却证实了竹卫的话,要是没有点儿地位岂敢以奴婢之身被一个辞官的老人称为姑娘?
不过一瞬间,刘长贵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尽管一开始他也想帮秦家的,但是如今更加卖力了。
“老大人虽然辞官了,但是朝野之中关系还是在的,另外吴家第三代也渐渐崛起,享不完的福气还等着您呢?”
“竹卫姑娘见笑了,还要请您在主子面前多美言几句,家里小子调皮要是哪天惹了主子,您可不要见死不救啊!”
说话间,丫鬟已经给两人端上了茶叶,打碎的实木桌子也迅速的被竹子的桌子代替。
两人表面上看是你来我往的恭维,但是无一不向朴阳村的村民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秦家丫鬟都不是你们这些贱民可以欺辱的。
村长也知道今日的事情不可为,但是想到家里五十两的银票,狠狠心,想起无毒不丈夫的话,再睁开眼时就是满满的狠劲。
“这位是吴大人吧!就是不知道你当初在哪里上任?”
村长不客气的话惹得吴老头不满,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村长,居然敢用审问的语气和老夫说话。
与此同时,姬青悠住在吴老头安排的住所,来来回回,一刻也不得安宁。
不时的将眼光放到门外,祈求着一切顺利,几盏茶下肚,坐立不安了半晌才听到哒哒的马蹄声,再也抑制不住的冲向大门,但是却听见马蹄声渐渐远去。
等待真是一种折磨!
想起那首诗,哒哒的马蹄声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给人希望,却发现这希望不过是自己杜撰出来的安慰而已。
摇头失笑,姬青悠头也不回的回自己屋子里睡去,再没有那丝焦灼。
“主子醒了?”她起身的声音惊醒了看书的竹梅,“吴御医刚刚来过了,想向您汇报事情,结果您睡着了就在隔壁等着。”
一边儿帮她打理头发,一边将这段时间的事情汇报给她。
“你怎么不将我叫醒,让他这么大年纪还等我。”
姬青悠随手用布条给自己梳了个马尾,走出了屋子。
“你是主子,让他等那是给他面子!”等竹梅说完这句,转身时已经没了她的踪迹。
“吴老头,事情做得怎样?”还在门外姬青悠已经迫不及待的喊出了声音。
“主子,”吴老头起身微微一俯首当做行礼,才道:“果然不出主子所料,老夫去时朴阳村已经乱了套,好多人正拿着棍棒围着竹楼,幸好竹卫姑娘力压群雄,震住场面,不然不等老夫去恐怕就被那些乡野之人抢劫一空了!”
“地里怎么样?”姬青悠不担心别的,就怕那些秧苗被人破坏了,那样今年的损失就大了,“最后怎么处理的?
“按照主子的吩咐,凡是闹事的人一律不再用,那些人还不服,幸好最后县衙人来了,才震慑住那些宵小。老夫从来不知道这些愚民居然这么胆大妄为。”
吴老头这一天也被吓得够呛,要不是听了主子的话,去朴阳村之前给县衙传了信,这事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解决。
想到那些蠢蠢欲动的狼子野心,吴老头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主子要小心,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老夫估计有人想给您找麻烦,抄了您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