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浩泽没有想到,这些平常没有什么优点的东西都有自己独特的用处,而且还是价值不菲。
如果不是姬青悠慧眼识珠,这些东西说不定就真的被他们错过了,珍珠蒙尘,那样岂不是错过了真的珍珠,而且还会错过好好的机会,对于乾元更是巨大的损失。
“黑色的曼陀罗有什么作用?”阮浩泽可没有忘记那次姬青悠提起黑色曼陀罗的时候,那些异域人的脸色惊异见鬼一般的表情,可见这个黑色的曼陀罗真的很奇特,甚至是诡异。
被异域人都三缄其口的东西,定然有着极为不凡的寓意,他不希望姬青悠接触那些有着邪恶寓意的东西,只希望她永远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一辈子快快乐乐。
可惜姬青悠从来不是什么菟丝花,需要依傍高大的树枝才能得以存活。
现代的经历,以及医仙门人的传承,由不得她躲藏,更加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退缩。
于是每一次她都冲在最前面,即使被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一次次的被阮浩泽算计,坑害,她还是保持着最开始的善良和坚韧,一直保持着她的赤子之心。
胜不骄,败不累!
这些用来形容男人的语句,用在她的身上,一点儿也不觉得违和,这也是阮浩泽十分好奇和迷恋她的地方。
也是其他女人终其一生也无法临摹到的气质,无论多么刻意吗,也只是有其形,无其神!
“黑色曼陀罗其实是一种毒药,不过是药三分毒,只要用对了就会有奇效,而天竺的人认为黑色是不吉利的象征,认为这种花是受了诅咒的花,也就是这种信仰,让天竺的人谈之色变,所以……便宜我了!”
姬青悠脸带笑意,显然这样的收获对于她而言是很欣喜的,至少阮浩泽很少见到她笑得那般开心过,一双眼睛弯弯的像是两弯新月,连看的人也感染上了那份喜悦。
不像其他的后宫女子,每次见面不是故作坚强的呈笑,就是别有深意的引导他到其他的地方,好达到她们的目的。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想象着,就这样一直和她搀扶着,走到生命的金豆,无人可以打扰到她们,别的女人不行,儿子也不行,可是路总有尽头,目的地总会到达。
转角指着前面浩大的建筑,阮浩泽指着金灿灿的牌匾,看着上面写的几个大字,“德仁堂”,轻声的道:“到了!”
姬青悠此时才悠然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德仁堂,因为当年,姬青悠向阮浩泽求过一纸圣旨,本以为是为了逃避他的追杀,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被这些人利用,以至于成了京城后院藏污纳垢的源头。
也许事情本来没有对错,错的是住在这里的人,世人都会有欲望,随着一步步的向前,他们面对的问题不同,他们滋生的野心欲望也渐渐的改变。
当年一心为了医药事业的人,已经没了,魂儿没了,这德仁堂还是让乾元百姓幸福健康的医馆吗?
姬青悠看着那块金灿灿的牌匾,答不出来。
不过当年她亲手书写的牌匾,已经被人摘了下来,不知道放到了哪里,取而代之的是这块金灿灿高大上的匾额。
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德仁堂的医德。
“走开!走开!哪来的的乞丐竟然敢在我们的德仁堂撒野放肆。”姬青悠还没有靠近,就听见里面的药童一副大爷的样子,凶神恶煞的驱赶着那些前来求医问药的贫民,和她一开始开医馆的准则完全相违背。
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的难看起来,尤其是看见里面的主治大夫竟然点头哈腰的送那些贵妇人出门,更是觉得丢尽了医者的脸。
“你早就知道?”姬青悠见阮浩泽不为所动,脸色苍白,眼神冷凝的问道。
“是,不过这些人虽然对妇人点头哈腰,且为医冷漠,不治穷人,但是除了给后院提供秽物之外,没有亲手害过人,而且这些人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给各地百姓治病提供了方便。”阮浩泽就事论事。
姬青悠激动的心勉强的恢复了不少,这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无欲无求,他们未必都是为医术所生,所以未必能够遵守这些医德。
看来以后再收徒弟的时候,医德倒是主要,资质反而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更加的相信勤能补拙。
想到这些,姬青悠的眼神变得悠远起来,想将一个医馆发展成为千年传承的事业,其中的艰辛和智慧是别人无法想象的。
至少要让一个企业,千年之后仍然具有生命力,其远见性就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达到的。
这时,姬青悠的身边走过一个小药童,摇着头嘴里嘀咕着,“这李大夫又见钱眼开了,这个妇人又要命不久矣了。”
姬青悠离去的脚步微顿,跟着他进门发现一个脸上全是红疙瘩的病人正躺在病床上呻……吟,嘴里有气无力的喊着,“你们这些庸医,就知道骗我们的银子。”
推门的声音将她惊醒,她紧张的拿帕子挡住了脸,唯恐别人看见她脸上的疙瘩,嘴里更是慌张的大喊着:“你是什么人,竟然能进来,来人,来人,来人啊!”
“别叫了,我是这里的医者。”姬青悠试图安抚她,可是女人更加的惊恐,“你别骗我,你是根本不是医生,你是那个贱人派来的祸害,这里的医生都穿着白色的衣服,你根本没有穿,还想骗我。”
低头一瞧,自己确实没有穿医生的衣服,姬青悠呵呵一笑,“夫人这是中毒吧!我恰好有一点儿医术,说不定可以帮夫人哦?”
一把脉,姬青悠才发现她的病症确实棘手,不是不能解毒,而是很容易解毒,可是解毒的同时就会毁了容貌。
对于以色侍人的女人,失了容貌还有活路么?
姬青悠终于知道这女人为何如此的伤心了,这简直就是釜底抽薪,毁了这人最为重要的东西!
“夫人既然知道解毒会毁容,为何还在这里等待?”姬青悠对于这个妇人有些看不懂,难道她知道有人能解毒不成?
又或者在试探着什么?
生活在皇宫的姬青悠不是什么包子,自然知道要防着别人。
只是脸上不显,渐渐的试探着妇人,唯恐给自己招惹了麻烦。
不过身为皇后,这世界除了阮浩泽,还没有几个人可以给她找麻烦,带着这样的自信,激情不开始和夫人交流起来。
“哎!你有所不知,这里的李大夫擅长毒药,给各个府邸的后院输出各种毒药,然后这些妇人又出高价让他解毒。”妇人娓娓道来,尤其是说到自己后院的小妾拿着夫君的钱财买毒药来祸害自己的时候,更是气的吐血。
姬青悠没有想到自己的医馆竟然出了这样的败类,要是今日没有撞到,是不是任由这人鱼肉百姓,数年之后,这德仁堂也像其他的医馆一样道德败坏,泯然众人?
如此一想,又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医馆被几只鼬鼠给毁了。
“刷刷”的几声,姬青悠瞬间写下了一张药方,张牙舞爪的字迹,和很多书法大家的有得一比,不熟悉的人根本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拿去,去另外的医馆抓药,三服药下去就可以恢复了,也不用担心毁容了。不过,作为交换你必须告诉我还有哪些人受过李大夫的威胁!”
姬青悠在女人即将抓住药方的时候,突然扬了一下手,让她恰好不能够抓到东西。
见状,女人将知道的受害者一一道来,其间很多都是当朝重臣的正室夫人,触目惊心,看得姬青悠脸色越发的不善起来。
这些人利用她的名声,迫害大臣的家眷,等到事情爆发出来的时候,最后受害者还是她和姬如默母子两个人,她才不信这些贵妇能够忍得下这个气!
定然暗暗的集聚着势力,等待她最为脆弱的时候给她致命的一击。
另一边李大夫的徒弟,正谄媚的讨好着自己的师父,“师父,这个陈夫人是敢怒不敢言,正在筹备银两,相信用不了多久师父又可以获得一大笔银子了,送给师娘的红宝石头面也有了,甚至还可以给三师娘和五师娘都买一个宅子,到时候……”
这个徒弟长得贼眉鼠眼的,尤其是小眼睛小鼻子挤在一起的样子,更是可笑,一笑起来,更加的看不见眼睛了,此时正和自己师父笑得一脸嬴荡,彼此都有着别人不懂默契。
“嘿嘿!还是你这个徒弟懂事,这女人啊!还是养在外面省心,那样自己想哪个了就去哪个的房子,免得她们一天到晚的争宠的厉害,到时候就不是齐人之福,而是大祸临头了。”
“呸,呸,呸,什么大祸临头,是鸿运当头!”李大夫自知失言,连吐了几口唾沫,然后用脚踹了几下,才双手合十的祈祷。
只是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姬青悠已经带人踢开了他的门,“来人给本宫将这个邪医给抓起来。”
“你……你是……哪个刁民?”李大夫自从加入德仁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经历,尤其是德仁堂还有当今圣上的口谕,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现在这些官差难道是假的不成?
不然谁敢进德仁堂来找事,不是找死么?
“大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竟然敢带人进来。”李大夫想到德仁堂的背景,似乎瞬间有了底气,说出来的话也大声了不少。
“抓的就是你们这些老鼠屎,败坏德仁堂的名声。”姬青悠一顿暴打,然后让人将李大夫一脉全部收押。
李大夫被抓,一时间群情激奋,“这个畜生终于被抓了。”
好些深受其害的人,更是扔起了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打的他们直不起腰来,连连躲闪着。
“是啊!是啊!这个人将德仁堂的名声败坏的差不多了,不过这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德仁堂抓人。”
一时间,百姓都好奇是那个二愣子敢冒天下之大不为,得罪有皇后撑腰的德仁堂。